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第3/4页)

官府与拓拓儿人贸易,商品也不可能是凭空变出来的,最简单方便的方式还是召集商人,因此给了一部分商人准许经营权,再给一定的商品范围与数量。

这部分商人大多都是背后有人的商队,不然摊不了这么高利润的好事。

以前池正业之所以想巴结上太子,找个靠山,就是想捞到这些有油水的好差事。

只是好处还没捞到,池家就遭殃了。这些权贵是不可能白给好处的。

所以哪怕史乐山说得再动听,他还是不为所动:“多谢史管事的好意,只是咱们刘记不过是做点小本买卖,大本营在南越,这西北山高水远的,实在是抽不出那么多的人手,也做不了这个买卖。下次有机会再合作吧。”

史乐山完全没想到有人会拒绝这样的好处,他拧着眉说:“池管事,这个买卖稳赚不赔,利润比你们下南洋还丰厚,而且安全性还更有保障。这事,你要不要跟七公子商量商量?”

池正业敷衍道:“好,等七公子回来我一定转达史管事的好意。”

至于七公子什么时候回来,怕是遥遥无期。

史乐山只得悻悻而归。

等了几日,见池正业没有答应的心思,只得北上回京。

京城,太子听说了这事,很不高兴:“这个刘记商行未免太不识趣了,都给他们这样的好处了,他们还不答应,他们想要什么?”

以往,一听说他的身份,哪个商贾不趋之若鹜的。

史乐山附和道:“可不是,这刘记商行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忘了提刘记的话事人是池正业,当然,他即便提了太子贵人多忘事,也未必记得这么号小人物。

太子蹙眉想了一会儿问道:“这个刘记商行在广州商界的力量颇大,他们跟平王可有关系?”

这点史乐山查得很清楚:“小人暗中查访过了,不曾,刘记的当家人刘七公子跟平王殿下没有任何的往来。”

“刘记的当家人也姓刘,排行第七?”太子感觉有些奇怪。

史乐山笑道:“小人初到南越时也怀疑过,但小人远远见过那位刘七公子一次,就是个白面富家公子哥,哪及得上平王殿下。更何况,广州城的人都知道,平王在军中训练,这个刘七公子却喜欢窝在家里钓鱼逗鸟的,很多人都在一天内同时见过他们,这又怎么会跟平王殿下有关系呢?”

“这倒是,就老七那稀里糊涂的性子,也折腾不出刘记商行这么大的摊子。”太子心里那点怀疑打消,又提起了刘记,“这刘记龟缩在广州,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不好招揽啊,还得想想办法。”

太子表面上对晋王说不在意,实则心里也是防着老七的,只是老七要排在晋王后面罢了。所以他也希望能削弱一部分南越的实力,比如将南越最出名的商行纳入麾下,一是多了银钱来源,二也是能帮他盯着老七的一举一动。

同一时间,晋王的探子也回来了,仍将刘记商行列为了重点呈报给晋王。

晋王看完后递给了傅康年说:“若非有人同时看到那刘七与老七同时出现过,我都要怀疑这刘记商行与老七有关系了。”

傅康年笑着说:“应该不可能吧。这个刘记商行我好像也听说过……想起来了,陈怀义的弟子于子林好像与刘记的东家相熟。”

“还有这事?”晋王大喜,陈怀义,于子林那都是自己人,这相当于刘记商行也是半个自己人。

傅康年点头:“没错,回头臣问问陈怀义。”

晋王叮嘱道:“虽说都是自己人,但更不能亏待了自己人。听说太子有意将刘记商行纳入今年西北第二波互市的名单,我瞧过了,他们主营的几种产品都是拓拓儿贵族喜欢的,能换不少银子、马匹、牛羊,将他们加进去也挺合适的。你跟陈怀义说一声,看看刘记商行还需要什么,能帮的咱们尽量帮。”

傅康年也认为有了陈怀义这层关系,刘记商行乃是囊中之物,给得再多,最后也是自己这方的,因此也不吝啬,笑道:“好,臣明白了。”

跟晋王谈完后,他便去见了陈怀义。

简单的寒暄过后,傅康年直接切入正题道:“听说于大人与刘记商行的东家私交不错?”

陈怀义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万万没料到,最先被人盯上的不是殿下,而是刘记商行多年积累下来的巨额财物,真真应验了那句财帛动人心的话。

好在南越离京城远,商贾又最是低贱的,陈怀义完全可以装糊涂,他有些惊讶地问:“刘记商行?是一家很大的商行吗?”

“陈大人不知?”傅康年很意外。

陈怀义摇头道:“子林不曾与我说过,想是不重要吧。”

傅康年一想也是,从京城到南越,一封信快则一两个月,慢则两三个月。一年也只能通几封信,他二人通信没提起也实属正常。

于是傅康年将探子打听回来的消息告诉了陈怀义,笑道:“据广州城的商人说,刘记商行的东家和于大人私交非常不错,于大人几次去广州住的都是刘府。因此,殿下想请于大人帮忙引荐一下刘记的东家,不知方便不方便?”

陈怀义自不能拒绝,当场就表态:“急吗?若是事情紧急,我这就写一封信给子林,让人带去找他。”

傅康年没有拒绝:“那就麻烦陈大人了。”

陈怀义当场提笔写了一封信给于子林,说什么听闻子林与刘记商行的东家私交甚笃,正好晋王殿下的使者有些事想找刘记商谈,劳烦子林从中引荐等。

傅康年见了很满意,笑着将信装进了信封里,拱手对陈怀义道:“有劳陈大人和于大人了。陈大人放心,晋王不会让于大人从中为难的。”

陈怀义心跳骤然加速,感觉又有事要发生,忙道:“只是从中搭桥牵线罢了,不为难,这事成与不成,实不敢保证,唯恐有负殿下所托啊。”

“诶,陈大人已是帮了大忙,后面的事成不成,那是下面的人办事能力的问题。”傅康年赶紧道,接着话音又一转说,“况且,殿下不打无准备的仗,你就放心吧。”

陈怀义当时觉得疑惑,但等第二天上朝便明白是傅康年这话的意思了。

太子还没放弃拉拢刘记商行的想法,因此在朝堂上常为民向皇帝启奏:“陛下,京城这几年出现了白糖,深得京城百姓的喜爱。据臣了解,此物乃是从南越传出的,而经营白糖的便是一家叫刘记的商行。”

延平帝也很喜欢白糖,自从白糖出现,宫里的糕点花样都多了不少。

他笑着问:“常爱卿今日怎么关心起白糖来了?”

常为民继续道:“陛下有所不知,这家刘记商行的生意做得非常大,除了白糖,还经营盐场,其生产的食盐白如雪,没有一丝涩味,深得百姓喜爱。家中略有余钱的都愿意花更多的钱买白糖和刘记的食盐,因此臣提议将这两样商品也加入到西北互市中,翻十倍的价格,想必拓拓儿人也愿意接受。到时便可以更低的代价拿到西北的毛皮、牛羊、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