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那不浪费了么

◎我们侯爷将来能封国公的,岂能无后?!那不浪费了么!◎

“我先用针封住他的穴位, 方子不必开了,请黄院判才是!”

陆太医说着,从医药盒里取针包。

李青河看向侍卫:“侯爷到了吗?”

“还没有。”

“沿着去北静王府的路找, 碰到了就问侯爷拿令牌,黄院判在宫里!”

侍卫懂了, 也不走楼梯了,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 飞奔而去。

李青河没有问萧一还能撑多久,他不能让太医分心想这些没用的。

只是他心如擂鼓, 陆太医没有武功的都能听到了。

扎完针, 陆太医用袖子抹了抹汗:“他体内有一股暖流,可是服了护心丹?”

“是!”

“幸好!”陆太医只说了这句, 就往旁边去了。

李青河只觉得自己也跟着暖了过来,他轻轻活动了下僵硬的四肢。

差不多一盏茶的时辰, 林宥就到了。

从窗口跃进来的, 进来后又赶紧关上窗户。

直奔萧一榻边。

“如何了?”

“暂时拖住了,只等着黄院判了。”

李青河又道:“护心丹或许有用。”

林宥一听毫不犹豫从身上往外掏,他带了三粒。

陆太医正闭目养神, 赶紧睁开眼道:“只能再用一粒了,多了不可!”

“萧统领原先自己应该就已经用了两粒了!”

林宥点头, 只强喂了一粒进去。

他看着毫无反应的萧一,也是心沉不已。

“一直没反应?”他问。

李青河摇头。

“应当是清早的事儿了, 我来的时候, 人有些凉了,不过那时候炭盆还温着。”

林宥看了眼已经重新燃起的炭火, 心里庆幸, 幸好让李青河早就给他送了炭, 萧一也不是全然不怕冷的,又不怎么控制量,每每放一堆炭进去,倒也总烧着的。

若是没有炭,重伤再寒气入体。

那萧一就算是真的凉了。

林宥也没坐的,环顾四周,这里没有打斗的痕迹,血迹看起来也只有萧一的,那就是说,萧一是出去跟人打架,受了伤才回来的。

他不会无缘无故出去,只可能是圣上的旨意。

林宥几乎第一时刻就想到了西宁王府。

他忍不住捂住心口。

李青河立刻看到了:“爷!”

两步凑过来就要把林宥刚给他的护心丹往林宥嘴里塞。

“一边去,我不过是来的急,气息岔了罢了。”

林宥躲开,让他把护心丹收好,想了想又把剩下的那粒掏出来一并给了他。

李青河接过,面色凝重。

“爷,您总这样。”

总是诓我。

林宥故意不看他,只盯着萧一。

李青河看了眼又闭目的陆太医,把话又咽了下去,只想着找个时间必须要同侯爷好好说说。

这病不能拖了。

又有些悲凉,他连侯爷到底是什么病都不知道。

这边寂静沉重。

京郊三十里,一个普通的农舍。

一人跪地:

“主子!靖安侯去了萧府!他的侍卫快马入宫请太医了!”

“哦?也就说,萧一,还没死!”

跪地那人低声道:“是!”

他内心着实惊讶,萧一怎么可能活着从那里出来?

上首那人却是波澜不惊,还笑了笑:“呵,果然是我们小瞧了圣上啊。”

“他于万人中选出来的,自小培养的第一暗卫,还赐了皇姓给他,如今又硬生生让他入仕,又怎么会是寻常高手而已。”

“可越是这样看重,越能让他心疼罢?”

“可惜,咱们要走了,不能告诉他,这心疼的事啊,可要多了去了!不知道他从小视若己出的小舅子,一朝跌进那万劫不复里,他会如何呢?”

“自然是,天子一怒,浮尸千里。”跪地之人答道。

“那最好不过。”

“出城罢!”

“是!”

一朝人去屋空,了无痕迹。

再说北静王府。

水溶让人伺候着钧晏沐浴更衣后,就不许他去园子里了,带他在屋子里画画。

“这鸟儿我见过。我小舅舅送过我一对幼崽。”钧晏指着纸上的鸟道。

“嗯,就是画给你小舅舅的,他要烧成瓷器,你要不要画一副给他?”

“要!”钧晏坐在旁边,也拿起笔,学着水溶,画了起来。

水溶另打发了人告知太妃和黛玉,林宥有差事,今晚兴许回不得府,让黛玉带着钧晏留在王府不必回去了。

又说,钧晏今晚睡在他院子里。

如今太妃正带着黛玉选花样子。

两人刚才听了话,都心里觉得京城是不是不安定,怎么林宥出去一趟,黛玉就不得回府了?

不过外面的事,她们一知半解,多说无益。

黛玉只应了,又打发人把钧晏的东西都送去水溶那里。

“谁能想到呢?我出身江南,竟然针线不好。”太妃笑道。

“旁的我也不做的,只每年他生辰,我都给他做个荷包。”

黛玉本在笑的,听到生辰二字,脸色暗了暗。

低声道:“太妃,我哥哥,三日后生辰。”

可我却什么也不能送。

甚至还要假装不知道的。

太妃怔了怔,“是啊,是十二日。”

“我还记得那天大雪纷飞,都说落雪不冷,可那日偏偏寒冷刺骨。”

林宥这辈子都过不得生辰了,只因那日是他母亲的忌日。

“怎么就偏偏是那日呢?”黛玉只觉得眼眶发酸。

太妃喃喃道:“没有母亲愿意这样的,我后来听说,她死命的拖着,想跟阎王挣上一时三刻,就差那么一时三刻,就到第二日了。”

可终究没挣过,死在了孩子的生辰之日。

都是母亲,她想想,若是自己,也难以瞑目罢。

太妃揽住黛玉:“如今都好了的。”

一滴泪自黛玉眼里滑落,她自己拭掉:“嗯。”

“也不知他嫌不嫌弃我的手艺,我也给他做个荷包可好?”太妃笑了笑。

“自然不会的。”黛玉起身,越发认真的选花样子了。

“太妃,先皇后是不是针线也不太好?”黛玉突然笑道。

“你如何知道?”

“哥哥戴过一个旧荷包,针线不算好。”

后来哥哥总戴自己送的了,她倒是再未见过那个旧旧的了。

“是的,先皇后样样都好,就是不擅针线,那时候我还听王爷说,圣上同他一样,都不嫌弃的带着一个丑荷包,放眼京城,也只他们两个了。”

太妃嘴里的王爷,自然是老北静郡王。

黛玉笑了起来:“那如今,哥哥和王爷,也如当年一样了!”

太妃假装生气:“看呢,这是笑话我呢!”

两人说笑着,倒都心情好多了。

“对了,你也该好好制一身衣裳,今年圣上让长公主主持琼华宫除夕夜宴,京城四品以上诰命,还有伯爵以上的夫人,都有一席之地,你家只你一个,自然也有位置的。”太妃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