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牵挂

顾锦瑟选择用牡丹, 虞氏气得拍桌,“逆女。”

顾锦瑟不理会,悄悄地将牡丹的花样藏了起来, 任由虞氏‘人身攻击’,最后虞氏干脆不要了,顾锦瑟得意道:“你自己不要的, 不能怪我。”

虞氏气呼呼地走了,一点都不想看到逆女。

忙碌下来,已是后半夜,顾锦瑟一人躺在床上, 闻了闻屋内的熏香,昏昏欲睡, 眼皮忽而重了千斤, 很快就睡了过去。

一夜醒来, 精神饱满。

招摇在院里打拳,吞吞指点她的招式, 两人一招不和就打了起来,你来我往,让院内的婢女都看傻了眼, 何曾见过如此英姿的女儿家。

两人得意极了, 虞氏领着一帮子婢女走来,冷笑一声:“耍把式呢, 再耍就扣你们月钱。”

“夫人,您这是做什么?”招摇心道不好, 虞氏带了十几名婢女来, 像是兴师问罪。

招摇与吞吞对视一眼, 未及说话, 就听到虞氏说道:“这个院子风水不好,换一个院子住。”

招摇和吞吞:“……”

吞吞嘀咕一句:“是不好,哪有人家成亲一年级就和离的。”

招摇刚好听到了,回她一句:“有的,长公主、不对,是大长公主成亲三月就和离了。”

吞吞回头瞪她:“主事与明相是那等不负责任的人吗?”

招摇却说道:“两人太负责了,才会和离。”

“其实我一直没有明白为什么要和离,你明白吗?”吞吞抓耳挠腮。

招摇解释道:“明相为何答应和离,我是不知道,但我知晓主事为何提出和离。”

吞吞心口一惊:“为何?”

“因为要活着。”招摇挑眉说道,“你可知晓主事要带走月长姨娘。”

“带走?都和离了,无亲无故,为何要带走呢。明相答应了?”吞吞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既然和离就该分清楚,怎么还带赡养老人的。

婢女们开始收拾院落,招摇将碍事的吞吞拉到柱子后面,“所以啊,我就猜出来主事是顾及顾家的人,情爱与性命相比,她选择了性命。”

吞吞又开始疑惑了,“都说海誓山盟,怎么到她们这里就不管用了呢。”

“她俩没有海誓山盟,只有忘不掉的仇恨。”招摇叹息一句,皇后死了、德妃死了、赵家老太太死了,还有术家……

想起术家,她立即转身跑出去。

婢女们帮忙将屋内的摆设,衣柜妆台以及床榻等物什都搬了出来,半日后,屋里空荡荡的,虞氏豪气,又花半日的功夫添就了新的摆设,一应物什都摆了进去,不过不再是闺房,而是男人的寝居。墙上挂了书画,锦帐则是灰色的,就连衣柜里都只摆着崭新的澜袍,一件女子裙裳都看不见了。

虞氏一一检查,很满意面前的屋舍,令婢女改换熏香,然后一把锁锁上了。

一日再度过去了,顾锦瑟在新院子里绣花,一针一线做得格外认真,招摇与吞吞在旁说八卦。

“你说术家老太太跟着亲家赵老太太走了,你说她倒想得开。”

“想不开就看着儿子死,京城里都在说是赵老太太带走了术老太太,亲家好有伴。”

“我和你听到的不一样,我听到的是两人都是被逼死的,咦……”

“咦什么咦,你可晓得宁国长公主要成亲了。”

“死了儿子的那个,怎么那么快?”

“说是冲喜,毕竟孤单一人,指不定还想再生一个孩子,主事,您觉得呢。”

顾锦瑟在绣牡丹花,闻言后笑眯眯开口:“她要生就生,和我有什么关系,倒是你们两个怎么那么清楚人家的房事?”

“京城里都传开了,那位驸马才十八岁呢,与您一般大,宁国长公主都三十多岁了,您不惊讶吗?”

“只准男人娶十几岁的小妻子,就不准女子嫁给十几岁的小公子,哎呦,你两人是女人吗?怎么站在男人的角度想问题。”顾锦瑟嬉笑一声,慢慢地晃了晃手中的针,“就该附身容嬷嬷,扎你们一针。”

两人瑟瑟躲开了,谁知招摇突然又说了一声:“你会再找吗?”

“我才和离三天,你们就这么希望我去找?”顾锦瑟叹气,这两人真是忠心啊。

招摇立即说道:“其实有一人比较合适,杜大人啊,她年轻。”

“有我年轻吗?”顾锦瑟不耐烦。

吞吞按住招摇,立即谏议道:“我给您去找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如何?”

“她们太……”顾锦瑟蓦地止住,十五六岁也太嫩了,搁在现代就是未成年,她摆摆手,“等我把衣裳做完,一边玩去。”

两人对视一眼后,都搬了凳子坐下,看着顾锦瑟一针一针绣着艳丽多姿的牡丹花。

朝堂之上,已然乱了天。

德妃死了是巧合,赵家两个儿子和赵老太太死了也可以说是巧合,那么身子康健的术家老太太呢。

数位大臣联合告发明祎草菅人命,先帝尸骨未寒,停灵未葬,小皇帝被逼得惶恐不安,畏惧地躲在少傅身后。杜衍很讲义气,舌战群雄,奈何一张嘴终有会累的时候,只能干瞪眼。

小皇帝被逼得哭了,张明浅示意诸位大人莫吓着陛下,唯有平东王摸着鼻子说了一句:“你们看到明相杀人了吗?指不定是人家心虚,以前就对不起明相,明相得势,她们畏惧,这才自杀保护家人。”

“明相登堂入室去威胁,是她逼死的。”一位有术家交好的将军发言。

平东王皱眉说道:“当年术家逼死赵大姑娘,欺辱明相之际,怎么不见你出来指责,啧啧啧,术决那个王八给你钱了?”

“平东王殿下慎言……”

“别让我慎言,其实我若是明相,我会派人去杀了术家满门再嫁祸给你,嗯嗯,人家光明磊落,你说她草菅人命。你与术家的关系,不用说也是人尽皆知。睁着眼睛说瞎话怕是不好。”平东王阴阳怪气。

对方气极了,杜衍缓过神来继续怼,“你又没看到明相杀人,她不过回家看望家人,你怎么说得就像她杀人放火十恶不赦一般。”

“并非是看望,臣听说是明相威胁术决,要么老夫人死要么术决死,逼死亲祖母,天理难容。”一位文官说得面色通红。

张明浅忽而说一句:“你是何处听到的?”

“术府的奴仆。”

平东王瞪大了眼睛:“你与术家也有来往,人家亏空军饷,啧啧啧,回头让户部查一下你,指不定你也接受术家的贿赂。”

“殿下慎言。”那位文官急了。

平东王继续摸鼻子,身侧的汝阳郡王想说话,他立即捂住弟弟的嘴巴,“你别说话了,再说打断你的腿。长兄为父,听我的。”

汝阳郡王气极,叫嚣道:“明相逼人身死是事实。”

杜衍立即回怼道:“汝阳郡王买凶杀人,也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