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老晋王给扶桑准备的礼物。

南阳想起顾椋方才说的男人……

扶昭轻咳嗽一声,朝着南阳微微一笑,接着走到巷子旁,弯腰伸手打开箱子。

箱子并没有锁,掀开上盖就可。

上盖掀开后,里面斜躺着的女人也徐徐睁开眼睛,长发被风吹得摇摇摆摆,过分纤细的腰肢展露于人前。

南阳先看到的腰,唇角抿了抿,再看了一眼扶昭的腰,都是一样的纤细。

看过之后,再看女人的面容。皮肤很白,红色的轻纱裹着曼妙的身体,抬眸间唇角微动,艳红如牡丹。

脖颈纤细,胸口鼓鼓地……

南阳敛了气息,缓缓走到箱子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女人的样子,眨眼间,女人也抬眸对上她的眼睛。

少女的眼睛很干净,懵懂中带着迷惑,不难看出,有几分惊艳。

半晌后,扶桑拦住她,当着扶昭的面牵住她的手,“你喜欢?”

南阳摇首,对于这样的女人,都是从小培养长大,用尽手段养出如今这副姿态,故意为之。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太假了。

她收回视线,徐徐看向扶昭:“看来你的父亲准备了不下十年。”

“殿下还小,怕是不懂。女子十五及笄,青涩滋味,最令人难忘。”扶昭轻笑。

箱子里的少女徐徐爬了出来,纱衣轻撩,拂过妩媚的弧度,雪白的双足踩在了地砖上。

皮肤白得可见脚背上的血脉。

南阳神色微暗,“她才十五岁?”

扶昭点头:“及笄礼后便跟着臣入京。她是臣下之女,三岁习舞,昔有赵飞燕掌上舞,她苦练多年,也可让陛下一观掌上舞。”

这份礼物花费十多年的心思,老晋王挖空心思,可惜,到死都没用得上。

南阳咽了咽口水,几乎不敢相信,双眼盯着女子的脚背看,撒娇般扯了扯扶桑的袖口:“阿娘,给我吧,天天跳舞给我看。”

扶昭脸色微变,忙解释:“此女并非作舞,还可、还可……”

不知怎地,话没说完脸色就涨得通红。

扶桑一看便知,顾椋低眸掩盖自己的情绪,南阳装作不知继续追问:“还可做什么?”

扶昭难以启齿,羞于言语,南阳却走过去戳了戳女子的胸口:“这么好看,不作舞也是可惜,阿娘,既然送你了,你就给我成吗?”

藩王献女,无非一个目的:在君王身边埋下棋子,做暗探。

南阳也曾遇见过一回,京城堂主还不是慕容环,是一位青年。那时明教男弟子颇多,不知从何处得知她喜欢女人,便从京城中掳了一名勋贵少女送入总教。

勋贵家的女儿金尊玉贵,养得更是细皮嫩肉,浑身雪白,没有一块瑕疵。

哪里都好,就是眼泪多了些,还没上床就哭了,几度寻死。她便让人打发回去,后来又送来一人。

听话得很,沐浴净身的时候乖乖听话,可她却没有要,只留在身边做洒扫的婢女。

这样的女子必是有目的的。果然,半月后,入书房偷她的情报。

南阳轻笑,当即将女人杀了送回堂主处,一怒下也将堂主剥了皮,自那回后没人敢算计她了。

有一回入京见堂主,半道遇到一个小姑娘,远远看去十三四岁,浑身上下带着几分贵气,匆匆一眼就觉得好看。

虽未曾看容颜,就叫人心动了。就那么一回,她动了贼心,想将人捉回明教,好好养,好好呵护,养大后再吃了。

谁知她还没动手呢,堂主抱着剑就哭了,“那是太女殿下。”

将来的小皇帝,不能招惹。后来她死了,小姑娘就成了皇帝。

南阳回过神来,认真地瞥了扶桑一眼,当日就该捉回去养,让扶桑做她的女儿!

若非扶昭闹这么一出,她都没想起这件旧事。

南阳半路截胡,让扶昭愣了,“殿下还小,怕是不适合。”

南阳冷笑,眼中一片冷酷,“孤就看她跳舞,又不会上床,小与大,有什么区别吗?再说她才十五岁,晋王就眼巴巴地送来,不觉得自己辣手摧花,太过残忍了吗?”

分明自己猥.琐,还想将这个罪名加在她的头上。

做你娘的春秋美梦去。

“南阳想要,带回去即可。”扶桑点头答应南阳的请求,旋即看向晋王:“朕对女人没有兴趣。”

闻言,扶昭惊惧般抬首,舌尖死死抵在牙齿上,对女人不感兴趣,为何至今没有大婚呢。

膝下小儿都已十四,为何呢?

扶昭浑浑噩噩,不敢相信,更不敢去看,落寞垂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南阳轻轻笑了,走到女人面前伸手捏起她的下颚:“叫什么,家住哪里?”

语气散漫,更多的是嘲讽。女子浑身发颤,泪水瞬息间就落了下来,滑落至南阳的手指上,烫得南阳缩回了手,南阳更是怕了。

“你这样只配去洗衣服,顾椋,送去尚宫局洗衣服去。”

顾椋颔首。

扶桑恍若没有听到,唯独扶昭面色复杂,唇角泛起嘲讽的笑,“陛下真宠殿下。”

冷嘲热讽在说南阳不懂事,扶桑抬首望向扶昭:“你上面有十个哥哥,不知一个孩子的幸福。只有一女,自然捧在手心里。待你生子后,你便会明白。”

“可她并非您是亲生……”扶昭不甘,脱口而出,话没说完就后悔了,忙朝着扶桑揖礼:“臣失礼。”

扶桑蹙眉,恍惚间感觉出几分戾气,她抬首看向面相清秀的少年。扶昭的相貌一般,过于消瘦,算不得亮眼,看一眼也不会记得。

偏偏就是这么普通的相貌下似乎藏着秘密。

且她感觉到了一股熟悉。

不知何处来的熟悉,她未曾想明白,南阳就将女子拉走了。

女子哭声绵软,光是这么一听就觉得心口轻颤,我见犹怜。

扶昭不甘,双手紧握成拳,冷冷凝着南阳消失的反向,心里的恨意达到顶端。

扶桑看他一眼后,未曾在意,反而嘱咐顾椋:“去看着她,别闹出笑话。”

顾椋离开,殿内只剩下扶昭与扶桑二人。

两人心思各异,扶昭隐忍许久后,抬手摸了摸箱子,努力平静下来,徐徐说道:“臣听闻一事,不知该不该说。”

扶桑微滞,冷冷道:“不该说就不必所。”

女帝清冷,光风霁月。

扶昭的心剧烈颤动,想起旧事,双手都在发颤,原来女帝冷漠会让人感觉道难受。

似一把刀戳进了心口里,慢慢地搅动,疼得皱眉。

很快,扶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抿唇笑了,“晋地有许多京城的商客,他们说陛下与殿下同寝一榻,举止暧昧。”

“放肆!”扶桑冷斥,面色冰冷,眼中毫无温度。

扶昭笑了,揪着的心缓缓恢复,站直身子,脊背挺立,徐徐说道:“传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