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2/3页)

南阳冷笑,“孤是公主,你敢冒犯?”

侍卫与宫娥齐齐跪下了,同声道:“殿下,息怒。”

南阳枪尖拖地,慢慢,枪尖在空中划过弧度,眼看就要划过侍卫的脖子,顾椋大喊一声:“殿下。”

接着顾椋跑来,呵斥侍卫:“退下。”

侍卫跪地不肯走,南阳微微浅笑,“不走就在这跪着,孤赢了,就将你的人头悬在校场之上。”

言罢,迈开脚步走了。

顾椋凝着地上的两人:“咎由自取。”也不管他们死活,回到陛下身边伺候。

巧合的是谢英睿用的也是长.抢,他一眼就看出南阳手中的枪是秦晟的。他轻蔑地笑了,“殿下今日若伤了,明日就不必出征了。”

南阳不听他的话,挥枪直击。

谢英睿避开,两人你来我躲,南阳并不留情,也不想暴露自己的实力,有意避开杀招。

一来而去,谢英睿占上风,他便不管不顾地以枪前刺,南阳避开,跑向事先备好的马,翻身上马要跑。

谢英睿正是猖狂之际,骑马也要去追,甚至想在马上杀了她。

战况胶着,扶桑看得蹙眉,心揪了起来。天问却说道:“殿下似乎在保留实力,亦或是有意避开。”

她想起行宫后山那回,殿下一脸击杀十余人,怕是担心自己杀人的事情暴露,因此一再避开。

扶桑担忧:“一味避让……”

“落马了、谢将军落马了……”

扶桑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抬首去看,谢英睿不知怎地落马,她急忙站起身,“南阳,住手。”

可她说晚了些,枪刃已扎穿谢英睿的胸口,血溅当前。

校场内顿时安静下来,襄王暴怒,指着南阳怒骂:“他是朝堂重臣,你岂能说杀就杀。”

少女骑在马上,脊背单薄,双臂纤细得厉害,腰肢不盈一握,发髻迎风而漾,她微微一笑,天光下双眸明亮锐利,淡淡道:“生死勿论,襄王莫不是忘了?”

“那不过是口头之言罢了,你怎能不讲武德?”襄王气得脸色发青,额头青筋凸显。

南阳将长枪朝下,扎入地里,振臂高呼:“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谁与你论口头之言,再者满殿朝臣皆听到了,孤哪里错了?”

少女肆意,也可用狂妄二字,可满校场百余人,无人敢轻视,更无人敢反驳。

扶桑站起身,扫了一眼口吐鲜血的谢英睿,怜悯道:“追封悯国公。”

简单五字有些敷衍,但国公爵位难得,众人也而不好再说什么,南阳下马,宫娥上前递去帕子。南阳接过帕子,反而擦去枪刃上的鲜血,等干干净净后再还给秦晟。

秦晟大喜过望,道:“殿下的回马枪,让人震惊。”

方才谢英睿得意过甚,只知一味追赶,恰好陷入圈套中,一记回马枪将他击落马下,一枪扎穿胸膛,人彻底凉了。

南阳微笑,秦晟又说道:“殿下枪法过人,臣甚为敬佩,带来日有空,臣必讨教一番。”

“好,孤先回宫。”南阳颜色淡淡,并无欣喜,她抬首,看向看台上的扶桑。

同样,扶桑也看向她。大魏抑武重文,许多人宁可入仕,也不愿投入军营。南阳恰好相反,从小习武。襄王麾下重将二三十余人,死在南阳手中过半。

这是她亲眼看到的事实,与前世差距颇大。

她的心徐徐沉了下去。

片刻间,南阳小跑而来,面色天真:“陛下,如何?”

扶桑轻笑,丝毫不吝啬夸赞:“英武,最后一枪、干净利落。”

南阳的心如花般绽开,毫不犹豫地握住她的手,细腻、温柔,她的心跟着落入扶桑的身体里。

扶桑起先有些抗拒,众人看着,她不愿过于亲密,可南阳坚持,她只好随着去了。

并将而走,十指紧扣,众人投去平淡的视线,母慈子孝,这等场面很寻常,尤其是南阳胜后,画面就过于温馨了。

可众人不知南阳的心思,她只想扶桑过于亲密罢了,扶桑眼中不可能都是她,但是,她能做到眼中皆是扶桑。

唯此而已。

她笑了笑,唇角弯弯,扶桑只当她是高兴,也并未感到奇怪。

登上车辇后,扶桑欲收回自己的手,南阳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握得更紧,尾指勾住扶桑的尾指,扶桑低眸,却听到南阳说话:“陛下,您说此行可会顺利?”

“失城是因为裴琅不在,算算时辰他应该到了,你去,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扶桑挣脱不开,掌心发烫,甚至感到几分湿润,她低眸紧凝,这些年未曾在意,小小的肉手竟也变得修长、纤细。

这双手为她斩杀逆臣,为她承担痛苦。扶桑的心揪了起来,空出的一只手盖在南阳的手背上,眸色颤颤,小心嘱咐:“你这回不过是给自己添些功劳,有裴琅在,不必事事上前。”

“陛下嘱咐,我必记住的。”南阳口中应付,眼睛黏在了扶桑的手背上,扶桑主动握住她的手了?

她高兴,扶桑也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点滴变化,也能清楚地感知。

在意就会有心。上辈子是自己从来不在意,才让南阳走上歧途,这辈子,尽力挽回。

可自己心里还是有感觉,面前的南阳有心,心都在她的身上,而上辈子的‘南阳’怕是无心人。

有心即有情。

龙辇回到紫宸殿,殿内已乱作一团,摆了许多箱笼,都是装的衣服。

南阳诧异,“行军打仗,轻车简行,准备这么多也派不上用场。不必准备这么多,三两件衣服即可,到时不够沿途再买。”

顾椋领着宫人在整理,闻言后顺势打开一只箱笼,露出许多饼,各色各样的饼,道:“这是以备不时之用的。”

“那您不如给我准备些野鸡山鸡,活的现杀,更有滋味。”南阳不想要,再者出门在外,背着行囊颇麻烦,不如就地取材。

顾椋看向扶桑,扶桑吩咐道:“不必听她的,小小年岁、挑三拣四。”

南阳瑟瑟,也不再说,由着她们折腾去。

扶桑领着她走入一侧,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把宝剑,“此剑是皇家打造,虽说不快,但可先斩后奏。”

这类的刀剑都是摆设用的,没人真的会用它来杀人。

南阳嫌弃,“剑都钝了,该要磨一磨才是。”

扶桑拿她没有办法,剑递给顾椋:“放入箱笼里面。”

南阳觑了陛下一眼,又看向收拾行囊的宫人,下意识问道:“我今晚能歇在这里吗?”

“你说呢?”扶桑抬脚走了。

南阳逮住机会厚着脸皮说道:“我觉得能,明日我就走了,战场上刀剑无眼,我指不定就无法回来了。”

扶桑停步,险些跌倒,稍微站稳后,回身怒视口无遮掩的人,风仪不乱,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