第24章 把酒话桑麻

许怀谦跟其他四人一块去的考场。

期间裴望舒还曾堵在许怀谦门边, 想趁许怀谦夫郎出来送他的时候见见他。

哪知许怀谦早看到他在门外晃悠了,出了门,快如闪电地把门一关, 吩咐屋内的陈烈酒把门锁上, 就不给他看。

“你这也太小气了!”去考场的路上裴望舒一路都在吐槽许怀谦。

两天了。

他们住在同一家客栈, 两天时间,他愣是连许怀谦夫郎的身影都没见到过, 这未免也太吊人胃口了。

就算长得丑也没什么,又不是他夫郎,他好奇见一眼又怎么了!

他们缙朝又不似前朝, 女子哥儿不得见外男。

许怀谦不为所动:“我是为了你好, 不然我怕你见了就无心科考了。”

裴望舒一脸不信, 有这么邪乎?

“不怕师兄。”被裴望舒这么一闹, 同样被勾起好奇心的章秉文帮腔道,“他见了也考不上!”

“没准我瞎猫碰上死耗子,考上了呢?”他这话说得裴望舒不服气了, 他可以不行,但是不能被人说不行。

“你都说你瞎了。”章秉文仰着头看他,“瞎了怎么可能还考得上。”

裴望舒低头看只有他胸高的章秉文:“那也比你这个上蹿下跳的小矮子强!”

“我好歹能进入丙班, 你有什么能耐——”章秉文最讨厌有人拿他身高说事,正要跳起来理论, 被紧张得一路都在背书的段佑言打断了:“你们用这插科打诨的时间多背会儿书,什么都考上了!”

其实几人说话也是在缓解紧张,他们都是第一次参加院试, 什么都不懂, 嘴上说着只是下场试试,私心里都希望自己能一次考过。

尤其是许怀谦, 他是抱着今年必过的心态来参加院试的,为了让自己的身体提前适应号舍的的艰苦环境,他没有选择像其他人一样提早来府城做准备,而是一路从杏花村颠簸到这里,为的就是避免自己这具病弱的身体放松得太安逸,一下进入考场就不习惯了。

段佑言又何尝不是,其实他一点都不喜欢科举,奈何他有了那样的一个夫郎,这科举考也得考,不考也得考!既然都是要考的,他希望他能早点考过,给家里一个交待后,他想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了。

想到这里段佑言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知道等他再重新拾起医术的时候,他还能给人把脉施针吗?

章秉文看着年纪小,其实肩上的担子也重,他祖父把年轻时没参加科举的遗憾全都寄托在了他身上,希望他能帮他完成他的遗憾,而他也不想让他祖父失望。

裴望舒看似玩世不恭,科考不科考,考不考得上都跟他无关,可他一个不学无术的人,天生就对考场这种地方气场不合,越接近考场心里越慌。

他们之中也就只有孟方荀最淡定了,昨儿他还抱著书一副不可节外生枝的紧张感,今儿他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气定神闲地往考场走,那架势仿佛他不是去科考的,只是出门轻松买个菜,买完就回来了。

看得许怀谦心生佩服,果然学霸就是学霸,总是与常人有所不同。

孟方荀走了一段路,没再听见几人的打闹声,安静得有些过份了,回过头去,见他们都一脸钦佩地看着他,他耸肩:“看我做什么?平时不努力,到场自然慌。”

“我平时把该学的都学了,学问装在我的脑袋里谁也偷不走,现在到了要我取出学问一用的时候,我不该高兴吗?”孟方荀穷是穷了点,但对自己的自信还是有的。

他不觉得自己考不上,只是排名问题而已。

永安府一共下辖十二县,他在五个县的学子里,成绩已经是顶尖的存在了,要是连他都考不上,整个书院恐怕就没有几人能够考得上了,不过,其他县的学子也不可忽略。

尤其是永安府北面其他七个县组成的七贤书院,听说他们书院有位叫钟逸尘的考生,也很出众。

这样看来他前三名的位置很有可能不保?嗯,那是得紧张紧张。

得亏许怀谦几人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然他们一准鄙视他,能考上都不错了,还要什么排名!

为了防止考生作弊,考院只允许考生带自己用的笔墨纸砚进场,其他的一律由考院经办。

所以许怀谦除了自己的小挎包以外就什么都没有带了,挎包里除了他常用的笔墨纸砚还有几串铜钱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进考院的时候,门口的检查官将他的挎包里里外外、包括侧边的缝合线都检查了一边,确认没有夹小抄等作弊物后,就放他们进了考院

过了第一关检查,他们一行五人在考院里排队,等着第二官的考官最后再核对一遍他们的籍贯、互结、具结,确认无误后,才会放行。

许怀谦看着这一关又一关的检查,心想,这么严格,到后面不会还有脱衣检查吧?

他老婆都还没有看过他的身体,就要先给别人看?

许怀谦仅仅只是想了一下,就摇了摇头,忙捂住了胸口的衣服,不行不行,不能脱。

好在以上行为只是许怀谦个人脑补,事实上脱衣检查太过于侮辱人,早就被取消了,现在考院例行的检查正常多了,当然也不轻松。

不仅要互结的考生和帮他们具结的廪生到场,像许怀谦他们这种书院的学子,还得由他们的夫子确认过他们是书院的学子无误后才会放过。

帮他们具结的廪生是夫子替他们找的乙班一个叫吴归远的廪生,而帮他们确认的夫子是曾经被许怀谦给气晕过的栗谨仁,栗夫子。

轮到他们的时候,考官先确认了一下他们各自的亲供、籍贯,又朝吴归远和栗夫子确认过没错后,敲了一下手中的铜锣,喊了一声:“青莲书院,许怀谦、孟方荀、裴望舒、章秉文、段佑言进场例行检查。”

他这一嗓子,把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不为什么,就因为他们队伍中有个孟方荀。

然后人群就哗然开了:“什么?!青莲书院的孟方荀今年也下场了?”

“那这岂不是跟七贤书院的钟逸尘对上了?”

“钟逸尘早放了话,要拿今年的榜首,有孟方荀在,岂不是悬了?”

“也不一定,那青莲书院的童生班,夫子都是放养的,而七贤书院的童生班可是每年都会进行特训的,不见每年放榜,榜上的秀才就属七贤书院的最多?”

“可这孟方荀也不差啊,不见当年他考童生的科举文章一出来,青莲书院和七贤书院的人为了争他都快打出狗脑子了!”

“那钟逸尘还是七贤书院山长特意收的关门弟子,听说七岁就能赋诗,十岁就考过了童生,今年也不过才十六岁吧,那孟方荀都十九了!”

“没准是吹的,孟方荀的文章我们都诵读过,那钟逸尘的诗,我们可连听都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