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3页)

明天就要走了,趁沈延非在客厅接工作电话,姜时念到临行前晚上才抽出心思趴在汤池边翻一翻手机。

刷到这两天的新闻时,她有些惊讶地抬了抬身。

“中亚传媒商少恐陷最大危机,商业丑闻频发,昨日憔悴现身机场,与媒体发生冲突。”

新闻稿里面写,中亚传媒最近这段时间漏洞百出,应顾不暇,商瑞本来就腹背受敌了,结果连商家本家的生意都深陷困境,商家主要靠港口贸易,然而国内几大港目前都调转风头,不买他的账,商家股票连续暴跌,无人敢伸援手。

虽然这事没有摆到明面,但圈里人都懂,短时间就能干涉成这样,除了沈家那位还有谁,涉及到他,哪个敢议论,都在明哲保身地看商家的笑话。

商瑞本人更是没了从前倜傥商公子的骄傲,机场被拍的照片里,阴郁狼狈,差点跟记者大打出手,被网上狂嘲。

姜时念有少许失神,她手机忽然被抽走,沈延非捏着瞥过,看到屏幕上商瑞的照片,指骨紧了紧,若无其事关掉,平缓问:“关心还是好奇?”

姜时念下巴垫在手背上,抬眼认真看他,想了想说:“都有。”

沈延非沉默着,唇线微敛,手机在他掌中散淡握着,全身没有一丝露出不悦,但姜时念就是感觉到了压抑,他眼帘半垂,瞳仁都被遮在里面,情绪收得滴水不漏,她抬头一望,仍是不可琢磨的沈老板。

关了灯那股野烈掌控的劲儿,现在倒不肯放到明面上来。

沈老板穿衣脱衣,真是两个样子。

姜时念顿了顿,那天关于“沈延非在意她跟商瑞过去”的念头又强烈浮出来,她清晰说:“我……关心我先生在这件事里是不是浪费了时间精力,也好奇,你是不是的确很厌恶他。”

沈延非这才目光一动,终于拂到她身上,唇边不禁向上微抬:“不算浪费,我份内的,至于厌恶这词,未免高看他了,他不适合再出现,尤其是你的面前。”

姜时念听懂他深意,现在不是结局,只是开始,她有些飘忽感,轻声问:“你之前对他没有这么……”

“之前?”沈延非低淡哂笑,“之前顾及你的心情,不想对一个过去式锱铢必较,但现在知道他骗你,你跟他开始都是一场骗局,我为我太太出个气而已,算什么问题?”

之前怕她对商瑞仍有感情,做太多会露出他暴戾恣睢那一面,更怕深藏的心思有痕迹,把她吓跑。

现在,照脑袋一枪崩了也嫌不够。

姜时念不知道是舒了口气,还是默默抽紧了心,她对沈延非的回答没有异议,的确,知道沈太太被欺瞒那么大的事,还追来蜜月地骚扰,沈延非怎么可能再容忍。

她过去那些年,像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深究起来都无力生气,只觉得难过和不值。

姜时念深吸气,又问:“当年蒋勋……你早就知道?你认识那个人吗,他真的只是生病才走的?他是不是确实……不会再回国了。”

沈延非垂眸看她,提起那个名字,她茶色眼瞳里浮出跟高中那年如出一辙的阴霾恐惧。

她在汤池里,他在岸边站着,高度差太大。

沈延非屈膝半跪下来,指腹蹭了蹭姜时念睫毛上的蒸汽,汤池被搅乱的轻微水流声里,他右耳中无时无刻不在吵闹的噪声和刺疼,都在被强行忽略。

她太累了,不能再欠任何人。

为了这个,她已经全身心付出过一次,无论那个人是对是错,她给出的都是真的,心在自己这边绞烂了,也不能让她重来。

况且他私心太重,想跟她要纯粹爱意,不是交换来的回报或者奉献,就只是爱他。

沈延非把姜时念抱起来,不介意自己一身沾湿,亲了下她眉心,垂首散漫地笑笑:“嗯,认识而已,但可以跟穗穗保证,他回不来了,不可能再伤害到你。”

一晚上夜不能寐,到天色将明才真正睡下,姜时念身上酸懒,起床整理好从浴室出来,正看到十指不该沾尘的沈老板再一次亲手换床单,狼藉的那个叠起来,修长手指抓着,听见动静,侧过头,朝她似有若无地弯唇,食指下还隐约压着什么痕迹。

姜时念面对这种场景,血色从眼帘直漫到锁骨,不能直视地抿住唇,转身下楼,被沈老板不紧不慢从后面跟上,揽过她肩,端方从容地开口:“姜穗穗,蜜月是结束了,婚姻才刚开始,你能往哪躲。”

机票是中午十二点半,要从腾冲飞昆明,再转道北城,抵达北城国际机场的时候已过晚上七点,刚落地,沈延非的手机就没有断过,他神色也漠然下来,很明显脱离了在云南的松弛,重新站到沈家家主的位置。

姜时念知道的,就是这么快。

没有缓冲。

她吸了口气,果然在下飞机时,听到沈延非跟她说:“我直接去公司,有场会议需要在场,过两天会去趟香港,一周回来。”

这些大多都是姜时念预料之中的,只是没想到他马上就要出差。

姜时念点头:“好,你不用管我,去忙正事,我让童蓝过来接。”

沈延非难得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看她,把她手扣在掌心里,牵着进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把她推进车里。

关门时他略倾身靠近,热息灼人:“姜穗穗,你什么时候能对我们关系的认知更明确一些,我去公司,也会先把你送回家,我的正事,其中包括你,前面那些话,以后不要说了。”

车一小时后抵达望月湾,沈延非把姜时念送进门,跟阿姨交代了晚餐,才转身离开,车还在外面等,姜时念没忍住追两步,叫了他一下:“你……不能吃完再去?”

沈延非回头,漆黑眼里划过浮光掠影,存心问:“怎么,不放心我?”

姜时念哽住两秒,在他以为不会有回答时,她轻轻点了头。

沈延非脚步顿住,抬腕扫了眼时间,怕再走回去就出不了这个家门了。

他扬手让她过去,等她接近后,把人拽到怀里,扣住后颈让她抬高,低头吮咬,她在气喘,抓住他西装,他短暂沉浸后再抬眼,指尖刮了下她唇边的水印,出门上车。

姜时念从这天起基本就没见到沈延非的面,也算是亲身体会到沈老板为了空出这个蜜月,提前准备多少,后续又推了多少。

正好她也要去市电视台报道,就把情绪都暂时收整,尽可能让工作把时间占满。

到了电视台报道以后,姜时念就全心投入,偶尔恍惚时候默默想,也许这才是这段婚姻本来该有的样子。

当初沈延非在大雪里的车上说过,各取所需,非必要互不干涉,他们之间,应该谈的是有需要时候的到场,谈床.事,别的……可能都是蜜月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