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圣旨分家是也

◎“你家不是有个宝贝?”水溶突然看向贾政。◎

贾琏得了应允, 立刻回府继续劝说贾赦。

当晚,贾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那三个箱子送到了贾母那里。

至于银票,他表示不知道。

什么?母亲还藏了银票?哎, 果然是我不得宠爱,才让母亲如此偏心。

既然如此, 这爵位也给二弟罢。

贾母被他气的不轻,“你莫要又拿爵位说事, 我不过是用了自己的体己,这都不可么?你是要我即刻都给你么?”

“可这分明是公中的东西, 这副画, 是镇国公府送来的年礼,我也是知道的。母亲要给二房什么, 何须如此?我也不住在这里,大太太不成器也不管家, 母亲明着给就是了, 怎么还得去外甥那里,这不是让我没脸么!外面传的那么不像样子了,母亲也可怜可怜我, 大家都消停些不好么?”

“爵位之事,我也不是口里说说的, 已经呈了折子给圣上的,想必没几日就有结果了, 等圣上允了, 还请母亲看我一片孝心,让我们分家吧!”

贾母一听他又上了折子, 再听分家二字, 一口气闷住, 两眼发黑,昏了过去。

贾赦也乖觉,立刻起身高声喊着:“快请大夫!”

等贾母悠悠转醒已经是第二日了,贾政大太太二太太都在守着,只是二房脸色极不好看。

原来是圣上宣召贾赦入宫去了。

贾琏倒是告了假,伺候祖母,不过这会刚去送父亲了。

凤姐在一旁尽孝心,见贾母醒了,赶紧命人端水端药。

贾母见不到贾赦,便问,贾政道:“圣上宣召,大老爷入宫去了。”

他已经知道了昨晚的事,也知道老太太是为什么,只是心疼被贾赦昧下的银票。

贾母一听这个,差点又缓不过来,再昏过去。

可不昏也没有什么好法子,老大敢上折子,必然是冲着分家去的,不然他没那么大的气性。

分家。

贾母闭目垂泪,她荣华一生,竟然到了了,这样的颜面无存。

贾赦去了大半日带着圣上口谕回来了,圣上言,不能只听贾赦一面之词,可又看他一把年纪了哭的甚是不易,所以命北静太妃来荣国公府,垂问贾母,再做定夺。

贾母一听就知这家非分不可了。

北静太妃可不会给她什么颜面的,且北静郡王同林宥十分交好,而这件事,林宥把箱子退给老大,就说明了他的态度,定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又是恨,又是悔,当初就应该劝女婿续娶,生个一儿半女的,哪里还有林宥的事!

可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背过脸不肯看贾赦,贾赦却不管的,在旁努力的尽孝心。

北静太妃也没耽搁,下午就来了,这是圣旨,又不是赴宴,故而没有非要上午的道理。

荣国公府开中门迎接,北静王水溶竟也来了,说是送母亲罢了,不必特意招待。

贾政等岂敢不伺候,大礼拜过,又恭恭敬敬的请了他外书房上座。

要说这水溶最近也忙得很,忙着在大理寺监察东平王府和其他两个公府的案子。

他一听,母亲是奉旨去荣国公府断案,立刻来了兴致。

定然是林宥的手笔,他总要来看看戏捧个场吧,万一他们家狗急跳墙,冲撞了母亲可怎么是好?

北静太妃听说贾母病了,极为体贴,说去贾母那里,设了屏风问话也是可的。

二太太只好让凤姐找来屏风,又请太妃坐了一张紫檀大椅,太妃自己大丫鬟则在椅子上搭上大锦缎,又放了两个垫子,才让太妃入座,另有大丫鬟端了香炉来,焚香冲淡药味,又自己拿了茶叶煮上,呈给太妃,点心果子也是自己带的,半分不用贾家的。

二太太心里咬牙,可又不敢如何的。

贾母躺在榻上,要下来行礼,太妃不肯,命人扶了,她又不缺这个礼,圣上的差事要紧。

于是道:“贾老太君,你的大儿子说你疼爱幼子入骨,不甚忧心,他为了尽孝心,要把爵位让给二房,只求老太君垂怜,准予两房分家。”

“老太君可有话说?”

贾母叹气,也是垂泪不已:“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哪有不疼哪个的道理?不过是宫里娘娘薨了,二房天塌地陷一般,我才多怜惜一二罢了。”

“老太君节哀。”

“可承袭爵位的毕竟是长房,规矩体统在那里,再怎么偏心,也没有让长房别院而居的道理,若说长房不成器,也有个嫡长子如今当差了,也不算后继无人。”

贾母气恨,太妃开口就是自己偏心,可见根本没有听自己言语的意思。

但又不能不答话。

只道:“我从未动过二房承袭爵位的念头,老大总拿这个来闹,成日里又不肯上进的,可便是这样,我也只有纵容他的,多少体己给他买东西去了。”

“可按道理,这家本就是大房的吧?他花银子还需要商求不成?”

“我还未死呢,没有分家,他同二房就都得按规矩拿公中银子,不能胡乱败家的。”

“嗯,所以你家老大才要分家,原来是自己做不得主啊,不知这管家的女眷是哪个?”

“老大家的出身一般,不爱管这个,所以给老二家的管着,老二家的也是身体不甚好,就给大房长媳管着了。”

贾母总算扳回一局,管家的可是大房的媳妇。

太妃又问是哪个,叫来见见,凤姐来了,大礼拜过,太妃和颜悦色,问了几句管家的事。

凤姐自然如实答了。

太妃才笑道:“你岂不是白忙活。”

凤姐赶紧描补,老太太如何疼爱自己,二太太如何信任自己,是自己诚惶诚恐,事事报备才敢去做的。

太妃摆摆手让她下去。

又同贾母道:“老太君,这大房真是出钱出力的,兴许性子不讨喜,可到底也是有苦劳的,你就抬抬手,让他过几天安生日子罢。”

贾母怒火攻心,太妃这话也太偏了!正要继续争辩,就听太妃道:“罢了,我也知道你为人母,又上了年纪,哪里能开这个口,既如此,我便替你陈情,你的慈母之心,也好让大房感受一分。”

说罢,竟然起身走了。

贾母挣扎呼唤,她全然不理的。

太妃出门,二太太不敢拦,还得跪下恭送,太妃经过她时,眼神刮了她一下,让她心里一颤。

可太妃什么也未说,浩浩荡荡离去了。

她赶紧回房,见贾母又昏了过去,也是着急万分,又请大夫过来再看。

前面水溶同他母亲一般,样样自己带了,也没让贾政坐,只是和有爵位的贾赦说了几句话。

不多时,就听人来报,太妃要回去了。

水溶起身,颇有些无趣的道:“你们也不闹一闹?不闹我可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