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袭击 17魔鬼训练(第2/3页)

我们回到医院,刚进门约翰娜就对我说:“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们不能再住在医院里了,大家都把我们当成病号。”

这对我不是问题,我可以回去和家人一起住,但是约翰娜没有分配房间。当她要求出院时,医生不批准她一个人住,即使她每天都到医院和主治医谈话也不行。我本想建议医生可以把使用吗啡的病人两个两个分配到一个房间住,可这只能让医生进一步认为她病情不稳定。“她不会一个人住,我和她住一个房间。”我宣布道。开始医生不同意,但黑密斯也帮我们说话,所以到了晚上就寝时间,我们在妈妈和波丽姆对面的房间住下,她们答应医生会对我们的病情加以留意。

我冲了个澡,约翰娜则用一块湿布擦了擦身,之后约翰娜打算在房间里四处看看。当她打开了盛着我的一些个人物品的抽斗时,她赶紧把它关上了,“对不起。”她说。

我想约翰娜的抽斗里除了政府发的几件物品,便别无其他了,她在这世上没有什么能称得上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没事,你想看就看吧。”

约翰娜打开了我的小纪念挂坠,仔细地看着盖尔、波丽姆和妈妈的照片。接着又打开了银降落伞,拿出里面的插管,把它套在她的小手指上。“看见这个我都觉得口渴。”接着她看到了皮塔给我的珍珠。“这就是……”

“是的,还是留下来了。”我不想提起皮塔。训练的好处之一就是让我可以不想皮塔。

“黑密斯说他好多了。”她说。

“也许吧,可他变了。”我说。

“你也变了,我也变了,芬尼克、黑密斯和比特都变了,更别说安妮·克莱斯了。竞技场让我们所有人都糟糕透顶,你不觉得?你还觉得自己是那个自愿替妹妹参赛的小姑娘吗?”她问我。

“不是了。”我答道。

“我的主治医生说得对,过去的事永远无法回头了。所以我们还得照样活下去。”她把我的物品小心地放回原处,然后爬到我对面的床上,这时正好到了熄灯时间,“你不怕我今天晚上杀了你?”

“不会,就像我不会杀你。”我答道。然后我们笑起来。我们俩的身体都累得快要垮掉了。如果明天早晨还能从床上爬起来,那可真是奇迹。可我们真的起来了。一周结束时,我肋骨的伤已完全康复,约翰娜也无需帮助,完全可以自己组装枪支了。

一天训练结束时,约克战士对我们点点头,表示肯定,“战士们,干得不错。”

我们训练通过之后,约翰娜嘟囔着说:“赢得饥饿游戏也比这还容易点儿。”可她的脸上还是露出了喜色。

我们去餐厅吃饭时,心情挺畅快。盖尔在那里等着我们。餐厅今天供应一份丰盛的炖牛肉,就更让我高兴了。“今天早晨刚运来的食物。”格雷西·塞对我说,“这是真正的牛肉,十区运来的,不是你的野狗肉。”

“那我也不记得你当时说过不吃。”盖尔讥讽道。

我们和黛丽、芬尼克、安妮坐到了一起。芬尼克婚后发生了巨大的改变。那个原来的他——我在世纪极限赛之前遇到的那个外形颓废的人、那个令凯匹特人痴迷的人、那个竞技场里神秘的盟友、那个精神崩溃却在不停帮助我的年轻人——已经变成了一个精神焕发的小伙子。芬尼克第一次显露出他不事张扬、温良随和的性情。不管是走路,还是吃饭,他总是拉着安妮的手,一刻都不松开。我想他从来就没有打算松开。安妮完全沉浸在幸福之中。虽然有时候她也会神情恍惚,精神游离到另一个世界里,但芬尼克的几句话就能把她拉回到我们身边。

黛丽,这个我从小就认识,但却没有十分留意过的女孩,在我看来也已经长大了。有人把婚礼当晚皮塔对我说的话都告诉了她,但她却并没有四处播扬。黑密斯说,每次皮塔疯掉、说我坏话的时候,她总是站在我一边维护我。她责怪皮塔全是因为凯匹特的折磨才让他有了错误的看法。她对他的影响比任何人都大,毕竟他和她相熟。虽然她对我的夸赞过了头,我还是应该感激她。坦率地讲,我还真需要一点美化嘞。

我饿了,炖肉好吃极了——牛肉、土豆、甘蓝、洋葱,炖在浓浓的汤汁里——我必须强迫自己慢点吃。在整个餐厅里,你可以感觉到一顿丰盛的大餐所带来的魔力。人们因此变得更和善、更幽默、更乐观了,它对人心灵的调节作用胜过医药,提醒人们生活不是一个错误。所以我要慢慢吃,要加入到人们的谈话中去。我用面包蘸上肉汤,在嘴里慢慢咀嚼,一边听着芬尼克讲一只乌龟戴着他的帽子游走的趣事。我笑着,吃着,却没有注意到他已经站在那里,站在桌子对面,约翰娜旁边的空位子后面,正在看着我。我看到他时,面包渣一下子卡在喉咙里,弄得我喀喀地咳了起来。

“皮塔!很高兴看到你出来……你能到处走走了。”黛丽说。

两个大块头的护卫站在他身后。因为他两手之间拴着一根短链,所以他很笨拙地端着托盘,两手尽量保持平衡。

“那个漂亮的手镯是什么?”约翰娜问。

“我还不值得信赖呢。我没有他们的允许甚至不能坐在这里。”皮塔说着,扭过头,意指他的护卫。

“他当然能坐在这里,我们是老朋友了。”约翰娜边说,边拍拍身边的座位。护卫点点头,皮塔才坐了下来。“皮塔和我在凯匹特时的牢房是挨着的。我们很熟悉彼此的喊叫声。”

坐在约翰娜另一侧的安妮赶紧捂住耳朵,把外部世界屏蔽在她的世界之外。芬尼克生气地瞪了约翰娜一眼,同时抱住了安妮。

“什么?我的主治医生说我不需要仔细考虑我是怎么想的,这是我治疗的一部分。”约翰娜回敬了芬尼克一句。

刚才我们几个人之间的活跃气氛不见了。芬尼克对安妮轻轻地耳语,直到她把手从耳边拿开。接着是久久的沉默,大家都假装埋头吃饭。

“安妮,”黛丽高兴地说,“你知道是皮塔为你们装点的结婚蛋糕吗?他们在家乡开了个面包店,所有的糖霜都是他做的。”

安妮让视线小心地越过约翰娜,“谢谢你,皮塔。真是太美了。”

“我很荣幸,安妮。”皮塔说。尽管皮塔的话不是冲我说的,但我仍察觉到他声音里那熟悉的温和善良,我原以为再也不会听到了。

“要是想留点儿时间散散步,咱们现在就走吧。”芬尼克对安妮说。他把两个餐盘摞起来,一手拿着餐盘,一手紧紧地拉着安妮。“见到你很高兴,皮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