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3页)

可额头还未碰触到地面,就听凌越又是一声轻笑。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次的笑声除了讥诮,还透了几分——愉悦?

“还不走,是等我送你出去?”

沈婳微微一愣,顿了几息才反应过来这是放她走了,双眼蓦地亮起。

虽然不知凌越为何突然大发善心,但以他的能力,一只手都能将她捏死,没理由戏弄她。

赶紧手忙脚乱地站起,临走前还不忘福身行了个大礼:“臣女告退。”

待头顶传来他冷淡的一声嗯,便头也不

回地退出了园子。

原本她还想等凌维舟处理完政务,再与他说会话,现下是什么都顾不上了,满脑子只想立即离开皇宫。

沈婳脚步不顿地出了宫门,坐上自家的马车,才算有了踏实感。

进宫是不许带丫鬟的,杏仁和核桃一直温着牛乳等着她,见她脸色不好看,还以为是天冷冻着了,赶忙心疼地将牛乳和点心送上。

她小口小口地喝了半盏,发凉的手脚终于暖和了许多,紧绷着的脊背也和缓了下来,斜靠在软榻上,想要歇一歇。

可刚闭上眼,就听杏仁诧异地咦了声:“姑娘,您的荷包怎么不见了?”

沈婳猛地睁开眼,低头去看。

果然,那个系在腰间,绣了她名字的荷包,此刻不知去向。

-

宁寿宫花园内,凌越拧着眉,两根擒着獒犬下颌的手指微微用劲,甪端委屈巴巴地将咬了半块的东西吐了出来。

他方才就注意到了,这没出息的东西,根本就不是想咬人,而是盯上了人家的吃食。

“别见着什么都想吃。”

甪端像是听懂了他的话,铜铃般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自家主人,又不舍得看了眼地上的糕点,到底是没敢再动嘴。

见它听话,凌越便松开手坐到一旁的石凳上,抵着眉心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没多久,甪端又咬着什么回到了他的腿边,那颗硕大的脑袋,不停地在他袍角蹭着。

凌越不耐地低下头,就见它嘴里咬着个粉色的荷包,正邀功般地往他手掌上送,还发出几声讨好的嗷呜。

他向来不喜这等脂粉气重的东西,挥了挥手便要拂开。

不想惯是听话的獒犬今日却很是反常,使劲地将东西往他手上塞。

里面到底是何物。

凌越眼里闪过些许寒芒,略顿了顿,没再拂开,单手解开了荷包上的系绳。

而后露出了与他想象中全然不同的物什。

两块褐色的圆形糕点。

还伴随着淡淡的栗子香,似乎在证明这确是再普通不过的点心。

“……”

凌越额角的青筋跳了跳,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目光缓缓地落在了荷包角落的娟秀小字上。

——呦呦。

-

沈婳今日为了进宫本就没睡醒,又受了惊吓,回到鹿鸣小院,就一头扎进了床榻,待丫鬟们来瞧时,人已经睡熟了。

杏仁以为她只是累了,让其他人小声些,解下床前的幔帐,点了盏安神香,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出去了。

而她这一觉却睡得并不安稳,一会梦见有獒犬在后追赶,一会又梦见青面獠牙的凌越提着长刀拦下她的去路。

等从梦中惊醒时,天色已彻底暗了下来。

守在外头的杏仁听见动静,立即快步进来,就见她抱着锦被坐着,“姑娘醒了。”

沈婳环顾着熟悉的卧房,提着的心缓缓落下,“我睡了多久?”

“一个多时辰,方才老夫人和夫人都差人来过了,知道您睡着便先回去了。”

“来人可说了什么?”

每回她进宫,祖母都会喊她过去问话,想知道宫内娘娘与太子的近况。至于母亲,肯定是关心她有没有饿着累着。

刚想着杏仁便道:“老夫人是请您过去说话,夫人则是送了盏燕窝过来。”

还是娘亲最心疼她,沈婳了然地点了点头,虽是睡了一觉,可这觉睡得着实是累,身上更是出了些细汗。

她舒展了下身子,听杏仁问要不要布膳,竟难得摇了摇头:“身上乏得厉害,我先泡个澡,一会再用膳。对了,派个人去素心堂,就说我吹了风身子不适,明儿一早

再过去给祖母请安。”

杏仁一一记下,出去安排了会,很快便将浴池备好了。

沈成延疼爱女儿,样样都想给她最好的,当初建鹿鸣小院时可花了不少心思。

什么琉璃瓦碧纱窗,别家姑娘有的她不能少,别家姑娘没有的她也得有,甚至冬日里怕地龙烧得太燥,还专门备着散热的水风轮。

浴池更是不必说,就在卧房旁特意搭建的,夏日戏水冬日泡澡再方便不过了。

当初建成时,邹氏可在老太太面前酸了好一阵子,说她一个女儿,早晚要嫁出去,何必花这么多心思。且衬得她女儿的瑶芳院太过寒酸,岂不是被外人笑话。

好在爹娘疼爱,老太太也说她将来是要嫁进东宫的,另贴补了四堂姐一副珍珠头面,才算堵上了邹氏的嘴。

屋内烟雾氤氲,沈婳褪去衣裙,赤足踏进温热的汤池。

清澈的池水上飘着零星的花瓣,她闭着眼倚在池壁旁,任由热水漫过她的脖颈,许久后舒服地长出一口气。

泡了约莫半个时辰,核桃便来为她捏肩搓揉,淡淡的桂花香精油入鼻,她满身的疲惫也跟着散去了。

沈婳正要翻个身,就感觉到核桃的手指在她腰间停下了。

她尤为敏感,更何况是腰间,轻笑着弓身往后缩,颤了颤长睫睁开眼,“痒,核桃你做什么呀?”

核桃不安地盯着她的腰:“姑娘,您这里怎么都青了,还有些红印与破皮……”

沈婳跟着她的目光低头去看,她本就肤白,更何况是从不见日光的身上,而这会,如凝脂般白皙的腰肢上布满可怖的青红痕迹。

衬得她那胜雪的肌肤,带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旖旎。

她愣了下,陡然间想起这是怎么来的,她一直知道自己皮嫩,比旁人容易留下痕迹,但没想到凌越力气这般大,不过是掐了两下,竟然如此明显。

那会情况危急,她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现下回想起来,她是扎扎实实地跌进他怀中,双手还紧紧抓着他的前襟。

这种事最是不能想,一想起来,甚至连手上结实滚烫的触感都能清晰的记起。

到底是未出阁的小姑娘,如此阴私之处,怎么能不红脸。

大雍虽民风开放,但也注重男女礼制,她十岁后,爹爹与兄长便没再近她身了,更不用说别的男子。

她与凌维舟定亲这么多年,最亲密不过牵个手。

沈婳顿觉屋内燥热难耐,撇开眼心乱如麻地道:“应是下午逛花园时,不小心磕碰着了。”

核桃自小伺候沈婳,知道她家姑娘体质确实如此,稍微磕碰就能留下很久的痕迹,便没多想:“一会奴婢去拿点玉肌膏给您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