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1

鸦雀无声的卧室内只剩两道呼吸。

祁夏璟太阳穴突突直跳, 右手指骨刮蹭过被咬的下唇,垂眸看着手上液渍,喉咙滚出一声低笑:“......黎冬。”

“外套很脏, 必须要脱掉再睡。”

他抬眸对上女人水盈盈的眼睛,沙哑声线压抑情绪, 最后一次发问:“你想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

黎冬失焦的眼神警惕, 脸上烧的一片绯红:“不脱——”

反抗的后半句,尽数被吞没在汹涌而至的亲吻, 黎冬双唇被封只剩呜咽, 瞬间就被撬开牙关, 唇舌长驱直入的无情掠夺, 是滚热而不容拒绝的强势。

窒息感一点点攀升,她被迫仰头, p承受着突如其来的吻,抬手想要推拒, 却发现双手早被祁夏璟单手禁锢,整个人在男人持续性的进攻中,不住后退。

直到她后背快要撞上冰冷白墙,身后有温热有力的大掌环住她细腰,让黎冬不至于撞痛。

祁夏璟滚热的唇后退半寸,额头仍抵在黎冬满是虚汗的发额,听她情难自抑的急促喘///息。

男人抬手轻拍她背脊,磨砂质感的嗓音沙哑:“再问一次,脱不脱。”

“等一下——”

黎冬甚至不得解释机会, 双唇就再一次被无情封锁;下唇被尖齿咬拽到发痛时, 她浆糊般的大脑刚晕乎乎地浮现“惩罚二字, 人仿佛正无限下坠,身体全然挣扎不得。

又是长达近一分钟的深吻,祁夏璟垂眸,望着几近瘫软在他怀中的黎冬,虚虚搂住人的手安抚性地帮她顺气,又问:

“脱不脱。”

“......”

病中蛮不讲理的人终于不再吭声,乖顺地任由男人剥去滑落肩侧的毛呢大衣,橱窗娃娃般一动不动。

将大衣扔到一旁,祁夏璟想将黎冬抱回被子,垂眸视线就撞在她凌乱大敞的衣领,扣子挣开几颗。

女人暖白如玉的颈肩线条流畅,右侧锁骨的末端处,有一颗细小却惹眼的痣,颜色很淡,裸/露在空气中宛如无声却致命的引/诱。

“......”

有一瞬,男人觉得这场来势汹汹的高热,大概是来惩罚他的。

祁夏璟别开视线,骨节分明的手抬起给黎冬拢扣子,半晌却听她委屈兮兮地控诉:

“......你刚才弄疼我了。”

胡乱系好衣扣,祁夏璟如释重负地深吸口气,利用被子将黎冬粽子似的裹好,再抱着人平躺在床上。

祁夏璟对上她湿漉漉的眼睛,听黎冬又一次轻声控诉:“祁夏璟,你对我不好。”

不怒反笑,祁夏璟在发烧的人身边躺下,搂着黎冬温柔地轻拍她后背:“嗯,是我的错,对不起。”

“……我想穿衣服,冷。”

“衣服脏,”祁夏璟被折腾到没脾气,近六十小时没合眼的高强度也让他只觉疲惫,最终低头在黎冬额间落下亲吻,诱哄般的口吻柔声道:

“宝宝,冷的话我抱着你,好不好。”

话落,黎冬在他怀里很轻地缩了下,沾染水汽的长睫轻颤:“......为什么要叫‘宝宝’。”

“因为喜欢。”

祁夏璟见她双颊又生出两团可疑的红晕,只觉心底一片柔软,一下又一下地缓慢拍着背哄她睡觉:“那宝宝要不要睡会,睡醒就不难受了。”

不再反抗,黎冬只轻轻应了一声,垂着脑袋抵在祁夏璟胸前,呼吸逐渐平稳。

良久,在祁夏璟以为她已经睡着时,裹在被子里的人却忽地伸出手拽他衣服,沙哑的小声道:

“......祁夏璟,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也穿的黑色外套。”

说话的人半阖着眼,神态困顿,像是下一秒就要昏睡过去;祁夏璟手背试了试仍旧滚热的额头温度,知道黎冬又在说胡话。

他们初次见面是在高二分班,学生都清一色蓝白校服,气温闷热的人人恨不得光膀子。

哪里来的黑色外套。

无奈轻叹,祁夏璟又听见黎冬梦呓般喃喃自语:“......好大的雨......好冷。”

原来是冷。

长臂一伸拿过出床头厚绒毯,祁夏璟严严实实盖在喊冷的人身上,顺口应答道: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黎冬终于被汹涌的困意击倒,闭眼彻底昏睡前,微不可察地自言自语最后一句:

“.......你把我忘记了。”

祁夏璟只见她薄唇微动张合,只当是无意识的梦话,耐心地抱着人直到沉沉睡去,才小心翼翼地抽身从床上下来,弯腰捡起地上毛呢大衣,拉上窗帘调高室温,去餐厅倒水放在床头柜后,起身去客厅找看另一位病号。

金毛伤病未愈,起初见祁夏璟回来直奔黎冬,就被冷落的憋了一肚子委屈;现在见男人蹲在面前,立即虚弱地舔他掌心,一声比一声叫的可怜。

“不怕,”祁夏璟难得温柔地双手抱狗,低声安抚,“我回来了。”

半小时后又哄睡一个,祁夏璟拍拍狗头起身,准备去厨房熬点白粥,等黎冬醒来喝点垫肚子。

丢在客厅茶几的手机震动,祁夏璟垂眸,看着屏幕显示的熟悉人名,接通电话。

“她发烧在睡觉,”男人压低声线语调沉缓,“什么事。”

对面沉默半秒,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

一小时后,双手抱胸的祁夏璟懒懒靠着门框,掀起眼皮看着门口的周屿川,似笑非笑地勾唇:

“找我有事?”

周屿川背着电脑包、手提保温桶和一袋食材进来,半个眼神都没分给祁夏璟,面无表情地环视室内一周,迈着长腿进来就要朝厨房走去。

祁夏璟长臂一伸将人拦住,漫不经心地语调自带压迫感:“私闯民宅?”

“你该庆幸她生病睡着,”周屿川冷冰冰地瞥他一眼,“不然我已经在揍你。”

祁夏璟闻言连连冷笑:“但凡以前打架你赢过一次,这番话都不至于这么可笑。”

说着他将手放下,冷眼旁观周屿川到底要做什么。

高瘦落拓的青年目不斜视走进厨房,回自家似的在厨房里翻箱倒柜,拿出小锅洗净后烧水,同时从塑料袋中拿出姜块、小袋装的食盐、面粉和枸杞。

瞧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周屿川的厨艺远超过祁夏璟预料,在利落切刀声中,洗净生姜块眨眼便成细丝,放眼看过去,连薄厚长度都相差无几。

随后,青年在放有枸杞的瓷碗中,依次加入清水、少量盐和面粉,洗净枸杞的表面污垢后,取出枸杞放在流水下冲洗参与。

此时小锅中的清水已经冒泡烧开,丢入姜丝大火熬煮时,同时打蛋在干净的碗中搅散,等十分钟捞出滚热生姜后,再将蛋液倒进滚水中,用筷子搅拌出蛋花形状。

等待蛋花汤放凉时,周屿川将洗净的厨具归位,目光瞥向小锅旁边的灶台上另一位砂锅,掀开只见是稀薄的白粥。*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