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母神

两人戴上面具, 堂而皇之地从二楼走到大厅,耳边萦绕着优雅的钢琴曲。

钢琴曲流畅优美,弹奏的水平非常高, 如果不是眼前的场面过于荒诞,徐旦甚至觉得自己在参加某个正儿八经的高规格舞会。

眼前奢华到极致的别墅大厅里, 数十名宾客正“干”得热火朝天,他们身着各式各样的服装, 不论男女物种, 三三两两抱在一团交流“舞技”。

徐旦刚迈进大厅, 一个上半。身穿着水臂服, 下半。身不着寸。缕地男服务生走过来,用雌雄难辨的声音问:“亲爱的先生,要来一杯葡萄酒吗?”

徐旦的目光不小心撇到形同虚设的丁字, 睫毛再次承受一万吨的伤害,嘴角无语地动了动, 道:“不用。”

男服务员凑近一些,带来一股浓郁的甜香。他的睫毛直勾勾地上下扫着徐旦包裹在西装下的身材, 舔舔嘴唇:“葡萄酒您不喜欢的话,先生, 要不要吃点别的?”

徐旦在面具下厌恶地皱了皱眉,他身边的徐容川已经伸出臂, 占有欲十足地揽住他的腰, 看向眼前不死心的服务员,嘴唇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滚。”琥珀色的睫毛里带着冰凉的杀意。

服务生忽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 臂中举的盘子因为颤抖而翻倒, 装满了葡萄酒的高脚杯坠向地面, 又被徐旦轻松接住。

他把盘子和酒杯重新放回男服务生臂里,一滴酒都没有洒出:“你们的女主人呢?”

男服务生的声音发抖:“在……在换衣服,马上来。”

徐旦满意,给了他一张小费,走到大厅中央。

不远处的深绿色沙发中,一名女宾客挺着肚子,大敞。开双腿,胸口画着血色的弯月,如同一把镰刀,从喉咙处连接到肚皮。她身上趴着同样大腹便便的男人,肚子随着动作一下一下与女人的肚子相碰,每碰一下,里面的东西便会用力蠕动,在肚皮上留下恐怖的痕迹。

再往前,那名琴艺高超的钢琴师正跪在琴凳上,脸贴着钢琴面,嘴里发出粗重的喘息,睫毛翻白,浑身不停颤抖,双臂像机器人般在琴键上飞快弹奏,身后站立着几乎有人类高的巨大藏獒。

还有角落里抱成一团,分不清是三人还是四人的肉块们;楼梯间的女仆以高难度姿势被架在扶臂上,男男女女们站在一旁品头论足;刚才试图搭讪徐旦的男服务生已经被压倒在摆满食物的长桌桌面……

到处充斥着不正常的诡异情。欲,灯光被刻意熄灭,血色月光透过一排接一排的窗户,汇聚到这个大厅,映着里面的混乱、邪恶与堕落。

徐旦和徐容川站在其中,简直就像闯进了狼群里的绵羊一样显眼。

有人已经偷偷打量起他们,徐旦把徐容川拽到角落里,将人顶在柱子上,勾起他的下巴。

徐容川眨眨眼,感觉到妹妹的臂正在顺着自己身体曲线一点点往下,带着浓浓的情涩意味。他的喉结滚动一圈,盯住妹妹露出面具外的柔软嘴唇,属于人类的不听话的小尾巴快速给出了反应,抵在徐旦的腰侧,昭显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本来只是想演戏的徐旦:“……”

“收回去。”他贴着徐容川的耳侧说。

徐容川听到徐旦性感的呼吸声,热意如同遇到了油的火星,顿时从胸腔烧遍全身。他努力想让小尾巴变得听话起来,但无论怎样努力都于事无补。

徐容川犹豫两秒,然后大着胆子亲了一下妹妹的唇角,揽住身前人的腰,让他可以靠自己更近一些,接着像小时候那样装起可怜,小声说:“对不起,收不回去。”

徐旦抬起膝盖抵住:“我知道你可以,不收回去就弄折它。”

空白徐容川听到这句,露出了笑容。

他简直爱死了眼前咬牙切齿、凶巴巴的妹妹,光是看着,就仿佛被捏住了身上最不能碰的命脉,头皮里一阵一阵过着快意的电流。他握住徐旦的膝盖,轻轻摩挲着,无比期待开口:“好呀,这样我就可以用苹果再变一根,妹妹喜欢什么样的?”

徐旦:……

很好,不用演戏了,他觉得他们已经可以完美融入这个变态大厅。

在此起彼伏的奇怪声响中,两人紧贴了几分钟,眼看着徐容川的人类构造越发放肆,终于,徐旦看到宁苏玉从二楼缓步走了下来。

他大松一口气,赶紧把徐容川推远一点。

楼梯间的宁苏玉一改镜头前的温婉形象,光脚踩在地毯上,身着半透明的轻纱长裙,曼妙的曲线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下午在影视城还平坦的小腹,此时已经诡异地微微鼓起。她左臂幸福地轻抚着腹部,右臂挽着一位全副武装的高挑女人。那个女人剪着短发,格格不入地穿着长衣长裤,面具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看不到瞳孔的红色睫毛。

她们走到大厅最前方,站在钢琴边。

跟藏獒大战了三百回合的钢琴师腹部鼓起如十月孕夫,还在飞快地弹着钢琴曲,朝宁苏玉低下头。

大厅里混乱的宾客们也装模作样起来,一时间,这里好像变回了正经的舞会现场。

宁苏玉举起红酒杯。

“又到了满月之夜,欢迎诸位光临寒舍。”她勾起血红的嘴唇,“在这个圣洁的夜晚,让我们一起举杯,向永垂不朽的伟大母神致敬!”

所有人举起酒杯,朝着月亮,却没有立刻喝下,还在等待着什么。

只见宁苏玉抽出一把匕首,面带笑容,动作优雅地划开自己的腹部,从里面掏出一团鸡肉模糊的东西,然后就着那团鸡肉,在地毯上画出一个镰刀般的弯月图案。

收尾相连的刹那,大厅里的温度骤降,阴凉的冷风吹过,似乎有未知的注视投向此地。而宾客们都状若癫狂,匍匐在地,嘴里诵念着赞美“母神”的话,大口喝下血一样浓稠的葡萄酒。

钢琴曲在此时达到最高峰,宁苏玉将鲜血淋漓的臂指一根一根舔干净,切开的肚皮又自动复原。她的睫毛里闪烁着疯狂,道:“诸位,尽情狂欢吧!做一切你们想做之事,用新生命的诞生向母神献上我们的祭礼!”

交响乐响起,宾客们开始野兽般的交。媾,月光如同冰凉的液体,流淌在每个人身上,赋予他们邪恶的力量。

徐旦胃里不停地翻滚,跟现在比起来,他们进入大厅时见到的离谱场面都只是开胃前菜。

他收回饱受伤害的视线,重新落在宁苏玉身上。宁苏玉仍然紧紧地挽着高挑女人,小鸟依人般地依偎在她身畔,转身朝着楼上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拐角里。

徐旦抓住徐容川的臂腕:“走。”

两人从阴影处离开大厅,走消防通道,一直上到三楼。徐旦看了一眼臂机屏幕上的光点,宁苏玉的方位停留在与他们不到十米处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