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是队友吗（完）加更
中转站。
作为旁观者，已经不知道第几次看禾玉刀掉蓝眼睛了。
西雅曾经是看客，当然，偶尔她也与琼一起磕一磕禾玉与蓝眼睛，或是感叹一句蓝眼睛可太惨了。
遥想当初，寒冰兽死亡时西雅就在中抓转旁观，鬼怪离死亡时，西雅也在中转站目睹。
当时，她只是感叹——太惨了。
发自肺腑的想法大概也只有——禾玉是个非常清醒的选手，看着瘦弱，狠却坚韧。
在刚刚，她看着开心堆雪人的寒冰兽，忍不住对琼感叹：“蓝眼睛又要被刀了，唉，这都第五次了呢？这也太可怜。”
见一次，死一次。
琼是非常崇拜离湛的，哪怕现在的蓝眼睛一点也不像湛神，她还是崇拜，附和西雅的话，同情湛神。
但此刻——
西雅心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大屏幕中，禾玉清冷地站在雪山之巅，裹着寒冰兽外套，雪白的毛衬得他越发出尘，光是站在那里，就如同遗世而独立的谪仙。
可再看看旁边的雪人，看看孤孤单单的禾玉……
西雅莫名眼眶微红。
再开口，她的声音沙哑：“以前总觉得蓝眼睛好惨，其实禾玉未尝不是？他们，我们都是被系统裹挟的人，只能顺应规则往前。一次又一次，禾玉……到底多难受啊？”
琼没说话。
西雅眨了眨眼睛，轻声叹口气：“我们将压力都转移到禾玉身上，总说他在选秀中没长高，没变强壮……那是他承担了太多。”
顿了顿，她继续：“我们‘死了’，在中转站等待结果，禾玉看似稳赢，却一个人应对系统的算计。蓝眼睛一次次被禾玉送走，禾玉一次次承担痛苦。”
他不表现出来，不意味着他不难过。
上个副本，这个副本，禾玉那么坚定地想带全员出来，“成昭之殇”后遗症其实很大的。
——所以，禾玉到底一个人承受了多少？
他那张从来苍白淡漠的面容之下，到底隐藏着多少压力与悲伤？
而他，从不曾言。
西雅想想就觉得莫名心酸。
没听到回复，她看向旁边的琼，却见对方双目通红，眼眶湿润，俨然已经哭了。
西雅：“……”
中转站前所未有的安静，凌不臣照旧坐在角落，他旁边放着“离湛的琴”，一双眼睛平静地看着直播间，声音淡淡——
“他不需要同情。”
“规则和局势能裹挟他前行，却不能替他做决定，他终会挣脱束缚，掌控自己的命运。”
凌不臣眼睛很亮，欣赏而骄傲地看着直播间站在山顶的人。
【弹幕：“不知道为什么，再次觉得凌不臣与禾玉配一脸。”】
【弹幕：“他好懂禾玉啊……”】
【弹幕：“你们把蓝眼睛忘了吗？！刚刚说哭肿眼睛的是谁？！”】
【弹幕：“呜呜呜没忘，都喜欢，我都喜欢，这一届真的太精彩了，选手也太优秀，就是系统垃圾不做人。”】
西雅等人微愣。
尤金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眼神眨也不眨地看着那个人影，眼神认真，带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欣赏与紧张。
镇星：“是呀，他怎么会需要同情呢？”
他声音带笑，隐隐骄傲：“他可是禾玉呀。”
99双眼睛，全都注视着直播。
片刻后，突然有人说了句：“积分还没统计完吗？需要这么久？”
活着的就一个禾玉，哪里还需要统计积分！
艹，分明有问题。
——这幕后之人不会还在搞什么幺蛾子吧？
-
比赛场内。
热闹的半决赛上，一百人的比赛场，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
迎着风，禾玉等待了很久，他看着前方初升的太阳……
因为站得高，竟有种站在天际朝阳之上的错觉。
禾玉数着时间，微微勾唇：“是在纠结让我晋级，还是全员晋级吗？”
他的双手交叠，右手指尖在左手背上敲打，声音平静而从容：“我是单独的阵营，是系统的bug，但我获胜了，1和2阵营失败，按照规则，我必晋级。”
他抬脚，踩着雪，一步步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道——
“你想用系统Bug来杀我，却不知道bug于我而言，就是最大的机会。想要打破规则就必须找到bug，你竟然将bug送到我面前？”
他嘴角带着笑容，却笑得人毛骨悚然。
观众只觉得莫名心尖乱颤，可以想象，此时此刻的幕后之手该是多么的愤怒……
上一个副本，为了确保弄死禾玉，让禾玉做杀手。
可是，正因为禾玉是杀手，他掌握了主动权，向所有观众寻求帮助，达成全员晋级。
这一个副本，为了确保弄死禾玉，让他成为第三阵营。
可是，现在只有第三阵营禾玉还活着。
——怎么选？
禾玉继续往前走：“十分钟了，还没有一个副本结局，我已经将选择权交到你的手上，是让我活着出去，还是全员晋级，你选。”
最后两个字，声音轻轻，却锋芒毕露！
一个本该被操控的棋子，一个被掌控生死的参赛选手，竟将联邦都没找出来的幕后之手逼到没办法选择，逼到暴露。
可不就是暴.露吗？
以前，幕后之手虽然干涉规则，却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就算是《金钱游戏》副本的三十秒，那也是幕后之手用规则打压他们，显不出幕后之手的情绪。
但现在，副本像是卡住了，始终没有一个答案。
——分明是暴露了对方的情绪！
强大的幕后之手，被逼至此。
中转站。
斩特坐直，呼吸急促：“糟了！”
尤金也想到了，面色一沉，声音嘶哑：“他在刺激幕后之手，他想要全员晋级，可这样刺激幕后之手，可能导致幕后之手将他放出去。”
万人斩拧眉：“他如果能出去，对禾玉而言，是好事吧？”
锻于晨摇摇头，手握紧成拳：“不是，幕后之手绝对不会坐以待毙，时间越是耽误，说明对方越是——布局周全！”
霎时间，所有人都绷紧神经。
禾玉被放出去，禾玉一样危险，也意味着他们全员死亡啊！
能不紧张吗？
能不恐惧害怕吗？
比赛场内。
禾玉停下脚步，微微偏头：“你也是在拖延时间吗？我越是惹你生气，你就越是会选择不如我意，我想，你可能会让我出去，但是——你不会让我活着。”
禾玉眉眼弯弯，无边框眼镜迎着光，反射着光芒，“你在布局，如何在我出去的瞬间杀死我，或者说，在我离开这个副本的瞬间杀死我。”
顿了顿，他又补充：“当然，我到了联邦，你还是可能杀死我，你有那个能力做到，是吧？”
禾玉抬脚继续往前，嘴角笑容落下，眼神冰冷，脚步坚定，踩在雪上，却走得格外平稳，步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