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4/4页)

应隐面无表情:“商先生应对狗仔应该已经很熟练了吧,上一任不就被拍到了么?”

商邵早上才接到了他妹妹商明宝的通讯,被告知香港娱乐小报又编排了他一次,还贴了他跟于莎莎唯一被拍到过的一张同框。

香港娱乐圈早就式微,连带着娱乐媒体的日子也不好过,不得不靠编一些似是而非耸人听闻的花边新闻来博眼球。港澳豪门就那么几家,那些高调的世家公子和港姐嫩模的爱恨情仇早就被写烂了,只有他异类,数十年如一日的没有绯闻。

一来二去,港媒对他似憋了股气,拍不到,那就编他生理有问题。

拍到了又扒不出,还编他生理有问题。

总而言之,遇事不决,商邵功能有问题。

这种私密问题很能带起话题度和浏览量,真去追究倒显得像真的。所幸街头小报影响力有限,只流通于港岛的街头巷尾间,倒不必太当回事。

商邵是没想到,应隐也会看这种报纸。

他似笑非笑,就这么支着腮,看着应隐不说话。

应隐在他的注视中败下阵来。

她缓缓明白过来,她一时嘴快,把自己知道他功能障碍一事,也给出卖掉了。

这怎么可以!

私底下知道是一回事,被当事人知道她知道了,又是另一回事,而且严峻百倍!

应隐低头找补语焉不详:“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的目光好像很同情我。”商邵不置可否,难辨喜怒。

太子爷又生气了!

应隐唰地一下抬头:“可以治的可以治的……”

她在饥肠辘辘中绞尽脑汁:“没有什么是治不好的,商先生,何况商先生你英俊倜傥,有权有势,又风度翩翩温润如玉,谈吐不凡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身、身材好,腿又长,嗯……”

她咬牙挤出笑:“只是一点点小问题而已,无伤大雅的,嗯……你的优点像星星一点多,缺点……缺点只是一粒小灰尘……”

商邵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垂首笑着,指尖夹着的烟扑簌落了烟灰。

“应小姐,难为你用这么多成语夸我,我很受用。”

应隐脸色通红。她穿得太利落,像一只造型干脆的花瓶,有凶悍的美。此时羞恼起来,才算有点意思,像花瓶里开出一支蔷薇,野的,意料之外,本性偷跑。

商邵的笑耐人寻味,但随着对应隐的注视而缓缓落下,眼神却越来越暗。

其实他今天开了一整天的会,发言、演讲、聆听、社交,不胜其扰,疲倦更胜昨晚。

但昨晚,他在那张弥漫着香味的雪茄椅上睡了半觉,醒来时,怀里沉甸甸的有着重量。

那是一种令他怀抱感到舒适的重量。

他现在是同样的疲倦,于是对那股重量、温度的渴求,又悄无声息地攀爬了上来。

依稀记得昨晚上紧箍了她的腰。

这么瘦的人,却有紧实的肉感。

商邵吁着最后一口烟,将之捻灭到烟灰缸中,再抬眸时,又回到了那副让人捉摸不透的模样。

他隔了一些不远的距离注视她,冷不丁问:“昨晚上睡得好么?”

只是短短的、轻描淡写的一句,就让应隐陷入柔软泥沼。

这是很简单的一个问题,放在寻常的语境下,不过是寒暄。但在他深沉的注视中,应隐只觉得脚底心泛空。

他是如此漫不经心地在告诉她,他也还记得,他也没放下。

吵过架,说过一些刺伤人的狠话。

失控地接过吻。

一秒间,他们被这一问带回了昨晚。

墨绿色的雪茄椅,案几上浓郁的花香,以及彼此唇齿间缠绵的甜味。

他是吮过她的唇的,很用力,舌尖抵进她的齿关,被她毫无抵抗地接纳。

应隐不敢再与他对视,眼睫轻眨了一下,故左右而言他:“商先生昨晚把手表忘了。”

“故意的。”

应隐心底一紧,掌心和身体深处都像雨后潮湿,泛着春花与青苔生发似的痒。

“应小姐,你准备还我么?”商邵的目光仍然停在她脸上,眼神淡,眸色却深。

他是在问你准不准备还这块表,还是准不准备再见我一次?

应隐不知道,像被丛林里的兽压迫住。它太强大,大部份时候都气定神闲,只在像这样的时刻,才会失控地流露出一丝嗜血地、躁动的志在必得。

倏然一现,又隐没不见。

应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内心静了许久,将手从上衣两侧剪裁极妙的口袋中伸出。

右掌摊开,一支棕色的男士陀飞轮腕表。

“商先生。”她看着他,腕表盘早已被她掌心捂热。

“我随时都准备着。”

再次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