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3/4页)

但景夜怕他误会,立马就解释了当时的情况。

她当时标记江思娴并非是在非常清醒的情况下完成的,而是一个alpha对于omega本能的渴求。自然,如果江思娴不愿意被她标记的话,景夜心里还是挺愧疚的,她现在只想赶紧看见江思娴,也不知道姐姐怎么样了。

不过按照她们之前的表现来看,姐姐应该没有那么介意她只是临时标记一下吧?

应该……吧?

虽然景夜心里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但潜意识里还是有点害怕,毕竟她也知道如果alpha不顾omega意愿强行标记相当于是性骚扰,更重一点的行为就是强奸。

景夜尤其还很担心江思娴当时的伤势,虽然她从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皮外伤,但不知道在经过那样的情况,会不会留下什么心理创伤。

廖医生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担忧,心道还算是有点良心,不像有的alpha在给omega标记过后就不顾别人的死活了,于是语气稍微好了点:

“你老婆现在身体没什么大碍,不过你现在分化之后,信息素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之后还有会提升到最顶级的可能,你的潜力很大,但在一周内一定忍住了不能跟你老婆同房。”

景夜拼命点头,哪怕不说也不会这么做的,虽然说她对姐姐现在似乎也有一些那方面的好感,但绝对不会做出自己刚分化就要挟对方上床这样的坏事来,更何况江思娴可是差点受到羞辱,她怎么可能在对方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行了,那去看看你老婆吧。”

脑袋阵阵作痛,像是有只苍蝇在旋转,疼得江思娴不禁把自己缩成了一团,紧紧抓住了医院里带着消毒水味道的被单。

那天也是这样的大雨。

甚至也是这样模糊不清的夜色,窗外的雨声稀里哗啦,她能清楚地听到车轮在医院的走廊上碾压过的声响,沉闷的声音仿佛在自己的心里划开一道又一道鲜血淋漓的伤痕。

“04号床,转icu抢救,快点!”

铺天盖地倾泻而下的雨水,仿佛把她的眼泪给抢夺殆尽,明明心脏痛到极致,却根本没法哭出丝毫,那孩子身上流的血太多了,甚至哪怕医生用纱布给包裹住又喷了止血喷雾,那小小的身体还是在往下滴血。

医院的瓷砖是白色的,滚烫的鲜血一路滴过来,犹如一朵朵开在地面上的小花。

短短一段路对她来说犹如灼烧的修罗地狱,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有力气追过去的了。

icu的灯从红色变成灰色的刹那,江思娴感觉自己的心脏也为之停了一下,震颤着,继而停止一瞬。

在看见医生摘下帽子垂着眼走出来时,明明心里已经知道了结果,她却仍旧宛如疯妇一样,歇里斯底地冲了上去:

“为什么不抢救我的孩子,你们想要多少钱都拿走,她现在还在病房里,你们怎么出——”

“这位女士,很理解你第一次当妈妈的心情,但请节哀。”

和她说话的是医院的系主任,因为是个很棘手的难题,所以主任亲自赶来上阵了,却依旧无法从死神的手中挽回她的宝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痛太过,她都已经记不清楚宝宝纯真的笑脸,只记得那清脆的声音一次次软软地喊着自己妈妈,让她在那段苦痛的岁月里获得了为数不多的一点快乐。

只有在看见那个孩子时,她才会觉得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但也真的只是一点点而已。

那段时间里内忧外患,外面有亲哥哥的打压,江老爷子冷眼旁观,她与江祁鑫在江家就宛如被逼到了末路的棋盘上的王,不得不厮杀一场。里边有名义上妻子的背刺,公司已经濒临破产,她仿佛站在悬崖边,感受着陡峭凛冽的寒风,恨不得跳下去,一了百了。

唯一让江思娴留在这世界上的希望就是她的宝宝,那个上天赐予她的意外,也是在那段濒临绝望的时间里唯一的救赎。

可就连这么一点在寒冬里,稍微燃起的温暖,却也被渣a毫不留情地夺走。

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伪装出纯善的样子来,在背地里给了自己最狠的一刀。

在把那个孩子下葬以后,她也顾不上别的事情,先前的责任心一概崩塌干净,通过所有的手段找到了人渣。

在她走到那个装修漂亮却被糟蹋成一团糟的出租屋时,那个野心勃勃的狼崽子还在跟谁打着电话,语气又气又急,眼里甚至浮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她可从来没看见过那个人渣哭成这样。

除了在做完坏事,搞得别的omega找上门来后,跪在自己面前掉上几滴鳄鱼的眼泪,渣a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冷漠的。她仿佛对这个世界有无尽的恨意,不光是对自己,对其他的omega?alpha?都是那副德行。

甚至在女儿死的那天,分明那孩子的身上也该算是有对方的血脉,她却在电话里枕着孩子的哭声笑得直喘气,说江思娴你不是不让我碰吗,我现在也碰不着你,那你的孩子就代替你来受难吧。

刀刃刺入孩子的身体时,听到在给妈妈打电话,她的孩子哭的声音都压低了。

囡囡从来不认渣a,只和她亲近,那孩子很懂事,不希望她被威胁,甚至还敢去反咬那个禽兽,但江思娴下一秒就听到了清脆的耳光声!

她心如刀绞,手都在抖,一路把车开到最高速,闯了不知多少个红灯,也对于一条生命的流逝无可奈何。

当时人渣在听到敲门声时还下意识问了句“谁啊”,在从猫眼里看见她的时候,吓得鬼喊了一声转身就跑。或许是因为做了亏心事不敢开门,她一个alpha居然被江思娴一个omega逼到了阳台上——

江思娴拿到了她家门的钥匙,没有上报让警察来帮忙,而是选择自己亲自惩罚凶手。

她一脚踹开门的时候,听到电话里还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说起本地语言来有点别扭,能听出是外国口音,但手机被她踩碎了。

之后人渣吓得从二楼跳了下去。

之后她追上了那个人渣,用“滋滋”作响的迷你电锯挖出了她的腺体,喂给了饥馑的野狗。

她本来以为这样就算是解脱,但在同归于尽后,自己居然重生了。

江思娴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

腺体还有点很轻微的疼痛,那是被alpha标记了的感觉,她前世只有过一次,但毕生难忘。可当时alpha极其粗野急躁,现在留存在她腺体上轻微的那点信息素却只是浅尝辄止。

像是礼貌的试探,暧昧的一点痕迹,根本不会阻碍到她丝毫。

难道她重生到了别的时候?

在盯着医院的白色墙壁放空时,江思娴的记忆也慢慢回到了脑海。但正在此时,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