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第2/5页)

“去见单铭吧。”雷将军披上了衣服道。

范炎举着火把将其领到了单铭面前。

单铭被捆绑着双手双脚,丢在寒冷又充斥着血腥味的战场中,四周还躺着一堆堆叠好的尸体前。

他低垂着头,看不清楚在想什么。

直到听到脚步声,他才艰难地抬起了脖子,然后便看到了雷将军,顿时痛哭流涕:“将军,将军,您没事真是太好了,您要是有个好歹,小人万死也难辞其咎啊,将军……”

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雷将军厌恶地看着他:“单铭你也跟了我一段时日,若你今日能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我还敬你是条汉子。但你这副摇尾乞怜的样子,真是让人恶心!”

大男儿,顶天立地,敢作敢当。

单铭的哭声一窒,眼泪还挂在眼角,要掉不掉的,看起来很是滑稽。

雷将军不想与他多谈,只问:“回去后,你愿意指认你的主子吗?”

单铭回过神来,眼神闪躲,吞吞吐吐的:“将军,真的是误会,末将,末将没有要害……啊……”

单铭的话还没说完,雷将军就突然拔刀一把刺进了他的胸口。

他呼出一声痛,两只眼睛瞪大铜铃那么大,似乎怎么都不相信,雷将军什么都还没问出来,竟然就这么干脆利落地解决了他。

范炎也吓了一跳,雷将军真是狠人啊,而且不按牌理出牌。

重新将带血的刀插回刀鞘,雷将军瞥向余下的十七名阶下囚。

那些阶下囚亲眼看到了单铭的死,不少人吓得面如土色,浑身发达,有几个先绷不住,哭着喊道:“雷将军,我们说,我们说,我们,我们是燕王的人……”

“这不就得了!”雷将军冷哼一声,“要说就说,不说的通通杀了。”

简单粗暴至极,但也非常有效。

范炎感觉自己又学到了。

连夜给这些人录了口供,签字画押后,天已经亮了。

雷将军让范炎派人去当地官府报官。

这事还得有个见证,不然口说无凭,所以他们连尸体都没烧,直等当地府衙的人来了再说。

当地的知府接到了信,带着人匆匆赶来,看到一地残破的尸体,差点吓昏过去。老天爷啊,他的地界上怎么出现了这么大的案子,还牵扯到了雷将军,这铁定是大事啊。

知府苦着脸让仵作验了尸,又搜了尸体上的各种私人物品,武器等,留作证据,再次对十七名活口进行了一番审讯。

当听到这事涉及到了燕王时,知府真是恨不得自己耳朵聋了,什么都没听到。这些事,是他一个小小的知府能知道的吗?

没办法,既已摊上了,哪一方都得罪不起,他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按规矩办事,只希望燕王不要以此迁怒他。

用了一天多的时间才处理完这事,然后知府还得派人护送雷将军回京,包括那一堆证据和人证。

当然,仅这些衙役肯定是不够的。

范炎也带人跟在后面,直到进入了京城的地界,他才停了下来。

雷将军知道,他们这些人不便入京,下车与他道别:“这次雷某能平安返回京城,多亏了范校尉。诸位的大恩,雷某记在心中,请范校尉多保重。”

范炎拱手行礼:“将军多保重!”

双方就此道别,一南一北,愈去愈远。

雷将军回京,而且还是带着满身的伤出现在朝堂上,最吃惊的莫过于燕王。

燕王看着雷将军额头上那道刚刚愈合的伤疤,心里直打鼓,怎么回事?单铭他们那么多人,都没能除掉雷衡吗?

还有,雷衡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就连延平帝看着雷将军身上多处包扎着白布,脸上还带着新鲜的伤痕的模样,也是吃惊不已,都忘了问罪,关切地问道:“雷爱卿,你这是怎么回事?”

雷将军双膝跪地,先行了一礼,然后声音洪亮地说道:“陛下,微臣在回京途中,遭遇埋伏,差点殒命!”

“荒唐,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对雷将军动手?”延平帝大怒,“还有没有王法了?”

燕王眉心一跳,藏在宽袍下的双腿隐隐颤抖,耳朵不自觉地竖了起来,听着雷将军那边的动静。

他现在只希望人都死了,雷将军什么都没发现。

雷将军安静地跪在殿中没说话。

其他大臣都搞不清楚状况,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于是殿内突然安静了好一会儿。

最后还是延平帝点名,询问道:“雷爱卿,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来听听?”

雷将军说道:“陛下,微臣还捉了十七名活口,已经问出了其姓名家庭住址,如今就在外面,请陛下允许将他们带入殿中。”

“不可……”燕王下意识地喊道。

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他。

晋王眼底净是幸灾乐祸,老三藏得可真深啊。

从雷将军回京路上遇袭,到老三突然跳出来,他马上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他跟太子可完全没除掉雷将军的必要。毕竟,雷将军虽不忠于他们,但还是忠于大景的。

他们要真糊涂地对雷将军动手,西北可能动荡不说,还会便宜了老三。谁会那么傻呢?

太子虽说没晋王精明,但到底也不是傻子。从广正初突然接任了西北的兵权开始,他心里就有些不得劲儿,对燕王也开始防备起来。

现在看燕王这么激烈的反应,他也明白是谁对雷将军下手的了。

好,看雷将军这副有备而来的样子,今天老三只怕讨不了好。

太子心底痛快,凭什么,哥哥弟弟都有兵权,就他没有,也太不公平了。现在好了,老三这还没捂热的兵权,只怕是要飞了。

他也饶有兴味地看着燕王。

被数百只眼睛盯着,燕王不自在极了。他知道刚才那句脱口而出的话很不合时宜,但没办法,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雷将军把人领进殿中,公开指认他吧。

若是对镇守西北的将军下手这事坐实了,即便父皇留他一命,他这辈子也与那个位置无缘了,而且还会被人厌弃。

所以燕王顶着无数道如芒在背的目光,硬着头皮解释道:“父皇,儿臣的意思是,那些低贱十恶不赦之徒,怎能污了您的眼睛,还是交给下面的人去审讯吧。”

这话听着似乎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但燕王实在是低估了雷将军。

雷将军行军打仗一二十年,怎么可能打无准备的仗。

他当即道:“陛下,燕王所说有理。因此微臣特意请了河州知府梁大人彻查此案,现在这十七名活口的口供,还有死去的这些人身上所携带的各种私人物品、武器,都已经悉数交由梁大人保管。只需请梁大人上殿问话即可,若再有疑问,招嫌犯也不迟。”

这番话完全堵住了燕王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