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2/3页)

凌越被她惊讶的模样给逗笑了,眉眼轻扬,声音中也略带了两分笑意:“对付他们,不用这些。”

他笑起来宛若冰雪初融,好似顷刻间花园的百花都绽放了,她不自觉地被他蛊惑,直勾勾地看着他,下意识地喃喃道:“那用什么?”

“他们在意什么,便将什么毁掉。”

像凌维舟这般在意颜面的人,只需将他谦谦君子的假面给狠狠撕去,便足以令他生不如死。

这一点同样适用于贵妃与赵温窈,恰好也与她的计划不谋而合。

沈婳转过头,重新看向底下的两人,眼里闪过丝果决,

这婚不管如何她都要退。

而在他们说话的这段时间里,底下的两人已经从相拥演变成了更亲密的接触,赵温窈只到凌维舟的肩膀处,这会双臂紧紧地攀着他的肩,踮着脚尖主动地仰起头。

没有人能抵抗得了如斯美人的索吻,凌维舟堪堪低下头,眼见两人的唇瓣越贴越近,即将贴在一起时。

一只宽大温热的手掌紧紧地盖住了她的眼睛。

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她纤长的睫毛无措地闪动着,而后她听见那个冷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脏。”

不带丝毫别的情绪,清清冷冷,却足以抚平她因这两人而升起的所有燥意与不安。

确实,没得脏了她的眼。

双眼被蒙住,她的五感比平时更加的灵敏,四周万籁寂静,他的呼吸混着春风衔来的芳草香,拂过她两颊的鬓发,惹来丝丝痒意。

没过多久,盖在眼前的手掌松开了,她眨了眨眼才恢复了光亮。

而凌越已长腿一跨,利落地下了假山,至于那两人也早不知何时离开了。

沈婳扶着围墙正想小心翼翼地往下走,就见那只宽大的手掌又出现在了眼下,她诧异地抬头去看,逆光中凌越朝她伸出了手。

他被柔和的光所笼罩,让她看得有些不真切,竟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她愣了下,缓缓地将手放入了他的掌心。

肌肤相触的瞬间,她犹如落入罗网的猎物,顷刻间就被他给吞没,紧紧地将其包裹住。

他的手掌略带薄茧,结实宽大,与她细白柔软的手交叠着,有种格外强烈的冲击力。

让她不敢多看,但再想将手抽出来又动弹不得,她脸上发烫,硬着头皮搀着他的手缓缓走了下来。

待脚在地面站稳,便不敢再多停留,心跳加速着把手抽了出来,好在这次凌越没再紧握着不松。

她理了理衣裙,轻声道了句多谢,就听凌越漫不经心地道:“你的多谢还真是不值钱。”

沈婳想起这几个月来一直盘算的事情,这会正是好机会,可真的看到他又忍不住想要当逃兵。

她舔了舔下唇,在心底给自己鼓着劲:“那,王爷想要什么样的谢礼。”

凌越在她脸上轻扫了眼,收紧空落落的手掌背到了身后,淡声道:“你说呢?”

沈婳紧张地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她捏紧手心,一句你觉得我这份礼如何,就见杏仁满脸着急地快步过来。

看到突然多了个男子,她也诧异了下,福身行了个礼到沈婳身旁压低声音道:“姑娘,老爷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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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婳急匆匆地带着杏仁往前院赶,不想刚到院门口,就碰上了同样回来的凌维舟。

他看了眼她来的方向,略微顿了下,“婳儿,这是去哪了?”

沈婳这会没工夫与他闲聊,直接了当道:“方才酒水打湿了衣裳,准备回去换一身,就听说父亲出事了。”

凌维舟似在考虑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此刻还是沈成延的伤势较为重要,没有多说什么,两人一并进了堂屋。

一进屋,就听见屏风后传来声声惨叫,沈婳愈发着急,险些被自己的衣裙给绊倒。

凌维舟见状立即伸手扶住了她,沈婳看着他那双白玉般的手,脑海里就浮现出他与赵温窈相拥的画面,只觉寒毛直立,直犯恶心。

反射性地将他的手给甩开了,她的反应让两人皆是一愣。

但里屋的惨叫声还在持续响着,沈婳满脸焦色也来不及解释太多,低低道了声多谢,就快步走了进去。

凌维舟看着空了的手掌,不知为何心底竟头次涌出抹慌乱之感,好似不是他的错觉,他的婳儿最近确实对他变得生疏起来。

沈婳嘴里喊着爹爹,几步绕过屏风,就见苏氏捧着个药碗,沈长洲正一脸嫌弃地抓着自家父亲的两条胳膊。

而她那所谓受了重伤的父亲,就好端端地趴着,既没有缺胳膊也没有少腿,甚至没有瞧见什么血痕。

难道不是伤在皮肉,是受了什么内伤,那可比皮外伤更严重了。

“爹爹这是怎么了?”

苏氏不忍心讲,沈长洲就没这样的顾虑了,挤了挤眼嘲笑地道:“你的好父亲,赶着回来不肯坐马车非要骑马,不慎从马上摔下来了。”

摔下马可不是什么小事,沈婳担忧地道:“那可有伤着哪儿了?”

“当然伤着了,喏,胳膊脱臼了。”

沈婳:……

所以方才父亲叫唤的这么凶,是因为兄长为他正骨,他喊疼喊得这么厉害?!

那她把凌越丢下,一路这么着急忙慌的赶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沈成延自觉在女儿面前出了糗,很想找回父亲的尊严,忍着疼侧头看她:“为父没事,一点小伤而已,你别担心……哎哟,疼疼疼,死小子,你给我轻点……”

沈长洲从小到大被父亲教训,好不容易能抓着给个让他丢人的机会,怎么肯放过。

“我这是给您把手接回去,再晚些您这手可不能用了。”

“你这小兔崽子,放手放手,夫人快去喊个大夫来……哎哟哟。”

沈长洲得意地挑着眉,“我是小兔崽子,那您是大兔崽子呗?您还省省吧,大夫来了力道也不比我轻,您这会也就在家里丢丢人,真喊大夫丢人可就要丢到外头去了。”

许是有梦境的缘故,沈婳总觉得身边的亲人会有危险,一路紧绷着,这会见父亲想骂又憋着的样子,实在是没忍住,侧身笑了出来。

而这笑恰好被慢一步进来的凌维舟给看见了。

令他微微一愣,她今日穿得中规中矩,鹅黄的上衣配月白的芙蓉裙,腰间系着条细细的粉色腰带,显得腰肢纤细胸脯鼓鼓的。

她一向不喜欢繁复的首饰,只梳了个简单的发髻,簪着两朵珠花,却衬得她肌肤清透雪白,犹如出水芙蓉般浑然天成。

凌维舟一直都知道沈婳很美,但再美的东西得到手之后,都会觉得理所当然。

久而久之,反而会忽略她的美。甚至在有人说起她是京城第一美人,他还会不以为然,觉得不过如此。

可此刻猛然瞧见她的笑靥,竟让他心口乱跳,美得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