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第2/3页)

早上她起得有些晚,因着急回家,也没怎么梳妆打扮,连少了颗耳坠子都没发现。

此刻看到凌越掌心的珍珠耳坠,她浑身都绷紧了,尤其是她兄长就在旁边看着,这让她更有一种私情暴露人前的错觉。

她的手指都快把衣袖抠烂了,在沈长洲诧异的目光下,深吸了两口气,硬着头皮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珍珠。

“是,是我的……”

“我前两日出门不慎弄丢,还找了许久,这副耳坠是母亲所赠,幸好被王爷拾到,不然我定要难过许久。”

她说着还若有介事地朝他福了福身,道了句多谢。

沈长洲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着转,虽然他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妹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一向是乖巧不会说谎的。

又见她说得如此逼真,便收起了疑虑跟着道了声谢:“多谢王爷替舍妹捡到耳坠,没想到竟有幸与王爷做了邻居,该早些来拜访的。”

凌越看了眼恨不得离他远远的沈婳,想到她昨夜是如何的缠人,便挑了挑眉,真是个翻脸不认人的小姑娘。

闻言,意味不明地淡声道:“如今也不晚。”

沈婳正心虚地紧,她与凌越相互喜欢,本是没什么的,连程关月与丫鬟们都知晓了,可不知为何,一看到她兄长,她便不敢了。

有种要见长辈的胆怯,她记得当初程关月知晓他们两的事,可是不赞同的,若是沈长洲也不同意回家告诉爹娘可怎么办。

他可比她大了整整九岁,还是名义上的长辈,以爹爹的性子定是接受不了的。

且凌越也不是能忍气吞声的性子,要是她家中不同意,他会不会发怒?

两人也没商量过,一想到会发生的种种可能,她便心惊胆战,她现下还未做好准备呢。

她一边怕凌越会语出惊人,直接将两人的关系公之于众,一边又怕沈长洲会看出些端倪,听到他这句似是而非的话,连脚趾都抠紧了。

她下意识地背过身挡在了沈长洲面前,“大哥哥,王爷是大忙人,哪有空理我们啊,还是别耽误王爷的正事了,咱们赶紧回家去吧。”

沈长洲确是在品他的那句话,但也没往别的地方想,只是有些犹豫,凌越是不是在暗示他些什么……

被自家妹妹推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摸了摸鼻子,“今日倒是不凑巧了,我们兄妹正要回府去,王爷这是也要回京?”

沈婳横在两人之间,一只手背在身后,凭着记忆去勾他的手指,想警告他不要什么话都乱说!

而凌越也被她避之如豺狼的模样给气着了,故意不让她如愿,她的手指刚要触碰到,他便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下。

沈婳的手落了空,她还以为是自己没找准位置,趁沈长洲没注意,偏过头又偷瞄了一下他手掌的位置。

悄悄地调整了角度,又一次朝他伸出手指。

没想到再次落了空,她不信邪再接再厉,等到第三次落空时,她终于发觉不对劲了。

凌越是故意的。

她本就夹在中间焦头烂额了,偏生沈长洲还要添乱,见凌越微微颔首,很是热情地道:“那岂不是正好同路,王爷要不要过府一叙。”

他性子向来随和大方,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关系要好的狐朋狗友,况且他也记得上次父亲说过,他们得喊凌越一声舅父。

既然是亲戚又正巧碰上了,作为晚辈,客气一下总是该有的礼节。

沈婳的心都快提到喉咙口了,她哥没发现他们两的暗潮涌动,但不代表回家以后,爹娘也发现不了。

更何况,她现在完全不清楚凌越是怎么想的,他要是直接就把两人的事给挑明,那就没回还的余地了。

凌越一言不发,她生怕他会一时冲动,直接就答应下来,咬着牙将手往后一伸,倒真被她给抓住了他的手。

往日都是他主动,或牵或握,他犹如掌控一切的将军,而她就是他手下的小将,服从他的所有命令,被他任意差遣揉搓。

这会却倒过来,由她主动地勾缠着他的手指,他却冷淡地垂着手,没给她多余的反应。

见自家兄长已经好奇地朝这边看来,她急得脱口道:“他不去。”

沈长洲皱着眉,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呦呦,不得对王爷如此无礼。”

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找补:“我的意思是,王爷贵人事忙,咱们的马车走得慢,还是莫要耽搁了王爷的行程才好。”

“王爷,您说是吧?”

沈婳的手指插/进他合拢的五指间,缠着他又是捏又是交缠,就在沈长洲要起疑时,终于听见身后人淡淡地嗯了声:“呦呦说的是。”

“多谢好意,今日有事,便不前去叨扰了。往后,有的是机会。”

说完也不等他们兄妹再说什么,转身从侍卫手中牵过九婴的缰绳,利落地翻身上马,朝着官道奔驰而去。

留下沈长洲看着他的背影,感慨着道:“我瞧肃王也不如传闻的那般可怖,还挺好说话的,他居然还记得你叫呦呦。”

却没发觉,自家妹妹的脸涨得通红,脑袋都快折到胸口了,她胡乱地答了声,就飞快地朝着马车蒙头走去。

心中早把凌越骂了一万遍,好说话个屁!

方才他居然当着她兄长的面,反握着她的手,顺着宽袖一点点地往上探,甚至在她手臂内侧轻挠着。

不仅如此,最后那句‘往后有的是机会’,说得直白些,不就是‘这次放过你,下回可就没那么好说了’,分明就是警告!

不行,她得回去探探父亲的口风,以防凌越真的一时兴起上门来。

那她到时或许只能学姑母,私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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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婳回到家,先梳洗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去见过母亲,再与她一道往素心堂见祖母。

她对外声称为祖母祈福,自然要将这段日子得空抄的佛经给她老人家,且许久没归家本就该去见礼。

沈老夫人看着比之前更苍老了些,眼神也不似往日那般精明。

最近她退婚的事,闹得京中沸沸扬扬,不少人上门或安慰或看热闹,老太太虽是称病不见客,但总有些人家是必须得招待的。

尤其是赵温窈本事大,还给自己找了个干亲,老太太知道时险些没被气死,她疼爱这个外孙女不就是因为怜惜早逝的女儿。

没想到竟是招来了个白眼狼,不仅将自家孙女的亲事搅和黄了,还攀上了别人做爹娘。

偏生对方是孟氏嫡女,又是镇国公夫人,她便是心里别扭,也得强撑着笑脸去参加认亲宴,看着赵温窈与别人母慈女孝的画面,险些没背过气去。

一来二去的,整个人便显得有些疲惫。

这会瞧见孙女乖巧,心中不免有些酸涩,将佛经放到一旁拉着她的手:“好孩子,这趟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