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守门小丑笑了,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纸牌。

“帮忙可以,不过我们店的规矩是,得先抽纸牌,抽到蓝衣服就可以打工,抽到红衣服的不可以哦。”

原来收个西瓜皮,还要先撞运气。

楚酒随手一抽。

扑克牌上是个穿蓝衣服的小丑。

“太好了,你就是天选之人,”小丑说,“进来吧。”

天选捡西瓜皮之人。

守门小丑从里面搬出一个巨大的垃圾桶,塞进楚酒手里,“把西瓜皮扔进去就行了。只要把地上的瓜皮清空,你举手告诉我们,就算结束了。”

楚酒把桶放在旁边,蹲下,捡起地上的一块西瓜皮——是虚拟的。

所以小丑手上的西瓜也是虚拟的,怪不得它每天都在这么削,西瓜竟然一直没有削完。

削皮的小丑看见有人来帮他捡瓜皮,削得更欢实了。

楚酒发现,清理瓜皮这件事,其实是在比手速。

小丑在上面边削边扔,楚酒在下面努力清理,只要清理得没有削得快,这学分就永远拿不到。

他的动作飞快,削出了残影,楚酒也放倒垃圾桶,疯狂地把瓜皮往垃圾桶里拨,无奈瓜皮飞下来的时候,东一块西一块,怎么也清不干净。

终于,小丑削完了一个大西瓜,随手把刀插在西瓜瓤上,摆到旁边,弯腰去拿地上一只新的西瓜。

楚酒瞅准机会,一股脑地把地上剩下的瓜皮全敛在一起,收进垃圾桶。

地上清空的瞬间,她飞快地举起手,“我收好了!”

此时地上是干净的,任务完成。

提示报出来:

【在校内理发店帮忙,学分+1】

紧接着又报出一句奇怪的话:

【与校内理发店的小丑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学分恢复成负二,楚酒的公鸡尾巴上总算少了几根毛。

这学分拿得简单迅速,楚酒问小丑:“我还能再清理一次吗?”

“当然可以啊。”守门小丑又拿出纸牌。

只不过这次不是两张了,是一整套。

他递到楚酒面前,“抽一张。”

楚酒随手抽了一张,翻过来,纸牌上只有一个数字,“320”。

小丑愉快地宣布:“320分钟以后,你就可以再来打扫一次了。”

原来做完一次,要抽出和下一次之间的时间间隔,不能无限重刷。

三百二十分钟,就是五个多小时,然后才可以回来重做这个任务。

楚酒把纸牌还给小丑,从理发店里出来。

小丑咔嚓了一下大剪刀,“等你呦!”

校园的天空仍然是黑的,紫色的路灯照着林荫路,楚酒顺着林荫路往前走,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脚痒痒。

就像白天运动过之后,躺在床上,双腿那种无处安放的感觉,连带着心里也慌慌的。

好像想干什么。

楚酒停了下来,仔细体会了一下,忽然明白了——

她很想刨刨土。

特别想。想到脚趾不刨就觉得难受。

楚酒努力抑制住这种奇葩的念头,给自己洗脑:

第一,你不是一只大公鸡,不需要刨土。

第二,这里是柏油路面,就算真的刨一刨,也刨不出美味的小虫子来。

楚酒忽然一激灵:美味的……小虫子。

她浑身汗毛直竖,加快脚步往教学楼的方向走,打算回去找白落苏和韩序。

结果又看见他俩了。

他俩是除她以外,校园里唯二的两个没在自习的人。

白落苏正半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努力地抱着林荫道上的一棵小树。

他的手倒是变回了正常的样子,不再是爪子了,不知在哪拿到了学分。

韩序就在他旁边,看见楚酒来了,迎了上来。

韩序说:“他负分得太厉害了,我就带他去理发店做了清理西瓜皮的任务。趁现在有空,你要不要也去做一次?”

楚酒捞过尾巴毛给他看,“我刚才已经做过了。”

这样说来,韩序应该也去捡过西瓜皮,更难看到他的学分变负了。

韩序却说:“我的运气不好,抽到了红衣小丑,没能做成任务。”

楚酒在心中欢呼一声。

韩序:“……”

他俩在说话,白落苏一个人还在死死地抱着路边那棵小树苗。

楚酒问韩序:“他真以为自己是只考拉,想要爬树吗?”

白落苏自己开口回答:“我在——努力攒——精神值——”

声音懒洋洋,拖着长长的尾音。

他的学分不像早晨负得那么厉害,举止行为却更像只考拉了,楚酒深深怀疑,长时间保持动物态是危险的,会让人兽化得更严重。

韩序解释:“他接到了一个攒精神值的任务,这次要凑够百分之九十五,所以正在到处找能让他觉得愉快的事。”

看来爬树就是件让他愉快的事。

“这棵小树太细了,撑不住你的体重,”楚酒扫视一圈,指了指旁边一片绿化带,“看,那边有棵老树,感觉你能爬得上去。”

是棵长得歪七扭八的老树,不知道多少岁了,被围在绿化带正中间。

韩序用口型对她说:“我怕他掉下来。”

白落苏却已经听见楚酒的话了,眼神朦胧地缓缓转过头,“在——哪?”

他也看见了那棵树,终于松开了怀里可怜巴巴的小树苗,“我们——走——”

三个人一起往老树那边进发。

楚酒把新拿到的密码给韩序看,顺便问白落苏:“你的精神值到多少了?”

白落苏缓缓回答:“八十——七——”

要不是有韩序抓着他的胳膊,撑着他的体重,白落苏已然倒在地上睡着了。楚酒抓住他的另一条胳膊,两人终于把晕晕乎乎的白落苏送到了老树前。

白落苏一把就抱住了树干,开始努力往上爬。

神奇的是,他走路迷迷糊糊,抱树倒是抱得很牢,爬树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棵往斜里长的歪脖子老树,低处的枝丫很多,白落苏没费什么劲,就踩着下面的树杈,一路爬上去了。

上面的枝杈太细,撑不住体重,白落苏很有自知之明的选了一根比较粗壮的侧枝,骑在上面。

他高高地坐着,双手把着树干,瞭望周围校园的风景,舒心地长长地吁了口气。

“啊——这么——高——真好——啊——”

楚酒仰头问他:“你的精神值多少了?”

“九十——”

就在楚酒想说“只差五点”的时候,白落苏又慢悠悠地补了一个字:“——二。”

还差三点。

他往侧枝上伏了下去。

楚酒忍不住提醒:“别在上面睡觉,会掉下来的。”

“我不——睡——”白落苏说。

他伸出手。

楚酒看明白他要干什么了——他在伸手捞一片树叶。

入冬了,老树上的叶子已经基本掉光了,只有零零落落的三两片还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