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夏日回应

统考一过, 仿佛之后的时间被按了快进键那般,飞速流逝。

成绩下来的那天,正好是南安下第二场雪的日子。

当时她还在学校上课, 还是机构老师把成绩截图发给了她。

和之前预估的分数差不多,甚至还高出了不少,比报考北舞的分数还要在高一点。

有了这张成绩单, 就相当于有了北舞的敲门砖。

那天她很高兴。

晚上放学的时候雪还在下,从学校回家走小路也只有他们两人, 老城区内一览无余的白雪像是灯光照耀在上面, 在夜晚中闪闪发亮。

这一片的雪几乎没有脚印,于雾上前一脚踩在一块空地上,积雪达到一定程度还会发出‘吱呀吱呀’的闷声。

她从小到大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第一次知道脚踩雪上的触感竟然是软软的。一手紧紧扶着身旁少年的手臂, 随后抬脚走在一旁道路建的障碍台阶。

天空仍旧飘着雪花, 如果抬头朝路灯的方向看, 会发现那是一个心形。

女孩星眸今天一直弯着, 尽管走在十分不稳又狭窄的台阶, 她还是很高兴,“沈惟江,我统考成绩过了。”

少年眼神一直紧盯着女孩雀跃的脚下, 撑着女孩手臂,柔声应道:“我知道。”

她又说:“沈惟江,万一我考不上北舞怎么办?”

他说:“那就去你更想去的学校。”

女孩心情似乎有些沉闷, 连脚步都变得没劲儿,她站在原地, 回眸看着身后走来的道路。

白皑的雪上面有两条蜿蜒的脚步, 那是他们一起走过的路。

这个夜晚很静, 静到似乎连雪落的声音都能听见。女孩半张脸颊埋在围巾里,呼吸很轻,说话的声音也很低,“可是,我们不是说好要去一个城市吗?”

沈惟江伸手将女孩从狭窄的台阶抱到平地下来,指腹轻轻拂去落在女孩碎发上的雪花,狭长的双眸不似往常带着笑意和不羁,而是从未见过的认真。

“不要让这个束缚着你,你可以选择你想去的学校,而我会永远在你身后。”说着,他扯唇笑了笑,攥着女孩冰凉的小手伸进口袋里,轻声说:“考不上北舞就考不上,去你想去的南艺,那边对我来说也有很好的学校。”

于雾垂眸小幅度地点点头,尽管听着男孩这样说,她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他使坏般地捏着女孩指腹,又说:“还没试,怎么就知道自己不行?”

“放心去闯,我不该是绊住你的那个。”

“不是。”于雾摇头否认,抬头对上男孩双眸,“你没有绊住我。”

相反,他一直是他前进的动力。

如果不是他,她或许根本不敢想北舞那个学校。

-

那天过后,连莉和机构老师商量着给她报哪个学校。

按照之前和就说好的那些,又在上面增添了一个北舞。

校考的时间紧跟在统考成绩之后,这段时间她连着跑了好几个城市参加各个学校的校考。她一直忙于路中奔波,而同样为了前程拼搏的还有学校的竞赛小组。

比赛时间快到了,沈惟江作为特例,要比其他人先去北京备赛。

两个人好巧不巧,时间几乎全撞在一天了。

她参加校考的第一天,沈惟江也正好要比赛。

晚上,两人躺在北京的酒店,距离隔着整个南安市。

于雾整个人蜷缩在被窝里,手指紧紧扒着被角,声音又轻又细,“有点困了。”

电话那边传来男人带有磁性地低笑声,他声音低柔,几乎是哄着女孩,“那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每次夜里给沈惟江打电话,到最后于雾耳根都会红的发烫。

指腹细细磨砂着耳垂,她窝在被子里翻个身,“你给我讲故事干嘛。”

沈惟江扯唇笑,回头看了眼身后埋头刷题的人,表情特骚,“我媳妇困了,给我媳妇讲故事睡觉怎么了。”

“……”

于雾呆滞片刻,待她反应过来双颊早已被红晕覆盖。

她整个人埋在被子里,支支吾吾地说道:“你、你刚刚说什么?”

“媳妇啊。”沈惟江拖着嗓音,慵懒道:“我媳妇,于雾。”

“你别乱叫。”

“行吧,那你还我一句。”

“啊?”

沈惟江敛颚笑了声,压着嗓音说:“叫声老公听听。”

于雾自认不是个脸皮薄的,可在沈惟江面前她一直败下阵,永远说不过他。

电话挂断后,她拿过放在床头柜的镜子,瞧着镜子里和她一模一样的人,只是泛着绯红的颊边和蕴着水汽的眼眸,看着都像是经历过某些事。

北京的另一侧。

夜晚通亮的一间房间里,一个少年大喇喇随意地坐在一侧刷题看手机,另一个少年则是满脸痛苦的盯着眼前这道题足足半小时。

房间里很静,静到只能听见暖气的呼呼声。

“艹!”邓星阳突然将手中的笔摔到身后床上,哀怨道:“哥,你说句话吧。”

一旁沈惟江慢悠悠转着指尖的笔,“我也很想说,但我媳妇睡了。”

“……”邓星阳顿时有些无语,“怎么谈个恋爱变这么娘?人家于雾天天要你撒娇了啊?还有,我知道你有女朋友,这在我们学校不是什么稀罕事。”

沈惟江竖起食指在空中左右晃了晃,眼角带着笑意,语气却格外认真,“重要的不是我有女朋友,而是我女朋友是于雾。”

“……”

邓星阳:“滚。”

“服了。”沈惟江没好气地睨他一眼,“哥和媳妇的恋爱史你都不想听,真没前途。”

邓星阳无奈地撑着眼皮,“你从小到大的情史,我特么都能倒着给你背一遍。”

说着,邓星阳突然整个人来了精神。他撑着胳膊坐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惟江,“于雾是不是给你下药了?你颜值虽然没有我高吧,但好歹是咱们学校贴吧选出来校草,怎么会对一个女人如此着迷。还有还有,你打电话就打电话,笑得那么骚干嘛,人于雾又看不见,看的我都想在后面给你来一拳。”

沈惟江嗤笑他一声,又挑眉说:“知道为什么吗?”

“于雾真给你下药了?”

“不,因为她是于雾。”

“……”

房间骤然变得十分寂静,随后,突然一声怒吼。

邓星阳此时抱着枕头无能狂怒,“狗贼!你够了!”

“行了啊。”沈惟江敛着眼眸,“老严在隔壁等你呢。”

说到这邓星阳顿时变得想咽了气的小白菜,“你还好意思说呢,要不是你,我现在应该在学校美美的上晚自习,而不是跋山涉水来到北京被一个竞赛题折磨的睡不着。”

沈惟江似有若无地点点头,语气充满赞扬:“不错,会用成语了。”

“得,我收拾收拾去找老严,在你这里我还不让老严骂骂我。”说着,他拿上东西就朝外面走去,临出门前嘴里面还在不停地嘀咕:“烦人烦人,我来比赛也是陪跑,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