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2/2页)

“王医生。”凌放打招呼,凌放认识他,这位是国家冬季中心心理专家组的组长,B市人民医院的一位主任医师,经常和凌放沟通的那位X省的心理医生赵医生,就很推崇这位组长。

确认凌放对于120大跳台存在PTSD后,跟进诊疗方案的也有这位资深心理医生。身后还跟着他带的博士生兼助理。

凌放有些疑惑,说起来今天不是见新人们吗,王组长为什么一起来?

“凌放,这姑娘,”王组长指指尹红,“她们这一批入队和心理咨询的老师们打过交道,做些初步心理档案。尹红又听她师姐讲了你的情况,然后找心理组的时候提出了一个很有建设性的意见——

“关于你的PTSD。”

?这倒是出乎意料啊!

凌放歪头细听。

尹红背着手有些紧张地解释,“咱其实不懂这些的,是我们孤儿院的一个哥哥,他成年后出去打工,在工地胳膊被砸伤了,之后就好像有那个什么PTSD——都不说工作了,路过或者看到电视里有建筑工地的画面都喘不过气来!要就这样也就认倒霉了,可是那次伤着的时候吧,他还听到个女工友尖叫来着,从此听不得高分贝的声音,胳膊其实能治好,可是心病都影响生活了!

“……咱那的人也没有那么多知识,也没法长期看心理咨询,没有钱啊!后来他是,两个月后,误打误撞地找到了法子,现在好多了!继续去工地赚钱,都不会犯毛病!”

“就是气味!”尹红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说。

“气味?”凌放疑惑。

GS省是苦水玫瑰的产地,全中国的苦水玫瑰花茶有一大半从这里出去。尹红讲,他们孤儿院的孩子,偶尔就接一些晾晒分拣苦水玫瑰干花的小零活儿,攒点零花买点小玩具、小装饰。

反正不费力,只是要细心些。这事儿本来不太好,法律上模糊,但是院长和老师们默许了。

“咱那个哥哥有一天回孤儿院看我们的时候,发现我们还在那里捡干玫瑰,就过来帮着搬大筐来着,他走的时候,有个弟弟把那天碎了的花包起来让他拿走,我们自己能喝,不嫌弃……”尹红比划着。

没想到离开路上遇见工地,小伙子发现自己居然没什么反应!

鼻腔里还是浓浓的玫瑰香味呢。

一来二去又试了试,发现,那东西起了大作用!

“他现在随身带着苦水玫瑰的干花香包,逐渐地听到施工声音啊、女人尖叫啊之类,都反应小多了呢。如果自觉捧着使劲闻闻,效果更好!”

“这个有一定的理论依据,”王医生也说,“去年柳叶刀上的一篇论文提及过气味疗法,和香氛舒缓压力的科学原理类似,通感唤起人潜意识的安全感。”

对于PTSD,人类目前的非药物治疗手段不多,一些类似于场景重现脱敏、场景回避、催眠眼动疗法等,也总有不适用人群。

比如凌放。

有新办法当然要试试啦!

凌放很认真地看待这个事情,既然有成功先例,说明是有利于驱散这个梦魇的!

那么问题来了——他需要什么味儿啊?

“应该找熟悉又温馨的味道。”王医生建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