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3页)

他看到了清晰字迹。

写在照片的右下角位置,一般来说,拍摄者会将日期和照片中的人名记录在这个位置。

[你好^-^]

简单的两个字和一个小表情,却不是夏敬云熟悉的,属于秦暮的笔迹。

而且这个语气,像是给陌生人打招呼,秦暮就算要写,也不会写这样的文字。

夏敬云皱了皱眉头。

他凑近了仔细看,根据笔触确定这是最近才留下的字迹。

夏敬云想不出门道,最终把照片放回了相框,重新摆在床头。

秦暮在外面耐心地等待。

他已经等了足足六年,不在乎多等这片刻了。

终于,夏敬云走了出来,他微微垂着头,眼眶和鼻尖泛着红,略长的额发遮住眉梢,这般难得的情态,让秦暮终于再也忍不住,张开双臂,抱了上去。

心里的感动不断膨胀,所有的感情柔软得一塌糊涂,一个愿意苦苦等候自己六年的人,纵然时间过去太久太久,曾经的情谊,好像从来都没消失过。

夏敬云站在原地,接受了秦暮的拥抱,还有随之而来的,亲吻。

夜幕笼垂,引人沉沦,酒杯和冰块清脆碰撞,当情感酝酿到极致时,更加亲密的身体接触来得水到渠成。

秦暮从夏敬云上方起身,他等待了太久太久,也准备了太久太久,如今,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

夏敬云还在回味着方才的亲吻,他隐约能想到之后会发生什么,本能地感到紧张,但如果是秦暮的话,应该可以把他照顾的很好吧?

趁着夏敬云失神,秦暮火速去到卧室,打开抽屉,找出避孕套的盒子。

他家里最不缺的就是这玩意,在很多地方都有放着,方便随时拿起来就能用。

秦暮打开盒子手指往里面掏,结果意外被扎了一下,锋利尖锐的边缘差点扎进他指甲缝里,很痛。

秦暮嘶的一声火速抽手,疑惑地把盒子里的东西倒出来。

他赫然发现盒子里全是成板的药被剪成一片一片的单粒包装,而剪开留下的塑料边缘相当坚硬锋利,稍有不慎就可能会划到手。

所有的避孕套都被替换成了剪成一片片的布洛芬,秦暮迅速拿出第二盒,也是同样的情况。他去到客厅和卫生间翻,半枚避孕套也找不到。

是温肃柠。

只可能是温肃柠干的,除了他,在夏敬云回来之前,没有其它任何人拥有作乱的机会!

该死。

秦暮恨地狠狠咬紧了后槽牙,温肃柠,他之前怎么就没发现温肃柠竟然是这样的人?!

明明就是个替身而已,在合同签下的时候就答应了等到结束会乖乖的就此消失,结果嘴上说的好听,实际上背地里做这些恶心事情,故意把他的计划干扰得一团糟糕。

不过,就算温肃柠再费尽心思,想要用小把戏吸引他的注意力,自己都绝对、绝对不可能再看温肃柠哪怕一眼。

他不配。

夏敬云还在客厅里等着,秦暮反复深吸好几口气,控制着浑身汹涌的浴火,强忍着回到有些紧张的夏敬云身边。

他深情而温柔地道:

“是不是感觉有点太快了?没关系,那就再等等,等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

夏敬云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些许,看到秦暮为了他的感受而强忍渴望的样子,和炽热爱恋同样愈发汹涌的,还有几分愧疚。

确实有点太快,只不过,他们还可以循序渐进地做一些别的事情。

在接下来的迷醉触碰中,夏敬云的神志不断被酒精和另一人的温度侵占,只是在混乱之中,他有忍不住想到了照片后陌生的笔记,还有那句“你好”。

——会是谁呢?

.

牧云笙擦着半干的头发走浴室里出来,他穿着T恤和宽松的运动裤,因为没彻底擦干揪出来,残留的些许水珠将衣料黏在皮肤上。

温肃柠闻声下意识抬眸看了眼,然后没忍住,又看了眼。

只能说,运动裤里显示出的轮廓和牧云笙人畜无害的脸不太匹配。

温肃柠拿过折叠桌上的水杯,低头喝了两口水,掩盖住方才的视线。

牧云笙毫无察觉,他大刺刺地往陪护椅上一坐,双腿自然而然地岔开,极为放松地享受着沐浴后的舒爽。

“今晚你还在这吗?”温肃柠问。

“嗯,再陪你一天,等明天我就不在这睡了。”牧云笙把毛巾拿下来,浅色的毛巾被他头发掉的颜色染了,红红的一片。

“明天早上我去片场,再不去也显得我太不像话了,晚上我哥带女朋友回家,我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抽空来一趟吧,你要是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不用耽误你的事情,我自己也可以的。”温肃柠顿了顿,又道,“起码得多让护士们照顾照顾吧,不然这一天3800多的住院费,也太亏了。”

牧云笙失笑,见温肃柠还要工作,他也就不再多说话打扰了,自行看书。

很快就到了十一点,该睡觉的时候了。

敲击键盘的声音终于停下,温肃柠活动着发僵的手指和手腕,轻轻吐出口气。

还不错,写了一万多,起码存稿能续上了。

鱼鱼和小黑的速度都比他要快太多,跟这两位一起拼字,温肃柠没有丝毫胜算。

不过这又不是什么比赛,只要完成自己设下的目标就好。

睡觉之前,温肃柠自然需要洗漱,但比起这个,小腹处的饱胀让他更为迫切。

拔掉尿管之后,他谨遵医嘱,喝了很多水。

“能扶我去卫生间吗?”

牧云笙起身,搀扶着温肃柠从病床下来,虽然有止痛针,但动作牵扯到伤口,还是会疼。

温肃柠双脚终于重新接触到地面,虚浮得发软,他身体大部分重量都被牧云笙支撑着,一步步地挪向卫生间。

温肃柠重新适应着能够行走的身体,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并未到来。

很快,他站在了马桶旁边。

“你能自己站住吗?”牧云笙担忧地问。马桶旁是有扶手不错,可温肃柠还得脱裤子,瞄准,穿裤子,其中必然会有牵连到伤口的动作。

温肃柠思考了两秒钟,冷静地做出决定:“我坐着尿。”

牧云笙:“啊?对对,这样更方便。”

男人是可以坐着尿尿的,而且坐尿更加干净卫生,不有会迸溅到马桶边缘的风险。

温肃柠调整成背对马桶,面朝牧云笙的姿势。

两人相顾无言,对视了足有半分钟。

最终还是牧云笙打破了寂静,他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问:

“那个,需、需要我帮你脱裤子吗?”

牧云笙靠在卫生间的门外等待,通过声音,他能判断出来温肃柠尿得非常痛苦。

就连自己也因此出现了一阵幻痛。

牧云笙摸摸鼻子,耳稍有些泛红,他、他本来还以为自己要帮温肃柠脱裤子和扶着呢,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