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2/3页)

何时醒的?

这个问题不准确,应当问他何时睡下的,一整夜他几乎未眠。

他从出生起便未与人同床共枕过,但有些事根本不必去学,只要看见她便可无师自通,尤其是小姑娘的反应太过柔软美好,比他想象中还要美百倍万倍。

也彻底燃尽他心底的理智与怜惜。

偏偏小姑娘也乖顺,真就依着他顺着他,若不是池中的水冷了,她身上还烫得吓人,他都没发觉她在发热,不敢再作怪,小心翼翼地将人抱上榻。

为她上了药又散了温,脸上的红潮才慢慢褪去,如此折腾下她居然还是睡得很熟,可见是真的累极了。

原想两人分开两个被褥,也好约束自己,可不知是不是到了陌生的环境,她有些认床还是单纯的依恋他,刚把人放下她便依偎了过来。

明明是紧闭着眼,却能准确地抱住他的腰,还将脑袋在他怀里轻轻蹭,这叫他如何还放得开手。

这才干脆将人抱在了怀里,让她枕着,而他则怕她又发热,时不时醒来,几乎未合过眼。

待到天光大亮,见她没再起热,好不容易有了些睡意,正想闭眼睡会小姑娘却醒了。

他对四周的声响尤为敏锐,她哼唧一声,挣扎着睁开眼时,他便知道了,只是想看看她会有何反应这才没出声。

凌越抱着她的手掌微微收紧,掐着她往上举了些,让她能与他的视线平齐,被衾下两人依偎在一块,肩并着肩腰抵着腰,她的脸止不住地又红了。

“那还怎么抓到你。”

他的嘴里咬着她的手指,让说话的声音有些低哑含糊,两人贴得近,犹如在耳朵挠痒痒。

沈婳某些瑰丽的记忆又冒了出来,不敢再乱动,脸颊贴着他的胸口,小声地辩解:“我又没有做坏事。”

她只是,只是想认真地看看他。

还没做坏事,一早醒来便东摸西碰的,他便是真的睡着,也该被她逗弄醒了,心底窜起股作弄她的心思,抱着她蓦地一转,两人的位置便相互对换。

小姑娘果然吓得花容失色,一双漂亮的鹿眼水亮亮的,睁得漆黑浑圆。

“阿越,白,白天了……”

“喊什么。”

沈婳咬了咬下唇,又快又轻地喊了声:“夫君。”

即便昨夜已经喊得嗓子都哑了,可烛光下帐子内说得话都不算数,较真起来这才是她头次这般喊他,总有种奇妙的身份改变,好似拜了堂喝了合卺酒都不算,这才有成了夫妻的真实感。

“夫人。”

真是奇妙,不过是短短的两个字,却把两个人拉在了一起,重新组建成了家。

她还在沉浸在甜蜜之中,凌越已亲了下来,她的声音立即被吓得支离破碎:“夫君,天都亮了!”

她的胆子是比普通的闺阁女子要大些,但白日宣/淫这等事还是有些打破她的底线。

不想凌越的唇却只擦着她的脸颊落在了耳垂上,贴着她的耳朵咬着道:“天亮怎么了,这又没外人。”

只属于他们二人的秘境。

“那,那也不行的……待,待天黑了再……”

“都没用膳呢,会,会饿的呀……”

凌越定定地看着她道:“吃别的。”

“呜呜呜,我不好吃的。”

见她真被吓得声音都在颤抖,他忍不住笑出声,真真是个宝贝,他的手掌撑着床榻猛地平躺回去,将她侧身搂进怀中,“逗你的,陪我再睡会。”

沈婳方才脑子里已经在想,他要是来真的,她是该做个谏臣劝他节制,还是该做个妖妃纵容,好在不等她纠结出个结果,他就松开了她,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昨夜大婚后,他又是敬酒又是带她出城,到了别院也没说上两句话,就一路滚上了榻,才惊觉两人成亲后竟没好好说过话。

这会枕着他的胸膛,把玩着他的衣袖,与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爹爹本是不愿意一并去的,反倒是娘亲说憋在京城大半辈子了,想要出去走走见见世面,爹爹便心软了。”

“我以前还觉得爹爹是最疼我的,现在才发觉,他最偏心的还是娘亲。”

凌越答应了太后,婚后第七日要离京回西北,沈婳舍不得爹娘,又怕他们留下回成为成帝制约凌越的人质,便应下举家搬去西北。

沈成延初闻此事自是不肯的,哪有嫁了女儿还把全家一并搭进去的道理,况且京城是他的根,他在这长大成亲生子,自然不愿意离开。

况且三叔父一家也不愿走,还有老太太上了年岁,他作为长子更不能舍弃沈家。

后来是苏氏关上房门劝了一夜,隔天一大早沈成延便点了头,辞官为三弟换取升官的机会,再将老太太与沈家交给三房。

他们也不带什么,就简简单单一家人启程。

凌越闭着眼听她小声嘟囔,手指在她圆润的香肩摩挲,唇角勾了勾轻笑了声:“往后我偏心你。”

“我也偏心夫君。”

“全家唯一没人偏心的就是大哥哥了,谁让他一把年纪也不抓紧,阿姊都要嫁人了,他还浑然不知,活该他一个人。”

凌越虽是要返回西北,但京中还有些事宜没处理完,沈长洲如今是他的家人了,去了营内几个月历练后像是脱胎换骨般,如今早已能管着百人,也能替他分忧。

故而,他会暂且先留下,带年关再独自启程。

沈婳自己圆满了,就总希望身边的人也都能逞心如意,只可惜她兄长与程家阿姊,到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还有心思想别人。”

凌越搭在她腰间的手轻捏了下她的软肉,沈婳立即弓起腰,不敢再提沈长洲,又开始念叨该带些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去了西北,有的糕点便吃不着了,尤其是那个栗子酥。若没有它,你我还不一定能有如今呢,要不再带两个会做糕点的厨子?”

她在掰着手指絮絮叨叨地数着,凌越紧闭的眼却缓慢地睁开,“后悔吗。”

沈婳的动作微顿,不理解地抬头看他,就见他神色认真,愣了下便反应过来了,她困难地往上蹭了下,在他下巴亲了下,“不后悔。”

“我早就想出去走走了,京城很大可外面的天地更大,况且你在哪我便在哪。”

听她说得如此认真,从未有人能为他做到如此,凌越的呼吸不自觉地重了几分。

他捧着她的脸,缱绻又温柔地在她额间印下一吻,“后悔也无妨。”

“你何时想回来便回来。”

沈婳正沉溺在他的温柔乡里,蓦地听到这么句,瞬间清醒过来,不对吧,她听太后当时说得无召不得入京,分明是希望他再也不要回京。

怎么回京就被他说得如此轻巧了……

她像是窥探到了什么秘密般,不安地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