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第4/5页)

互市中有李洪深盯着,应该出不了事,他得回去捋捋,到底是谁在针对他们,还有那些人是怎样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不着痕迹的换了箱子里的东西?

还有李安和,他是如何知道今天这事的?莫非这事跟他背后的人有关?若是可以,双方最好能秘密碰个头,交换一下信息,但今天这么危及的时刻,李安和也只露了短短的一面就消失,后来再也没出现,只怕是不方便行动。

不然就是为了李洪深,他也不可能不管这事。

池正业回到曲安坊便听说前不久有官兵来打听他们的消息,后来听说他们又返回了互市,这才走了,不由大大松了口气。

幸亏他们没回曲安坊,否则全完了。

早上出去这一趟,时间虽不算太长,但特别惊心动魄。现在危机暂时解除,池正业顿觉一阵疲惫涌了上来。

他吩咐伙计在外面候着,有什么消息通知他,便进了内室休息了一会儿。

两个时辰后,李洪深便回来了,第一件事便是向池正业汇报今天的事:“池管事,拓拓儿人很喜欢咱们的货,尤其是白糖,若是愿意多等会儿,讨价还价,再多要个上百匹良马也不成问题。但小人心里不舒服,咱们这次千里迢迢跋山涉水而来,是为了帮朝廷换好马,却差点落了个通敌叛国的罪名。所以小人也不磨了,早些卖了省事,免得万一又出事端。”

池正业并未责备他,而是道:“你做得对,若平时也就罢了,定要卖个好几个,但这种时候,尽早将货物脱手才是上策。否则你若是今日卖不完,又将货物带回来,那咱们今晚也别想睡了。”

发生白日里那么惊险的一幕,谁还能安心睡觉。

李洪深见池正业这么支持他,有些不好意思,问道:“池管事,雷将军没有为难你吧?”

池正业轻轻摇头:“没有,雷将军是个好人。”

至少并没有拆穿他,也没刁难他。

大家素昧平生,这已是很难得。

想到这里,池正业询问道:“换了多少匹马?”

李洪深道:“总共换了一千五百匹良马,暂时寄养在互市的马厩中,小人付了两天的费用,这批马咱们拿回去也无用,要与朝廷交换吧!”

池正业琢磨了片刻说:“这事看朝廷的意思吧。”

他们太上赶着就被动了。

李洪深知道这事还有得磨,便不再提了,而是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池管事,今天那……是我爹吧?”

池正业瞥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压低嗓音道:“知道就好,为了你爹的安全,不要再提了。”

从他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李洪深激动不已,两只手不停地搓着,结巴地说:“那……我,我能不能见他一面,跟他说一两句话?”

两年多了,自从知道了他爹的死讯后,他们就上次在广州隔着人群远远见了一面,此后连通一封信的机会都没有。

他很想他爹,祖母和娘还有家中的弟弟妹妹们也都很想爹。他有好多的话想对他爹说。

池正业看着他脸上孺慕的表情,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事怕是不方便,再等等吧,若有机会,咱们总是能见上一面的,若不方便或是会危及你父亲,那还是不见面的好。”

李洪深冷静下来,用力点头:“池管事说得是,若是会害了我爹,那还是不见的好。”

话是这样说,但他脸上的失望太明显了。

池正业没有戳穿,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想着还是要找机会悄悄跟李安和见一面才行。

李安和回了客栈,表面惬意,实则内心担忧不已,饭都只用了半碗便再也吃不下去了。好在还有水土不服这个借口可以用一用。

吃过饭他便以身体困乏为由回了房休息。

睡肯定是睡不着的,李安和几次想出门打听打听消息,但听到隔壁的动静便知道高锡并没有睡,他一出去高锡就会跟上,什么都做不了不说,动作太多还会惹得高锡怀疑。

再说了,现在事情恐怕尘埃落定了。

他即便打听到消息又怎么样?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李安和颓丧地趴在了桌子上。

熬到下午,高锡来敲门了。

李安和揉了揉眼睛,又把床铺弄乱,一副才起床的困顿模样,拉开门打了个哈欠道:“高锡,你来了,里面坐,刚醒来还没来得及收拾,有点乱。”

“没关系。”高锡跟着进屋,关上了门表情凝重地说,“刚才接到消息,刘记商行逃脱了!”

李安和心里狂喜,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脸部的表情。

他木木地看着高锡,一副太过震惊还没缓过神来的模样,过了许久,才抽动了一下脸皮问道:“怎么回事?这……他们也会失手吗?”

他完全不知道太子的计划,而且今天才刚到安州,高锡也不可能怀疑此事跟他有关,因此将收到的消息和盘托出。

听完后,李安和心道,池正业不愧当了他们李家多年的对头,关键时刻能想出此等法子,成功脱困。

他心底松了口气,嘴上却忧心忡忡地说:“这……太子那边的人打算怎么做?是全力针对晋王还是要继续拉上刘记,这些咱们可要打听清楚,免得咱们制定计划的时候有什么疏漏,坏了事。”

高锡不是特别清楚,他说:“听说刘记跟晋王的人走得很近,依秦贤的性格,恐怕不会放过刘记。”

果然,这个秦贤就不是个好东西,小肚鸡肠又贪婪,都贬到西北了还不安分。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秦贤现在再落魄也是安州的知府,手里还掌握着养太子的人马,在安州颇有势力,被他盯上,刘记在西北又没什么靠山,这一个弄不好,恐怕还真会栽。

李安和思索片刻,兴奋地说:“高锡,我有个办法。殿下吩咐咱们到西北,挑起晋王与太子的争斗,现在晋王一派人马牵扯进了走私案中,定然特别着急,咱们现在要做的便是将这幕后真凶的身份告之他们,让他们双方斗起来,咱们殿下在后面渔翁得利。”

高锡点头:“没错,莫非李管事想到了好主意?”

李安和捏着长长的胡子,笑得阴险狡诈:“咱们肯定是不好亲自出面找晋王的,去了晋王的人也不会信咱们。相反,刘记倒是个不错的对象,你不是说刘记跟晋王的人走得很近,今日他们也差点着了道吗?由刘记的人去向晋王一派的人马透露这个消息,再合适不过。”

这倒是,刘记也差点被查出走私朝廷禁止的铁器,若非那个池正业狡猾,在后面发现了端倪,当机立断跑去了雷将军府门口,只怕现在刘记的人已经与虞泰在牢中两两相望了。

“李管事你说得不错,只是这事吧,咱们怎样才能让刘记去通知晋王的人,挑起他们两派的争斗呢?”高锡苦恼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