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为何帮芸芸众生?

芸芸众生的生死痛苦,与重明有关系吗?

若是寻常人,或许胸怀天下,大可说得过去,但重明是魔教妖女,她会心怀天下?

扶桑断然不会信的。自己虽小,但不是傻子,重明就是在诓骗她。

“你分明就是在帮我。”她坚定重明是在帮助自己。

重明躺在床上,闻言后侧过身子看着她:“你带脑子了吗?妖女会帮助人吗?本座图你为君后,善待明教。”

“原来你是为了明教。”扶桑恍然明白了些什么。

明教看似辉煌,凌驾于江湖众门派之上,威武霸气,实则在江湖上格格不入。方才大会来的都是教内重要弟子,放眼去看,女子占大数,少有男儿。

女子多,男子少,这样的布局对一个江湖门派来说并非益事。

顷刻间,扶桑感自己悬起的心落了下来,人有所图,就代表她靠近自己有目的。自己知晓她的目的,否则的话,总觉得惶惶不安。

她松了口气,故作矜持,“你放心,孤不会让你吃亏的。不过,孤好奇,你如何笃定扶良对孤心怀不正?”

“不知道,本座只做事,不会挑拨离间。”重命不解释,懒洋洋地翻过身子,“自己打地铺睡觉,明日带你去玩一玩。”

作为太女,活得太累,也该抽出时间玩一玩。

或许经历过那些,才知道不容易,也知道光鲜亮丽的外表下也有许多不容易。

“教主,你能说说那个人的事情吗?”扶桑睡不着了,甚至闭上眼睛就出现血肉模糊的样子,她将地铺搬到榻前,几乎靠近了床榻。

胃口里酸得很,她又不想睡,索性一屁股坐在被子上,双臂趴在榻沿上盯着重明:“你与我说说,可好?”

重明不说话,她又伸手去拉人家的手,重明不耐,翻身坐了起来,凝着她:“懂得廉耻吗?”

“廉耻?”扶桑傻眼了,说话罢了,怎地就说上廉耻了。她又拉了拉重明的衣裳,“你说话说清楚,怎地就说上廉耻了。”

“拉拉扯扯,不是不懂廉耻又是什么?”重明坐得笔直,低垂眼眸,目光落在扶桑的眼睛上,明亮透着光。

此时的扶桑尚处于懵懂中,虽有心计,可依旧是个孩子,眼中的光代表着她的心境。

“你、你是女子,我也是女子,本是一样的,与廉耻何干。”扶桑气鼓鼓地,这人、多半是有病。

她收回了手,重明告诉她:“本座喜欢女人,你若不想被本座吃了,就自觉离本座远一些。”

“你、喜欢女人?”扶桑惊得忘了眨眼,“你怎么会喜欢女人?”

“怎么不可以吗?”重明轻叹,“你告诉本座,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男人,我怎么会喜欢男人呢?”扶桑面色发红,想着就要辩驳:“孤是太女,心中又天下,主管大魏,怎么会因为儿女情长而牵挂。”

重明抿唇低笑,试问她:“你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

扶桑轻嗤:“孤将来是天子,立皇夫但不会沉溺于男女情中。”

“是吗?”重明笑出声了,几乎歪倒在床上,想起往日种种,这番话说起来太打脸了,要笑不活了。

“你、你笑什么?”扶桑恼羞成怒,蹭地就站了起来,“你别笑了。”

“不成,本座活了这么多年,这是本座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你不沉溺于男女情中……”

重明笑得爬不起来,很想告诉她,后日种种,然而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确实不好说,她只好坐起身子,擦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语重心长地告诉她:“话别说得太满,不然会被人笑话的。”

扶桑冷静下来了,重明笑话她,着实没意思。

“我睡觉了,你别笑了。”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脸蛋都在发烫。

她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

现在的扶桑还不会掩藏自己情绪,会在不小心地时候暴露出来,今日明显是生气了。

重明觉得她很好笑,临睡前还是扯了一下唇角,真有趣啊。

十四岁的扶桑未曾经历风雪,没有见过血腥,没有经历过背叛,她就像是明日起升的太阳,蓄势待发。

一夜醒来,大堂内的血腥早就清洗干净了,明教弟子连夜离开,就连重尊的弟子都赶回了明教总教。

客栈内空空荡荡,扶桑出来的时候找了一圈才找到掌柜,要了两份早饭,自己端进去给重明。

两人吃过早饭,走出客房,大堂内多了几个客人在点菜吃饭。

跨过客栈的门,阳光明媚,扶桑吸了几口气,任由阳光洒在自己的脸上,她问重明:“去哪里玩?”

“你想去哪里玩?”重明反问她。自己与扶桑并非心意契合,自己永远不知扶桑心里所想。

她就像是一道隐藏于黑暗中的光,让人分辨不清她到底是黑暗还是光明。

可自己偏偏又那么喜欢,超越自己的性命。

扶桑看了一眼地图,想要去爬山,又问重明能不能带些点心果子,还有水。

游山玩水,也是要填饱自己的肚子,漫步在山林间,体会自然之美,观览山川盛景。

“好,我带你去买。”

城内商铺多,昨夜客栈内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当地人,商铺林立,货郎叫卖,酒贩沽酒。

扶桑想要喝酒,重明选了一坛果酒。

扶桑要吃果子,重明买了一筐各色水果。

扶桑要吃点心,重明买了一食盒的点心。

最后两匹马都装不下了,重明问她:“爬山的时候自己背着?”

扶桑瞪她:“你功夫那么好,你不背吗?”

重明伸手要揪她耳朵:“那你还爬什么山?”

扶桑会些拳脚功夫,弯腰躲了过去,指着重明一双长腿:“你腿那么长,你看孤腿那么短,孤背不动。”

“腿短就理直气壮?”重明气笑了,“你真无耻。”

扶桑仰头:“彼此彼此,孤也是和你学的。”

“罢了,本座不与你计较,赶紧上马。”重明长长叹一口气,对着骄阳说道:“天啊,赶紧晒晒她的脑子。”

扶桑翻身上马,扬起马鞭,狠狠一抽马屁股,扬长而去。

重明紧紧追了上去,“你跑慢些,小心有人拐走了卖去青楼。”

话被疾风吹散了,扶桑也没听见,按照地图上的路线一路疾驰。

山不算高,扶桑爬得很快,重明背着两个包袱,慢吞吞地跟在后面,好在扶桑有尊老爱幼的精神,爬一段路就停下来等她。

登上山顶的时候,黄昏已至,夕阳就在眼前,扶桑站在山顶上,迎着夕阳,眉梢眼角染着笑。

重明气喘吁吁地坐在了老树根上,将包袱丢在了地上,“本座最大的错就是带你回来。”

扶桑迫不及待打开包袱,打开酒坛,摸索着酒盏,找了一通,竟然没有酒盏,她傻眼了,“怎么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