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3页)

其余的坏事赵温窈都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已落得名声扫地,只能以侍妾身份入宫的下场。

即便祖母往日疼惜她,可在祖母眼中,定是沈家利益大过这个外孙女。这件事闹出后,以祖母的性子往后定然不会再管她,给她添两分嫁妆就算是仁至义尽。

且还未进宫贵妃就如此记恨她,等她进宫,既无母族支撑,又没人可依靠,还不是被贵妃随便拿捏。

至于沈婳要做的便是提防,只要她不当上太子妃,乃至皇后,确保她不会对沈家动手便够了。

在沈长洲的眼里,不论妹妹几岁都是需要人保护的,没想到能从她嘴里听到这么一番话。

他欣慰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们家呦呦真是长大了,看事情竟比我还要通透。”

沈婳的发髻是今早特意梳得,这会都快被她大哥给揉散了,赶忙伸手拍开,突得想到了什么道:“我看大哥哥之前挺关心阿窈的,怎么这会比我还生气。”

沈长洲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蓦地瞪圆了眼:“我关心她?开什么玩笑啊!”

“她刚进府时,我还觉得她身世挺可怜的,又是姑母唯一的女儿,能帮衬就帮衬些。尤其是有一回,我在花园碰上她穿得单薄一个人坐着,以为是下人怠慢了她,便过去与她说了两句话。”

“许是她在沈家真的没人可以说话,居然把在家时的旧事都说与我听,她那伯父伯母实在可恨,我便多安慰了她几句,还让伺候她的下人多上点心。”

沈婳迟疑着眨了眨眼,这话怎么听着如此耳熟?感情赵温窈拿曾经的遭遇来博同情,还不止对她一个。

只怕当初在赵温窈的眼里,这对兄妹脑袋上定是顶着,一对傻瓜的牌子。

她干笑了两声道:“然后呢?”

“然后便是四妹妹闹出谣言的事,那会我便觉得不对劲了,如此私密之事,她为何要到处说,尤其是险些害得你受牵连。我便觉得此女不是太蠢便是太有心机,不论是哪个都不好相与。”

沈婳下意识地联想到了梦里,按照梦中的剧情,应当是赵温窈顺利住进鹿鸣小院,而后生病被接走,根本就没谣言这茬事。

难道说,梦中的兄长会喜欢上她,便是因为同情,一步步迈入了她的陷阱?

沈婳被自己的这个猜想,吓得寒毛直立,若真的如她猜测的这般,那岂不是多亏了她自己从初见的第一面起,当机立断拒绝了她住进来,从而改变了所有的走向。

她在胡思乱想,沈长洲也在继续道:“后来是我在除夕那夜,撞见了三弟与她私会。”

“三弟那人榆木脑袋,平日在学堂都会被人欺负,我怕他被骗,好心提醒他。不想他却央求我别告诉别人,还说赵温窈答应了他,只要今年他科考中举便嫁给他。”

“我想着她若能安分地嫁给三弟,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归宿,便答应为他们保守秘密,没成想后面就出了她与凌维舟的事。”

沈婳是在去围场的路上,发觉赵温窈与沈长儒不对劲,没想到两人竟是在除夕就搅和在了一起。

听闻赵温窈昏迷不醒,也是她这三堂兄不顾一切地冲进去,怕就怕他如梦中那些痴迷表妹的人一般,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那三哥哥他这会应当醒悟了吧?”

“我劝也劝过了,他若还是执迷不悟,那也没有办法了。”

沈婳轻叹了声,虽然她平素与三堂兄关系一般,却也不愿看着他一错再错。

两兄妹边走边聊,很快便到了山脚。

“总之,姓凌的没一个好东西,往后瞧见都躲远些。”沈长洲刚下完结论,沈婳就远远瞧见了一匹赤红色的烈驹自山路奔驰而来。

它在阳光下好似熊熊的火焰,稳稳停在了别院门外,马背上端坐着一高大的身影,身姿挺拔,单手握着缰绳,即便隔得这般远,她也能感受到他锐利的目光。

沈婳的心顿时一阵乱跳,她猛地停下脚步,挡在了沈长洲的面前。

“大哥哥,你送我到这里就好了,我可以自己回去了。”

沈长洲还在感慨沈长儒的事,莫名其妙就被自家妹妹往上推,他不解地挥动着手臂,“你好歹让我进屋喝口水啊,这么急做什么啊?”

“水有什么好喝的,你这会坐下歇息了,等会就更不想站起来了,你刚打了人,若是再回去晚了,小心大师父又罚你上山挑水。”

原来是担心他挨罚啊,沈长洲摸了摸鼻子,想到连日的挑水也有些手软。

“那我在这看着你进屋总行吧。”

“不行不行,一会你瞧见阿姊又要与她闹别扭,我在这看着你上山。”

沈长洲一想到程关月就有些头疼,讷讷地哦了声,还真的垂着头往山上去,等走了一小段路,才后知后觉哪里不对劲。

呦呦是不是有事瞒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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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婳确认沈长洲已经走远连背影都瞧不见了,才提着裙摆,飞快地朝着山下跑去。

而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人,正端坐在马上,见她小跑着过来,一直冷着的脸终于露出了些许笑意。

等她到近前,也没多说什么,只朝她伸出手去,那只细嫩白皙的手掌毫不迟疑地放进了他的掌中。

凌越一手握着她的手腕,一手托住她的背脊,眨眼间她便稳稳地坐在了他的身前。

他的双臂坚实有力,牢牢地圈在她的两侧,她单薄的背脊紧密地贴着他的胸膛,能听到他蓬勃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仿若撞击在她心上。

“带你跑一圈?”

不知是不是怕她听不清,他几乎算凑在她的耳边,湿热的呼吸混着春日的草木香,挠得她耳朵尖发痒。

能骑马还能与他一起,哪有不答应的理由,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才想起这个姿势他看不见,又脆脆地答了声:“好。”

话了,还轻轻地补了一句:“也可以不止一圈的。”

凌越没有说话,只拉紧缰绳轻夹马腹,九婴便朝着山下奔驰而去。

这不是两人头次同骑,可上回是为了逃命,更多的是紧张刺激,且那次身边都是人,他们也还是王爷与臣女的身份。

发乎情止乎礼,唯有暗潮涌动。

此刻却都不同了,不必顾忌旁人,肆无忌惮地挨着。

山下是成片的农田,不算宽敞的小路两侧长满了茂盛的草木,零星点缀着叫不出名的野花,一眼望去心情也变得清新舒畅起来。

九婴跑得不算快,春风拂面,撩拨着她散落的长发与凌越的发梢勾缠在一块,浅绿的青草没过马蹄,带起飞溅的草屑。

“我方才瞧见凌维舟了。”

这是这段日子里,她养成的习惯,她知道凌越有派人暗中保护她,即便她不说也会有人告诉他,她每日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