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可以报警。

辛时川准点到咖啡馆,小博提前等着了,站起来热情道:“快坐,要咖啡还是什么?”

“白开水就行。”辛时川不和他客套,问:“是不是我妈没钱了?”

他清楚辛佳慧,空有一腔骨气,说了断绝关系此类的话就难拉下脸皮。

小博下意识摆手,“不是的,她...”

“不用替她说话,我都知道的。”辛时川摸出以前在酒吧的那张工资卡给他,“她存不住钱,再多也能赌干净,就麻烦你帮她保管了。另外让她少抽点烟,酒也能戒就戒吧,上了年纪折腾不起。”

小博看他一眼,犹豫要不要收那张银行卡,踌躇道:“小川,你妈烟酒都戒了,她之前说的那些其实都是气话,这辈子就指着你这么个儿子,天下父母哪有不想儿子的...”

“行了,她暂时不会想我。”

辛时川原本打算过段时间回去看她,既然小博还陪在她身边,这个计划暂时可以取消,见了面免不了旧事重提闹不愉快。

过年嘛,就图个开心,他不去扫兴。

“你怎么比上次见面瘦了这么多?”小博关心道:“钱是赚不完的,适当休息,吃胖点你妈妈知道了也放心。”

“你回去告诉她我很好。”辛时川喝口热水,“她问就说,不问就算了。”

小博点头,“明天一早我就回去了,你在义城照顾好自己,如果觉得没人可以打电话就打给我。”

小博比辛时川大了十三岁,现在又是这么个复杂关系,应该喊叔叔才对,可大家认识时就喊起的小博,突然喊叔叔怪别扭。

聊得差不多辛时川站起来,拿上椅背的围巾绕脖子上,“我买点东西寄回去,到时候填你的号码。你也少抽点烟吧。就这样,走了。”

小博站起来,站定,目送他出去。

辛时川在咖啡馆就察觉路边的车有点眼熟,出来看了车牌认出是金泽安的,蹙眉往反方向走。金泽安一脚油门停在辛时川旁边,解安全带下车,然后一言不发拽着人往车里塞,“你见那男的干嘛?他是谁?为什么要见他?”

“问完了吗?”辛时川被堵在后座,挪过去开另一半车门,意料中的被锁死,只得又面对金泽安,“不管他是谁,即便是在一起了都和你没半点关系吧?”

“小川,我在认真地问你。”

“我也在认真地回答你。”辛时川推了他一下,“让开,我要下车。”

“我送你。”金泽安不放人,当着他的面叫了代驾,自己则在后座看着他。

“你不要太过分!”辛时川发现油盐不进的金泽安简直要了命。

他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什么意思,仿佛耍人好玩,但玩感情对他来说一点意思都没有,辛时川不想也不愿意陪他玩。

“我走行了吧,”辛时川憋了一肚子委屈,低低说:“我就知道不该在义城,你在的地方都不该呆,你换个人玩吧,我觉得很累。”

原本送他回家,金泽安忽然对代驾说:“倒车,去御华园。”

“我要回家!”辛时川瞪他,“我说我要回家你听到没有!”

“听不到。”金泽安看着他,“你想离开义城?想去哪里躲我?小川,现在哪对你来说都不安全,就在我身边好好待着。”

“二十一世纪了金泽安,什么安全不安全,你放我下车,我自己回家!”他扳了几下车把手,纹丝不动后情绪再次失控,“能不能成熟一点,死缠烂打对我没用,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为什么一直都在逼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什么都不要,钱也都还你,放过我好不好,求求你...”

代驾只知道自己接了一辆让人手抖的豪车单,八卦一路也没听出吵架的小情侣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到御华园辛时川被锁在车上,金泽安一人上公寓拿了个包下来坐到驾驶位。

他们的目的地竟然还不是御华园。

辛时川闭着眼睛拒绝一切交谈,昏昏欲睡间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大片大片草坪之后一栋灯火通明的豪宅。金泽安有几处别墅不奇怪,辛时川抗拒的是进这个别墅。

他不走金泽安就弯腰抱,随便他怎么挣扎愣是把人带进来了,直直往楼上走,推开最靠里那间卧室门反手反锁了才放开他。

“这段时间你住这,”金泽安进浴室放热水,“今天你累了,泡个热水澡就睡吧。”

辛时川疲惫道:“你想关着我?”

“不关,你可以很自由。”

“可以?”辛时川讽刺一笑,“下面那些人都是找来看着我的?你把这叫做自由?金泽安,我可以报警的。”

“除了下山和不能上网,你很自由。”金泽安几句带过,哄他洗澡,又是轻拉硬拽带到浴室,“山上风大,你吹了得泡个热水澡驱寒,听话。”

“滚出去!”辛时川一点办法也没有,反复崩溃大哭,发火,然后平静,再崩溃发火。澡没洗,像个炸毛的小兽,宣泄累了缩在浴室一角睡去。

金泽安不放心,叫了家庭医生过来,果然是晕了。

医生换打好吊瓶从房间退出来,“金先生,这位先生身体之前就没养好,不宜情绪激动。还有他营养不良,平时一定要注意定向补充,硬塞肯定是不行,只能慢慢养了。”

“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多晒太阳,多走动,”医生捏着听诊器,建议道:“请个营养师会好点。等醒他了我还得问问有什么药史,之后再开点药。”

“我知道。”金泽安让人拿来纸和笔,先前就特意查过辛时川吃的药,名字记不全,简略地写下来医生也都能看得懂。

保险起见安排医生常住别墅客房,安顿好这些,金泽安折回房间去看辛时川。

安静躺在床上的人虽始终皱眉,那股咄咄逼人的劲儿总算没了。金泽安半趴在他身边,抚平他的眉,凑到额头上亲了亲。

这几天他没怎么睡,一方面忙得脚不沾地,另一方面太记挂辛时川。

或者说他疑神疑鬼。

金承望一天控制不住,他就怕辛时川被无辜牵连。这些胆怯日积月累,起初以为离婚解除了关系就连累不到他…金泽安低估了金承望的小人程度,无论辛时川是不是和他还有关系,只要一次威胁奏效,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洗澡出来又等了会儿,金泽安熟练地帮辛时川把手背上的针扒了,轻轻搓了搓冰凉的手,直到有点暖意才关灯躺下,小心翼翼把人搂怀里。

闻着辛时川的味道才安心,困意来得也快,一夜无梦,不可多得的好觉。

他醒了辛时川还没动静,缩在他怀里睡得正熟。金泽安放任自己贪恋这一时的温馨,多抱了会儿才轻手轻脚起来穿衣。

七点整,万里晴空,阿姨做好早餐等着了。金泽安没时间吃,简单吩咐完直接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