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袭击 10地底避难(第2/4页)



1.确保这个区域的所有人都已通过确认。

妈妈和波丽姆还没来,但我是首先来到这个居住区域的人。她们也许还在帮助安置病号。

2.到供给站为每位居住者取回一个包裹,将物品安置在居住区域内,之后将空包裹交回。

我环视整个洞穴,终于看到了供给站,那是一个前面有柜台的很深的房间。大家都在房间外等候,但现在人还不算多。我走过去,把我们的居住号码交过去,要求拿三个包裹。一名男子查了一下记录单,从架子上取了指定的包裹,然后扔到柜台上。当我背起一个包裹,用手抓住另外两个包裹之后,我发现身后已经很快排起了长队。“劳驾。”我边说,边拿着包裹往外走。是时间的关系?或者普鲁塔什说得对,人们在按我的行为方式做事?

回到自己的居住区域,我打开其中一个包裹,里面有一个很薄的垫子、被褥、两套灰色的衣服、一支牙刷、一把梳子和一支手电筒。在打开另外两个包裹后,我发现与前一个包裹的唯一区别是这两个包裹里既有灰色,也有白色的衣服。这是给妈妈和波丽姆的,万一她们需要完成医护任务时可以穿。我铺好床,放好衣服,归还了包裹之后,便无事可做,只好再看最后一条规定。

3.等待进一步指令。

我盘腿坐在地上等候。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这里,找到自己所在区域、领取包裹。不久,这地方的人就满了。我纳闷是不是妈妈和波丽姆今晚要跟病人一起过夜。可是,不,应该不会,她们在这里的名单上。我开始有点担心了,这时妈妈出现了。我看着她身后陌生者的人流。“波丽姆呢?”我问。

“她没在这儿?”她答道,“她应该直接从医院来这儿啊。她比我还早走了十分钟呢。她在哪儿?她能去哪儿呀?”

我闭目静思,就像打猎时追寻猎物的踪迹一样,我试图想出她究竟在哪里。她听到警笛声立刻开始行动,她冲上前去帮助病人,当有人告诉她去地下掩体时,她点头答应,站在阶梯处却犹豫起来,内心不安。可为什么?

我突然睁开了眼睛,“是猫!她跑回去找那只猫了!”

“噢,不。”妈妈说道。我和妈妈都清楚我的猜测是对的。随即我们逆着人流往外走,试图走出地下洞穴。在阶梯上方,我已经看到有人正在关闭厚重的铁门。他们正缓慢地旋转门内侧的金属轮子。不知怎的,我知道这扇门一旦关闭,再说任何话都不可能让士兵把它打开了,也许到那时这门已经不是他们能控制的啦。我一边拼命推开人群,一边大喊着叫他们不要关门。门仍在缓慢关闭,只有一码的距离了,一英尺;在大门只剩下几英寸就要关闭的时候,我把手插在大门缝隙里。

“打开!让我出去!”我大喊道。

士兵一脸的诧异,他们开始把轮子反方向旋转。缝隙太小,我还是过不去,可已经不至于把我的手指挤烂。我趁机把肩膀挤进去。“波丽姆!”我冲着上面的阶梯大喊。在我设法往外挤的时候,妈妈在一旁不停地央求士兵。“波丽姆!”

这时我听到微弱的声音,脚步踏在阶梯上的声音。“我们来啦!”我听到妹妹的喊声。

“别关门!”那是盖尔的声音。

“他们来啦!”我对士兵说。他们把门又打开了一英尺。可我不敢出去,生怕他们把我们一起关在门外。这时波丽姆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脸涨得通红,怀里抱着毛莨花。我把她拽进来,盖尔跟在她后面,怀里还抱着一堆东西,他也侧身从缝隙里挤了进来。随着咣当一声巨响,大门终于关上了。

“你们干什么呢?”我生气地摇晃着波丽姆,然后把她抱在怀里,毛莨花夹在我们俩之间。

波丽姆早已准备好了充分的理由,她脱口而出,“我不能扔下它不管,凯特尼斯。不能再一次把它扔掉了。它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它是回来保护我们的。”

“好吧,好吧。”我做深呼吸,好让自己也平静下来。然后退后一步,揪起毛莨花的领毛,“我当初真该把你淹死。”它耷拉下耳朵,举起一只爪子。在它还没来得及叫的时候,我就呜呜地叫起来。它好像挺不高兴,它觉得只有它才能发出呜呜的猫叫以示蔑视。没办法,它只好发出猫的无助的喵喵声,这立刻招来妹妹为它辩护。

“噢,凯特尼斯,不要嘲笑它。”她说着,一边把它抱紧在自己怀里,“它已经很不安了。”

这么说我还伤了小畜生的感情,我真想好好奚落它一下。可波丽姆真的为它伤心。所以,我干脆就把毛莨花的皮毛当做一副不错的手套。许多年来我就是靠这种想象熬过来的。“好吧,对不起。我们的住处在石壁那边,有一个大E字母的地方。趁着还没人赶它,赶紧把它安顿好吧。”波丽姆赶紧走到了我们的居住区域。这时我发现我和盖尔正面对面站在那里。他抱着从十二区我家厨房拿来的医药用品。这时一幕幕场景在我的眼前闪现:我们最后一次谈话、接吻、一切的一切。我的猎物袋搭在他的肩上。

“如果皮塔说得没错,这些也都完了。”他说。

皮塔。血流如注,像打在窗上的雨水,像靴子上的湿泥。

“谢谢……你所做的一切。”我接过那些东西,“你去我们家干什么?”

“只是检查一下。需要帮忙的话,我们住在四十七号区域。”他说。

在大门关闭时,所有的人都已经到了自己的特定位置。所以,当我穿过石洞,来到自己的新家时,至少五百个人在看着我。刚才慌里慌张地向外冲,实在太莽撞了,为了弥补,我现在表现得极为镇静,好像这样能骗得过大家似的。别再想什么树立榜样的事了。噢,谁在乎呢?反正他们都觉得我是神经病。其中有一个人,我可能刚才把他撞了,与我的眼光相遇,正不无怨艾地揉着他的下巴。我差点冲他嘘出声来。

波丽姆把毛莨花安顿在下面的铺位,用毯子裹住它的身子,只露出头。毛莨花打雷害怕的时候,波丽姆就这么弄。妈妈小心地把她的盒子放在储物处。我背靠石壁,蹲在那里,想看看盖尔究竟在我的猎物袋里装了些什么。那本关于植物的书、打猎时穿的夹克、父母的结婚照,还有我抽屉里的私人物品。我的嘲笑鸟胸针——现在它别在西纳为我设计的服装上、金纪念挂链、银降落伞包裹的插管和皮塔的珍珠。我把珍珠紧紧裹在降落伞里,藏到猎物袋最里面,好像这就是皮塔的生命,只要我守护着它,就没人能把它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