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还做好人好事了(第2/3页)

会有别的人喜欢季时风,季时风会和别的人谈恋爱。

路辞光是想想就舌根发苦、鼻头发酸,如果季时风是玩具、是游戏机就好了。

他任性地把情书往抽屉最深处塞了塞。

就是不让季时风看到,就是不让季时风和别人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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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过去了,路辞始终精神不振,下了课也一言不发地趴在桌上。

季时风盯着前座那个蔫儿吧唧的背影,微微皱起眉头。

倒霉蛋这反应,怎么和他设想的完全不同?

在他的预想中,就路辞这么个咋咋呼呼的小炮仗性格,看完情书那肯定是要气势汹汹地来找他算账,质问他这是谁写的哪儿来的,不老实交待就要和他老死不相往来。

然而,路辞不仅没有炸毛,甚至连情书都没有拆开看,就自个儿沉默寡言了一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明明上午小倒霉蛋还好好的,和他耍滑头,一会儿“高富帅”一会儿“粉红口袋”,眼睛里写满了机灵劲儿,怎么忽然就无精打采了?

季时风抿了抿嘴唇,他一直觉得路辞就像一口清澈见底的水井,井底是什么样的、井底有什么,一眼就能看透。

但今天他却发觉原来并不是这样,小水井起了波澜,他却看不出是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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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节自习课,李平书体谅他们最近学习压力大,放他们自由活动。

陈放和体委他们的欢呼声快把天花板掀翻了,喊路辞下楼打篮球,路辞摇摇手说不去,困,想睡觉。

“你上课还没睡够啊,活动课睡什么觉啊,”王芳喊他,“小路,走了,打乒乓也行啊。”

路辞往桌上一趴,一副打死不动弹的架势:“真不去,你们去吧,让我清静点儿。”

“稀奇啊,路儿竟然要清净,不去就不去吧,”陈放接着朝季时风一挥手,“季时风,篮球场走起!”

身后传来了拉椅子的声音和脚步声,路辞寻思季时风应该是站起来要走了。

路辞心里想,要是季时风叫他一块儿下去玩,那他就去。

等了十多秒,陈放他们的打闹声都远的听不到了,季时风也没有叫他。

路辞扭过头,后边已经没人了。

他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失落,吸了吸鼻子,又趴回了桌子上。

季时风在的时候,他不想和季时风讲话,这会儿季时风不在了,他又觉得好无聊,好想讲话。

路辞看了圈班里,其他同学都出去活动了,只留下三个学霸还在埋头写作业,估计也不会搭理他。

他嘴一瘪,心里难受死了,把外套帽子罩在头上,假装天黑了,睡个大觉完事儿。

还没眯上一会儿呢,前边传来了椅子拉动的声音,接着他的帽子被人掀了起来。

“我睡觉呢。”路辞还以为是前桌回来了。

“这个点睡觉,晚上还睡不睡了。”一道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

路辞猛地抬起头,季时风正坐在他面前。

“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去打篮球了吗?”路辞瞪大双眼。

“主理人不在,我打什么球。”季时风笑笑,从口袋里摸出一粒糖,拆开包装,“张嘴。”

路辞“啊”了一声张开嘴,季时风把糖丢进他嘴里,路辞嘬了一口——

好酸!

路辞五官都皱到了一块儿,用舌头把糖果推到一边,左脸蛋鼓起个小包:“话梅糖啊?”

“让你清醒清醒。”季时风往他左边脸蛋上轻轻戳了两下,“还困不困?”

路辞撇嘴,其实他本来也不困:“为情所困算困吗?”

季时风戳路辞脸蛋的动作改成了掐:“你又来劲了是吧?”

“疼疼疼——疼!”路辞呲牙咧嘴,“那怎么了,哪个十八岁大男孩没烦恼啊。”

季时风也学他的样子,俯下身趴在桌上:“那十八岁大男孩说说,你什么烦恼啊?”

两个人在一张桌子是面对面趴着,鼻尖朝着鼻尖,说话时酸梅糖果那又酸又甜的气息丝丝缕缕地蔓延开来。

路辞瞟了一眼,那三个学霸组成了学霸小分队,正在走廊上讨论题目呢,于是他问季时风:“季时风,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啊?”

季时风看着他的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接受我的表白,不就是不喜欢我吗,”路辞嘴角往下耷拉,“我这几天一直在反省我自己,太奇怪了。”

季时风说:“有什么奇怪的?”

“不应该有人不喜欢我啊,”路辞又开始臭美,关键是还臭美的特认真,“我反省了好几天,我也没什么缺点啊。”

季时风:“……”

“反倒是你,”路辞嘴里的话梅糖换了个位置,“缺点一大堆,爱装酷,爱说风凉话,爱打击我,动不动就甩脸子,你还拒绝我,你到底咋想的呢?”

季时风笑了:“路大富,我都这么坏了,你还喜欢我啊?”

路辞“咔嚓”咬碎话梅糖,糖果最初是酸的,但糖芯却是甜的。

他看着季时风,越看心跳越快,有些失神了,不知不觉脱口而出:“季时风,要买几台游戏机的钱才能把你买来啊?”

“能用钱买来的喜欢,那就不叫喜欢了。”

季时风没有把薄荷糖咬碎,压在舌根底下,泛起一阵阵的酸楚。

“不是啊,我喜欢的东西都能买到,”路辞以为这又是季时风对他的拒绝,连忙反驳,“多难买都能买来的,我去年想要一台联名款的《无限王之战》卡带,全世界只有一百盘呢,我爸都托人帮我买到了。”

他的眼神有一瞬间非常倔强且固执,季时风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看着路辞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了喧闹声,快下课了,班里同学都回来了。

“路大富,我再等等。”季时风站起身,拍了拍路辞头上的小揪揪。

路辞抬头看着他:“等什么?”

“你说等什么?等这蛋开窍。”

季时风又掐路辞的脸,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煮蛋——路辞早晨在校门口送给他的。

路辞老大不乐意了,“开窍”估计说的是蛋壳里头孵小鸡呢,季时风肯定是挖苦他煮鸡蛋的技术不到位。

“这蛋包熟,你就放心吃吧,蘸酱油好吃,一大半生抽加一小半老抽。”路辞说。

季时风真是又头疼又无奈:“我的蛋再不开窍,我就亲自来敲了。”

“你敲呗!”路辞拍桌子,怒了,“我的蛋本来就熟了!我特地挑了个最圆润的给你,你还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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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季时风在整理书包,路辞深呼一口气,还是从抽屉里拿出那封情书,转头塞进了季时风包里。

“什么东西?”季时风拿出来一看,不免有些诧异。

原封不动,倒霉蛋没有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