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3页)

后座一道冷冰冰的命令,让司机忠实地松了油门,继而打转方向盘,将奔驰商务在街边缓缓停靠。

“邵董?”司机半回头问。

“下去。”

司机利索地下了车,有眼力见儿,估计一时半好好不了,站车边点起了一根烟。

车里暖气熏得很足,椅垫自动加热,那种燥热一阵阵地从应隐身子底下冒。

她心里打鼓,还没做好准备,手腕便被商邵扣进了掌心,继而屁股被拉得一抬。

尖头高跟靴在车内地毯上绊了一跤,她踉跄着跪跌到了商邵那边。

应隐半趴在他怀里,手贴着他胸膛,脉搏与他的心跳共振着。

他的心跳好平稳,显得她的屏气凝神很不值钱。

她躲着他意味不明又深沉的视线,低垂着脸,眸光在昏暗车厢内流转,倔强的姿态一秒比一秒弱。

下一秒,舒展的腰肢被商邵不由分说地按下,攥着她手腕的那只手也松了,转而压住了她的后脑勺

商邵吻她不讲道理,舌头很凶,带着些微香槟的甜和红酒的涩,勾缠她的舌尖,逞凶在她口腔的每一寸。

他醉得不深,但连番通宵,连番起兴,连番忍耐,所有定力都在此刻通通颠覆,用力到手背青筋博起。

应隐鼻子不通,贴着鼻贴也于事无补,没有出的气,亦没有进的气,脸涨得通红,一根软舌被含弄到水淋淋。

拳打在他身上,绵软的,腕心那儿莫名酥麻。

快憋死了,眼泪沁出来,反而被商邵变本加厉地掐住腰,按住臀。深蓝牛仔裤包裹的两条长腿跪在他腿两侧,最终软了松弛了,毫无缝隙地坐到了他大腿上。

强吻成了合谋。

等到她那番抗拒因为濒临窒息而到极致时,商邵才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她,目光发沉地盯她微肿的唇,抬起手去,拇指毫不怜惜地碾过,给她擦掉了唇角的水光。

应隐两条手臂交搂着商邵,伏他肩头又咳又喘。

车内暖,她没穿大衣,大地色的薄开衫罩着黑色高领打底。那开衫的扣子袖珍着呢,贝母色,一喘气,自己崩开了,浑圆地起伏。

商邵哄孩子似的,帮她轻拍着脊背。手在她腰肢上,不舍得离开。

应隐咳干了喘匀了,抬起脸,面无表情:“商先生不赶飞机了么?”

男人的欲念藏不过嗓音,哑得很有颗粒感,沉稳从容地说:“我什么时候到,它什么时候走。”

应隐抿了抿唇:“那你现在什么意思?”

商邵抬眸,仔仔细细地端详她,将她那枚被别的男人馈赠而来的鼻贴,轻轻地撕掉了。

仿佛是要她能记住这个过程,他撕得十分缓慢,目光微眯地看着应隐。撕下后,指尖捻成一团,漫不经心地扔进车载烟灰缸里。

“不许记得。”他开口,似命令。

“不记得他,难道记得你。”应隐负气地说,湿润的眼眸凶恶。

飞机上冷淡他,下机后躲她,趁她喝醉看尽她狼狈看光她春色,此刻又强吻她。

为他笑,因他哭,可怜哀哀,委屈巴巴,捶胸顿足,兀自欢喜,五集海绵宝宝。

如此算来,确实没什么好记的。

商邵抬起手,指侧若有似无地滑过她脸颊:“就没有一点值得你记的?”

应隐沉默以对。

窗外有车经过,暖色的远光灯一扫而过,须臾照亮了车内空间。

“那个花。”她垂下脸,眼泪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第一次有男人送我花。”

“第一次?”商邵的动作顿住,像是不敢置信。

“嗯。以前收到的都是剧组杀青,或者粉丝送的。”她吸了下因为接吻而半通了的鼻子:“没人送我花,也许觉得一束花不贵,不够讨好我。”

商邵明白了。

她美丽高傲,拜金女的声名在外,自己又能挣,等闲珠宝看不上眼,那些富商争先恐后想媚她,便宁送金山不送花,送不起金山的,更望而却步。

但她只是个小女孩,只想要一束花。

就像她只想要淋雨时的一把伞,秋风里的一张披肩,为她披上西服前的一声“介意么”。

商邵静了片刻:“那刚刚为什么要还给我?”

“你给你前女友也送过。”应隐脸垂得更低,半张脸掩没在昏暗中,半张脸被车外高悬的路灯照出浓淡廓影。

“谁说的?”

“不是Anna,我猜的。”

商邵不动声色:“猜这个干什么?”

“我学表演的,脑子自己就动了,我不想猜的。”应隐不争气地说,嘟嘟囔囔。

“脑子这么无师自通,就没有猜点别的?”

他意有所指地问,手掌贴着她薄薄的肩颈,拇指和食指揉按她后颈的穴位,慢条斯理地拿捏。

应隐没有被人如此对待过,一时间浑身都酥软了下来,头皮一阵一阵过着电流似的麻。

她不知道商邵问的哪方面,直到他说:“比如,给她放烟花,搞浪漫,送珠宝,上床。”

应隐抬起脸,咬着唇:“商先生的恋爱细节,我不想听。”

“叫我商邵。”

“商邵。”

不愧是天才级的影后,短而普通的两个字,被她念得万分动听。

“第一个没有,第二个偶尔有,第三个当然有,第四个……你不是觉得我功能障碍么?”他似笑非笑:“怎么上?”

应隐低头要看。

车内视线昏沉,衣物颜色深,只觉得褶皱阴影层叠,看不清楚。商邵没阻她,只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么一句。

“没硬。”

吻成那样,竟然不起反应,应隐想,果然那一次是意外,现在的才是常态。

她哪里知道,她眼前的男人,是一个拥有非凡定力、擅长延迟满足的人。他吃过了第一口,知道了滋味,第二次尝,便没那么没见过世面,从容不迫的,细细品尝每一分被他之前遗落之处。

至于下一次的满足,要留给下一次的新鲜。

但应隐现在脑子里,根本顾不上他有没有病。

她只想着,维港的烟火让她失眠了半晚,原来是假的。

“商先生一场恋爱谈得这么小气。”

商邵勾了勾唇,像是有些自嘲的意思。但他神色平淡,应隐看不穿。

“好了,”他轻拍了拍她臀,一副吃过后意兴阑珊的餍足:“花没扔,已经在飞机上,你登机了就能看到。”

他是要哄应隐起身,眼眸瞥见她开衫扣子崩开,顺手帮她扣上。

商邵动作和神情都淡漠着,但这份体贴里,多少藏了些见不得人。应隐垂眸看他玉骨瓷器般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戏弄她的贝母扣,一颗一颗从腹间往上系。

也没有什么借机若有似无的触碰,应隐想,他昨晚上被她蹭够了,此时跟她装正人君子。

“那个花,叫什么名字?”应隐找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