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深渊

随郁垂眸,酒可以是因为自己的情绪或是高兴或是低落喝,但绝对不能是别人劝着喝!

她厌恶这种酒桌文化,生意上边的事情,为什么就一定要放到酒桌上来谈,一个人酒量不行,就不配成为一个优秀的人了吗?

见她这样姜肆月也没有多问,在她们的那个小团体里放出了话,等之后自然会有人帮着她将话传进所有人的耳朵里。

而另一边正在开车的沈珏纾回想到刚刚看到随郁那浮肿起来的脸颊,明明她应该笑的,可是不知为何看到那样的随郁她并没有提起愉悦的心情,昨晚喝多的时候没能区分,但是清醒的时候,她再看随郁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种割裂的感觉了。

此时手机铃响了,她随意的瞥了眼,发现是黎绛的之后接通了电话。

“沈总。”话筒里传来黎绛那略显清淡的嗓音。

“嗯。”沈珏纾淡淡的应了声,目光依旧看着前方的路面。

“听说你将城东那块地拿下来了?”

“嗯。”

电话那头的黎绛听到她这个回答拧了拧眉,有些困惑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的拿下城东那块地?那就是一块荒地。”

附近就连个像样的厂子都没有,更别提那些产业了。

“趁着现在有闲钱,囤着有备无患。”沈珏纾没有说实话,最多两年,政府就会试图扶持城东的发展,届时城东将会成为临海发展最迅速的一片区域,房价更是被炒到天上去。

而现在就是拿下城东最好的时机,在所有人都认为那不过是块废地的时候,用最低的价钱拿到,等着日后所带来的丰厚回报。

只是她也没想到会这么轻松的就拿下来,虽然说那目前被认为是废地,但架不住面积大,所以所需的资金量也是巨大的,但是随郁给了她一个惊喜。

穗禾账上充裕的现金流,足够她支付买地的费用了。

黎绛听到她这样说之后也没有再多说其他,等挂断电话之后,反而真的有在认真思考城东发展的可能性。她不像别人,别人或许会因为沈珏纾Omega的身份认为她此举就是在胡闹,但是黎绛知道她的能力,她不会花这么多钱砸进一个虚无缥缈的项目里。

沈珏纾回到公司,此时高层还因为她一意孤行的花这么大资金买一块废地的行为不满,在城东还没开始发展起来前,她必须要让他们看到自己的能力。

她要让他们日后对自己的任何一个决策,都提不出任何置喙的想法!

等忙碌一早上开完会结束时,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了,秦卿带着午餐走进来,将餐食摆放好之后她也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有些欲言又止的对沈珏纾说:“沈总,随总在外边放话,以后谁要是再敢灌你酒,她就去跟对方喝。”

刚要拿筷子的沈珏纾动作一顿,抬眸看向秦卿那带着些许不可思议的脸,在听到她这番话的时候,何止是她不可思议,就连自己,也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虽说她对于随郁的感官已经开始有些割裂,但是这种行为放在随郁身上,还是那么的让人难以置信。

沈珏纾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秦卿见她点头后离开,此时开始认真思索起沈珏纾在随郁心目中的位置,要知道按照以前随郁那阴晴不定的冷漠性子,哪怕有人死在她面前,她估计也能面不改色,可现在她对沈珏纾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打破了她以往的形象。

等秦卿出去后,沈珏纾有些怔神,开始有些后悔昨晚自己下手太狠了。

而此时另一边的随郁跟姜肆月就像是两个不学无术的废物一样,盘腿坐在客厅地上,一人手里拿着一个游戏手柄打了起来,游戏的音效声传遍了整个大厅。

“你真就打算这样躺着,公司里的事情都交给沈珏纾?”姜肆月挂了,放下手柄踢了踢随郁。

“嗯。”随郁也挂掉了,她将手柄一扔,仰躺下去看向天花板,说:“她能力比我强,公司交给她最适合不过了。”

听到她这样说,姜肆月开始有些心疼起来了,“可是这是你这么多年在老爷子跟前讨好才得来的,你说给出去就给出去了,你还记得你当初是怎样跪下来求他的吗?”

随郁脸色一僵,什么老爷子?书中并没有什么老爷子之类的?

可是按照姜肆月的这个说法,这老爷子很有可能就是她的长辈,而且是对穗禾握有实权的长辈,才会让原主费尽心机想要讨好他。

据她所知,原主此时是孑然一人,也就是说这个老爷子,应该早就已经过世了吧?

见随郁没有说话,姜肆月轻叹口气,扭头看向躺在地上的随郁,问:“你18岁那年,为什么会突然变成后边那副样子?你之前一直不说我也不问你,但是现在你变化也实在是太大了,所以我能够知道为什么吗?”

随郁眉头轻蹙,不是很明白她的话,她装作不动声色的模样问道:“我18岁那年?变成什么样?”

她调笑着,好像是在开玩笑似的。

可是姜肆月没有跟她开玩笑,她神色认真,“从那之后你性格变得偏激了很多,好像开始有些厌世,是老爷子跟你说了什么吗?”

随郁垂眸,长睫在她眼睑下投射出一抹阴影,在外看来是一副抗拒回答的模样,可是只有随郁知道,她此时心里是掀起了何等的滔天巨浪。

18岁性格的突然转变,会不会也是像她一样,这具身体里曾换过人?

“18岁的事情,太远了。”原主跟她的年龄一样,都是25岁,也就说已经过去了七年,这么久的时间,确实也足够让人忘记很多东西了。

可是姜肆月不这么认为,她认为随郁在骗人,“哪怕过去再远,你也该记得,那是你第一次忤逆老爷子,第一次朝着老爷子歇斯底里的吼叫,再后来你发了一场高烧,醒过来性子就变了样子。”

变得偏激,阴晴不定,对她虽然是一如既往的好,只是让她感觉少了以往的温度,以前的随郁相处起来会让人感觉到她是一个有温度的人,可是在之后,哪怕她是在朝着你笑,你也会感觉到她这个人是冷的,她处在深渊中,努力扬起那让她精疲力尽的笑容。

明知她身处深渊,却拉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