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2/5页)

“做我们这一行,最要紧的便是真心实意,最要不得的是心急。”

……

胡青珊叹了口气。

胡婆婆说得对,她家阿弟果然是资质出众,天赋异禀。

扮什么像什么不说,看人时多情又纯情,又耐得下心,瞅准了人,捏了个身份,三分真七分假,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一桩生意一做便是几个月。

她不如他多矣。

胡道夏似乎是看出了胡青珊的怅惘,出言笑道。

“阿姐切莫妄自菲薄,要不是有阿姐帮忙打听遮掩,我一人赤手空拳也难成大事。”

说着话,他将桌上的大银镯子推了过去,笑得纯良又狡猾。

“阿姐身上这身素了一些,女人家青春韶华似花期短暂,此时不妆扮,难道要等老了再戴花,扮那丑态?”

似是想起了谁,胡道夏脸上做了个嫌弃的表情。

“调皮!”胡青珊嗔了他一眼。

她知道胡道夏说的是谁,他说的就是她那街坊阿月嫂,惯爱在头上簪一朵茶梅。

胡道夏嘿嘿笑了一声,“我方才来的时候还看到她了,阿姐,她怎么改了性子了?头上都不戴花了。”

胡青珊并没有回答,她素手拈起那对丁香的耳钉,歪着头将它们戴好,笑着问道。

“好看吗?”

胡道夏:“好看!”

带完丁香耳钉,胡青珊将银镯往手上戴去。

皓腕着素银,一时间真是分不清是人美还是银镯子更美了。

胡道夏瞧着胡青珊喜爱的模样,不禁道。

“阿姐喜欢,我下次再给阿姐买,我上次给你带的珠链呢,怎么不见阿姐戴着了?”

胡青珊叹了口气,“你姐夫他不喜欢我打扮得花俏模样,再说了。”

她嗔了胡道夏一眼,继续道。

“我也是为了你着想,这才不戴这些金啊银的。”

胡道夏不解:“这话怎么说?”

胡青珊又多瞧了瞧手中的银镯子,这才褪了下来,一边褪,一边说道。

“胡婆婆教的东西,你都忘了吗?”

“这消息哪里传得最快,除了衙门便是妇道人家之间了,那衙门传的是大消息,妇人之间自然比不上衙门。”

“虽说多数是八卦,去伪存真,倒是能分拣出颇多有用的消息。”

“我穿的那般好,谁还愿意和我闲聊,说心里话啊。”

胡道夏点头,“这倒也是。”

他站了起来,长长的冲胡青珊作了个揖,抬眉朗声道。

“小生在此,多谢阿姐了。”

“噗!”胡青珊噗嗤的笑了一声,伸出指头点了点胡道夏的额头,笑道,“顽皮!”

“不过你这模样还真是不赖,啧,这一身气质,倒真有些像书上说的什么,唔,郎朗如日月入怀,皎皎如玉树临风,不错不错。”

胡道夏不无得意,“自然,为了像个读书人,我可是特意寻了个书生教书郎。”

“那书生有才华,我习得他身上四五分神态,便足够唬人了。”

“再加上女人家心软爱怜,我再在她面前露出点蠢态,再来点凄惨的遭遇,还不是手到擒来?”

“对了阿姐,我那便宜老丈人还给了我一坛上等的桃花酿,等姐夫回来了,你给姐夫尝一尝。”

胡青珊心里熨帖:“难为你还记挂你姐夫了。”

“自然,我自家人嘛!”胡道夏将鞋子踢了出去,没半点正形的抻了抻腿,漫不经心道。

“对了,阿姐你还没回答我呢,那什么阿月嫂子怎么不戴花了?”

他吃吃的笑了两声,继续道。

“每次见着她那老皮戴花的模样,我都想笑。”

“真是白糟蹋了一朵好花了。”

“唉。”胡青珊叹了一口气,“还有为什么,种花之人没了呗。”

“是嘛!”胡道夏随口应道,半点不在意,显然他也只是随口一问,寻那阿月嫂子的乐子,并不是真的关心。

胡青珊又叹了口气,眉眼里好似都染上了忧愁。

“这事啊,你也别不放在心上,那种花之人,和咱们也息息相关呢。”

胡道夏侧眼看了过去,“哦?”

胡青珊:“她就是我和你在信里说的,那个华家姑娘。”

“华姑娘?”胡道夏不相信了,“你说有三百两陪嫁的胖丫头?”

胡青珊点头,“是啊。”

胡道夏如丧考批:“她死了?”

飞了飞了,他的三百两飞走了。

胡青珊摇头:“不知道呢。”

“好端端的人便不见了,最近玉溪镇不是很太平,坊间都传她被大鬼抓走了,不然怎么会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鬼?”胡道夏嗤笑,“哪里有这玩意儿,那都是平门说故事呢,阿姐你别信。”

胡青珊附和道:“是,不过是坊间怪谈罢了。”

“唉,如果人还在就好了,听说东叔,哦,东叔也就是华姑娘她爹啦,他最喜欢读书人了,咱们道夏这样的风姿品貌,扮个读书郎还不简单?”

“肯定能将那胖丫头拿下的!”

胡青珊拍了拍胡道夏的手,眼神柔和。

“你也大了,总要正经的成个婚,那丫头体胖,性子又腼腆,姑娘家这般,算是面目有瑕,自然是不好多管你的。”

“你啊,不拘是骗一场,还是像阿姐这样安心过日子,都是不错的。”

胡道夏撇了下嘴,拒绝道。

“过日子就算了,我还没快活够,才不要像阿姐这样金盆洗手呢。”

胡青珊:“随你,现在说再多都白搭了,胖丫头不见了。”

“不过,那东叔是真的疼爱女儿,我听人说啊,自从那胖丫头不见了,东叔一家子都没心思做生意了,还因为这,直接在靖州城损失了老大一笔银子。”

“眼下州城的生意做不下去了,一家人都搬回了老宅。”

“唉,真是羡慕华姑娘,打小就是被人捧在掌心上疼爱。”

胡青珊羡慕了片刻,继续和自家阿弟闲聊道。

“老话说的在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我瞧他们家回来时那一船船一车车的行囊,想来便是生意亏了,家底还是在的,毕竟都是经年的老生意人了。”

听到华落寒不见了,胡道夏心里惋惜了片刻。

听到这里,胡道夏的眼睛一转,又偷偷的笑了笑,问道。

“阿姐,你说东叔家里做生意亏本了?细软家当都搬回来了?”

胡青珊:“是啊。”

胡道夏哈哈畅笑了两声,“不错不错。”

胡青珊:“阿弟你笑什么?”

胡道夏冲胡青珊招了招手,在她侧过身时,压低了嗓子,不无兴奋道。

“阿姐,我打算做一票大的生意,华姑娘丢了便丢了,我胡道夏照样有法子捞他华家一笔,呵呵。”

胡青珊侧头:“当真?”

胡道夏:“自然!阿姐,我什么时候说大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