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3/4页)

而最中心处,一位老者满脸笑意,手上托着一个蓝色丝绒的盒子,等着他们的到来。

“?a fait longtemps, chérie.”

(亲爱的,好久不见。)

顾栖池没听懂,茫然地看向薄彧,对方与这位老者对答如流。

薄彧:“M. Lenore, ravi de vous rencontrer.”

(莱诺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薄彧:“J'ai h?te que tu me montres ton plus grand travail.”

(期待您为我们呈现出伟大的作品。)

莱诺先生:“Bien s?r, c'est le propriétaire de la bague?”

(当然,这位是戒指的主人吗?)

说到这句话时,顾栖池发现薄彧面上流露出一抹很自然的笑意,狭长的眼尾弯起,纤长而密直的睫毛在下眼睑处落下一层淡淡的阴翳。

薄彧:“Oui, c'est mon amant, Gu qichi, qui est aussi le propriétaire de l'anneau.”

(是的,他是我的爱人,顾栖池,也是戒指的主人。)

柜姐将那两个蓝丝绒的盒子从莱诺先生的手里接了过来,捧在手心里,缓步到顾栖池与薄彧面前。

是一副对戒。

设计极为精巧。

戒指的外圈是素雅的白金,中间镶嵌着一颗硕大的蓝色钻石,蓝钻外围镶嵌着一圈切割完整的钻石,一眼撇过去,极为奢华。

看到了戒指,薄彧这才松开顾栖池的手,由十指相扣该为虚虚托起。

那枚钻戒就被他握在指尖,极为顺滑地戴到了顾栖池的无名指上,尺寸分毫不差。

顾栖池的手指很好看,骨节分明却不外凸,修长白皙,指腹是很浅的淡粉色,指甲上还有白色的月牙。

这枚钻戒和薄彧的那枚是对戒,但与他手腕上那串蓝宝石手链也极为相称。

莱诺先生也看清了顾栖池手腕上的那串手链,眼神颇为惊讶。

莱诺先生:“Je ne m'attendais pas à ce que ce joyau soit vendu aux enchères.”

(没想到这颗宝石是您拍卖下来的,很适合这位先生。)

薄彧勾了下唇角,点头向他示意,随即拨弄起顾栖池的指尖。

顾栖池带着戒指可真好看。

薄彧微眯起眼,眸中的暗色翻涌,喉结滚了下,语气意味不明:“以后都戴上,不准摘下来。”

顾栖池无语地瞥了他一眼,端详了一下无名指上的戒指,有些无奈:“我不摘下来,不是等着别人来抢劫吗?”

薄彧弯了下眼,唇角漾开稀薄笑意:“放心戴着,没人敢抢。”

“谁敢抢你,我就敢让他的脑袋爆成血球。”

顾栖池沉默了一会儿,眸光很静。

薄彧其实挺疯的,不然在其他他经历过的时间线里也不至于被宋知安忌惮到那种地步,顾予宁虽然不喜欢他,也得战战兢兢的敷衍他。

这一世,顾栖池见到的薄彧,不论从哪方面,看起来好像都很正常。

但顾栖池知道,薄彧在忍着,从各种细微的琐事之中便能窥见一二。

酒店之后在包间相遇的第一次,薄彧其实是想来教训他的。他的目光阴鸷,那种包含恶意一寸一寸掠过全身的时候,顾栖池就有所察觉。

除此之外,顾予宁那种小人,在没有遇到真正的生命危险之前,是绝不允许自己对顾栖池卑躬屈膝到那个地步,顾愿安的反应也很可疑,顾成天更是反常的过了头。

他不知道薄彧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那些传闻,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未必没有一两件是真实发生过的。

甚至,都不用顾栖池怀疑,如果不是有了联姻这个由头,薄彧会想尽方法把他锁起来。

顾栖池自己的占有欲很强,但在外人面前,勉强可以遮掩一二。

可薄彧的占有欲比他更强,他想在顾栖池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打上他的烙印。

跟小狗撒尿占地盘一个道理,只要他身上沾了一丁点薄彧的气息,就绝不允许任何人觊觎一丝一毫。

换做其他人,但凡察觉到薄彧的这种想法,可能就要报警了,最不济也是逃离。

可意外地,顾栖池不想逃离,甚至格外相反,他很喜欢薄彧对自己的这种占有欲,会有种让他受到重视的珍贵感。

更甚者,顾栖池其实更想试试,当有人觊觎自己时,薄彧会是反应。

是简单的吃醋?还是会控制不住心中的暴怒,做出一些更过分的事情呢?

越往深想,顾栖池越觉得兴奋,浑身的血液像被什么东西点燃了,沸腾的燃烧起来,灵魂深处传来难以言喻的战栗感,心脏也随着这种战栗感而急速跳动起来。

璀璨的灯光之下,他眼角眉梢流漏出明媚的笑意,桃花眼弯成新月的形状,卧蚕鼓起,睫毛长而卷翘,眼周徐徐晕开一片绯色,映衬在雪白肤色之下,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顾栖池抬起薄彧的手,将剩下的那枚戒指戴到了薄彧的手上。

相同的位置,传说能连通心脏的无名指上。

两枚戒指款式相同,只是薄彧的那一枚要更加素雅一点,切割的蓝钻要小,周围镶嵌的白色钻石也没有顾栖池的那一枚那么密集,看起来更加的简洁大方。

“很漂亮,我也很喜欢。”

大美人不会说法语,头歪了一下,略微思考了一会儿,随即用英语对莱诺先生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莱诺先生微微颔首,发白的胡子遮盖住了大半脸庞,但依稀可以从他眼角处弯折起的皱纹猜测出他的心情。

这位先生也很满意顾栖池能带上他的作品。

朝着薄彧道:“Le diamant parfait doit être combiné avec la personne parfaite, mon cher Monsieur, votre lumière est plus brillante que ce diamant.”

(完美的钻石理应与完美的人相结合,我亲爱的先生,您的光芒比这颗钻石还要璀璨。)

薄彧将这句话略微翻译了一下,只是在翻译“先生”时巧妙地换成了“宝宝”。

顾栖池眼睫轻颤了一下,掀起眼睑,自眼尾处掠起一道弧光,“我会一直戴着的。”

而后又凑近薄彧的耳旁,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

“薄彧,衣帽间里,你买的那些衣服,我看到了。”

“猫耳、白蕾丝,裙子,还有那些被藏起来的……”

“我都看到了。”

薄彧的呼吸猛地一滞,五指也不自觉握紧攥成拳头。眸光晦暗,底下是难以言喻的翻滚的墨色。

他几乎已经做好了顾栖池和他毁约的准备,毕竟是他藏了那种龌龊的心思在前,违反了那份协议在前,顾栖池毁约,是理所应当的。

就见顾栖池顿了下,温热的呼吸清清浅浅地扫过耳廓,酥酥麻麻的,仿佛电流一般从耳窝钻入大脑,掀起一阵微妙的战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