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2/4页)

他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这个李老板真是要钱不要命,还追问刘七的来历。

李老板被他这句话堵得脸色发白,良久才低低地说:“殷大人说得是,小人明白该怎么做了,请大人放心。”

殷洪昌睨了他一眼,点点头:“我还有事,就不留李老板了。”

“大人您忙,小的先告退了。”李老板连忙识趣地告辞。

等他走出殷府,守在外面的罗英才立马上前焦急地问道:“李老板,殷大人怎么说?”

李老板叹了口气:“上马车再说。”

两人上了同一辆马车,李老板对上罗英才殷切的眼神,无奈地说:“殷大人没说刘七的来历,但那小子跟连州知府于大人关系甚好,估计家里的背景不简单,殷大人也不愿得罪他。咱们明日准备一份厚礼,登门道歉,尽快将这事抹过去就算了。”

罗英才失望地看着他:“真的要这样吗?李老板,那个刘七倨傲得很,怕是不会轻易见咱们。”

前几日他登门就吃了个闭门羹,如今刘七背后有人,气焰只怕更嚣张,更不会给他们好脸色了。

李老板看出他的不情愿,心道这位大少爷比起他老子祖父真是差远了,这点腰都弯不下,罗氏造船厂落在他手里,迟早要走下坡路。

“不然呢?如今是我们有求于人,那就得有个求人的态度,将姿态放低一点算得了什么?”

怕他明日摆大少爷脾气,得罪人,李老板多说了两句:“刘七既然在官府那边有人,连殷大人都对他颇为客气,那就不是单纯的地主家的傻儿子,你我得罪不起,即便不能交好,也要消除掉这次的嫌隙,这对你我两家的生意都有好处没坏处。明日我备一份厚礼,你跟着我,无需多言,由我出面即可。”

他怕这个大老爷脾气上来,坏了事。

商量好后,李老爷回府又精心挑选了两件礼物,一件是两只象征吉祥的金猪,今年正好属猪,这两只金猪做得憨态可掬,好看又值钱,不管是以后送礼还是融了使用都不错,这是给刘七的。

此外还有一副前朝画师廖凯的虫鸟画是送给于子林的。

这两样礼物加起来得上千两银子,李老板也是下了血本了。

但次日,他们到了刘府却被看门的告知:“我们家公子不在,出门了,改日再来吧。”

李老板有些不信,他们为了道歉,来得很早,现在也才辰时三刻。若是往日这时候,他还在家中用早膳呢。

罗英才想起了上次吃的闭门羹,气哼哼地道:“我就说吧,他不会见咱们的。”

李老板真想堵上这个看不清楚形势的大少爷的嘴巴,在人家门口抱怨,是嫌得罪人还不够?

没搭理罗英才,他上前两步,从袖袋中掏出一块碎银子,不着痕迹地塞给看门的,脸上挂着生意人的和善笑容:“这位小兄弟帮个忙,咱们今日是诚心诚意来向七公子道歉赔罪的,劳烦你帮忙通报一声。若是七公子现在不方便,那咱们在府外候着就是。”

守门的是一名侍卫,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脸涨得通红,赶紧将碎银子还给了李老板,怒道:“说了我家公子不在,你们不信,还以为我骗你们不成?拿去,我家冉……管事说了,不能收外面的银子,赶紧拿回去。”

李老板平日里接触的多是圆滑之人,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愣头青,愣了一下,讪讪地收回了银子:“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看小兄弟辛苦,说请你喝杯茶,既然小兄弟不愿意收那就算了。改日若是碰上了李某再请小兄弟。既然刘七公子不在,那我们就改日再来,打扰了。”

说罢拽着表情不爽的罗英才走了。

走出一段距离,李老板拉下脸说:“罗少东家,咱们今日是来道歉的,若少东家放不下身段,那改日我自己来就是。”

“李老板你什么意思?过河拆桥吗?别忘了,我们罗氏造船厂为何会得罪刘七,还不是因为李老板你!”罗英才恼怒地瞪着他。

李老板无奈地叹了口气:“没错,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叫上了少东家。当初是我估算失误,咱们现在只能想办法补救,若是少东家放不下身段,那我只能去找罗老爷子协商了。”

跟这个大少爷说话办事可真是费劲儿。

平日里还看不出来,这一遇到事就瞧出来了,这小子就一绣花枕头。

听说要惊动祖父,罗英才态度立马好了许多:“我也不是埋怨李老板,只是……这事以后就按李老板说的办就是。”

李老板也不想跟他争,回到府上,又让杨管事派人去打听,看看刘七是不是真的出府了。

中午,下人给他们带回来一个惊人的消息:“老爷,那看门的没撒谎,今天一大早,殷大人府上的马车就亲自去将于大人和刘七公子接去了码头。码头上有不少人看到他们上了船,好像是去海钓了。”

“殷大人亲自作陪?”李老板震惊地问道。

杨管事苦笑:“码头上好多人看到。”

李老板摆了摆手让杨管事退下,然后抬头看着罗英才说:“少东家也听见了,只怕这个刘七的身份不简单。咱们这个赔礼道歉,心一定要诚。”

罗英才苦涩地点了点头。

连殷大人都对他这么客气,亲自作陪出海,他心里即便再不甘,也只能认了。

刘子岳完全不知道城里发生的这些事。

他坐在甲板上,刚开始还兴致勃勃,期待能钓些大鱼起来,就像曾经视频里看到过的那样。

可惜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钓鱼从来就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尤其是对他这样的生手来说。

枯坐半个时辰,连条指头大的小鱼都没钓上来,刘子岳不禁有些泄气。

旁边早就放弃了的于子林见状,笑道:“七公子,过来喝茶吧,别钓了。”

刘子岳放下了鱼竿,坐到他对面,端起茶抿了一口,又吃了两块切好的芒果,笑道:“还是于大人会享受。”

坐在宽敞的甲板上,吹着海风,吃着糕点水果,还有人伺候,真是神仙似的小日子。

于子林远眺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和偶尔飞过的海鸥,笑眯眯地说:“我今日才明白什么叫‘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这海面看起来可真平静,往远处看去,恍惚之间跟陆地一样。”

殷洪昌笑道:“大海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杀机。就下官担任这市舶司提举三年来,见几十起海难,遇难人数上百。有时候前一刻还风平浪静,下一刻就波涛汹涌,大海就跟娃娃脸一样,说变就变。”

这话引起了刘子岳和于子林这两个没出过海的人的兴趣。

见两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殷洪昌便多讲了一些。

海上最大的危险来自于恶劣的天气,台风、暴雨等都会对海上行驶造成极大的危险,此外还有浓雾、触礁等都会对行船造成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