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新世界 (21)(第2/3页)

“你记得什么了?”太启有些紧张。

“放松,我不是怪你洗我的记忆。”虞渊轻轻安抚着太启,这几天,他神志清醒的时候比以往要多,所以他开始梳理这段时间的事情,虽然记忆一直是断断续续的,但是前后一推断,大概也都连起来了。

“我杀了薛同对吗?我记得我毁了他的神格。”

“不是你杀了他,你那时候已经被天道法则控制了。”太启闷闷地说,“而且他还有半枚神格在,吊着一口气。”

“好,那这个不说了,我是不是还伤了南正重和腾蛇?当然,我也受伤了,然后林启蜇要抓捕我,你下来救了我?”

太启点头:“嗯。”

虞渊问:“你没来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了林启蜇说劫胎,劫胎是我知道的那个劫胎吗?他为什么把我当成劫胎?”

太启便从他复活虞渊时,在阴山神狱上发现的劫胎开始说起,他告诉虞渊,天道法则在被他击退之后,蛰伏在暗处。后借着劫胎因果的存在,复活了黑但丁和白帝,成为了支撑黑但丁和白帝背后的力量。

虞渊接过太启的话:“然后许瑞竹不知道为什么被黑但丁和白帝找到,让我被感染,成为了黑但丁和白帝以及天道法则的工具。现在昆仑因为我杀了薛同绑架了你要杀我,林启蜇把我当成劫胎也要杀我,而我——”

虞渊自嘲般地笑起来;“我大多时间根本控制不了自己,还被天道法则利用去杀你。”

“不许你这么说。”太启用手指按住虞渊的嘴唇,“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伤我,而且你已经很努力让自己清醒了。”

“但是你必须要回昆仑,太启。”

太启并不懂尔虞我诈,不知道天道法则把他困在这里是一个多么绝妙的计谋。太启喜洁,凡间世界的尘埃都能让他不能适应,何况是这片脏污的土地。太启的元气在被这里的血月,充满血腥味的空气,香火神和邪灵的残肢,以及虞渊身上的邪气渐渐蚕食。

终有一天,太启元气耗尽,力量大损,就算虞渊失控时杀不了他。为了保护虞渊,太启和外面攻进来特别行动处必有一场大战,只要他对凡人下了杀手,天道法则便有正当的名义降下天劫给他。

太启摇头:“我不能回昆仑,这里的结界是我支撑的,我回去了,林启蜇就会攻进来了,而且你伤了那么多正神,还毁了薛同半枚神格,如果我回去了,昆仑诸神肯定会求我杀你。”

太启抱紧虞渊:“最重要的是,我不能放你一个人在这里。”

“因为你担心我会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吗?”

太启的身体突然僵硬了。

“让我看看吧。”虞渊抬起手,把夜明珠扭动一个方向,光芒在他的指缝间倾泻而出,太启施加在他眼中的符箓在渐渐消退。

“不要——”太启有些慌了,他伸手去遮夜明珠的光芒,虞渊却扣住了他的手腕。

“一具肉身而已,就算破损了,又有什么可怕的。”光芒在虞渊双眸中凝聚,他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身体。

因为身体正在复苏之中,无数粗的细的血色肉线将他的半个身体缠住,乍一看上去,他已经看不出人形了,就连曾经英俊的脸庞,也因为大片血色花纹显得有些狰狞。

“挺好的。”虞渊说,“看起来就很能打。”

太启正在担心,却被虞渊这句话逗笑了。

“打什么,你在这里,只能和我打。”

虞渊说:“从今天开始不和你打了。”

太启故意板起脸:“你又要劝我离开吗?”

“对,我要离开这里,但是不是现在。”虞渊坚定地说,“而且,是和你一起。”

“我要夺回我身体的控制权,和你一起杀出去,诛灭天道法则,重新夺回三界。”

在虞渊下定决心后,太启发现,他失控的时间真的变得越来越少,异变也在渐渐停止。他不知道虞渊究竟是用怎样的毅力才和天道法则抗衡,直到有一天,虞渊为了不伤害太启再一次自残,醒来后用仅剩的一条胳膊拥住了太启。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虞渊发誓,“我不会自残,我还要留着我的胳膊抱你。”

他言出必行,即便是后来几次失控,理智也会迅速占领上风,将失控停下来。

他们有了更多相处的时间,有时候太启去补结界了,虞渊便会坐在一块巨石上,俯视着地底深渊中燃起的地火和无数葬身于此的邪灵。

这是他父亲生长的地方,继承混沌神格的他,为什么要对这些黑暗的力量这么排斥呢?

血月,邪灵,地火,第五元素,甚至是天道法则的黑暗面,难道不能为他所用吗?

虞渊摊开手,看着手心密密麻麻纠结的血线,忽然有种主动去吸收邪灵历练的冲动。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了声响。

虞渊回头一看,一个邪灵的头颅凌空飞过,坠入了地底。

在猎猎腥风中,太启一身白衣,浑身一尘不染,脚踩着这片昏暗不见天日的大地,款款朝虞渊走过来。

即便是血月的血光,都未曾玷污太启身上散发的光芒,而虞渊从来没有在太启高贵无垢的身体前有过任何自惭形秽的时候。

白日本就应该与黑夜同在,而日升白昼,必有月落深渊。

太启走过来,在虞渊身边坐下。

“看什么呢?”

虞渊朝地底深渊偏了偏头:“看看我父亲长大的地方。”

“挺好的。”太启环顾四周,“这里安静。”

虞渊问:“不觉得这下面的邪灵恶心吗?”

太启说:“我杀的。”

虞渊笑道:“原来这就是东君吗,即便是在这种地方,即便杀了这么多邪灵,也不会被污染?”

“对啊。”太启说,“难道你在昆仑的时候,会觉得昆仑到处都是光芒所以很刺眼吗?”

两人对视,彼此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

太启把头靠在虞渊的肩膀上:“不管是在昆仑还是在这里,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们的家。

他们并肩相依,在血月下接吻,沿着地底深渊散步。把那辆越野车装扮成他们的爱巢。

虞渊把座椅全拆了,把里面布置成一张床,他们可以在里面相拥而眠,醒来之后,便会把天窗和车门打开,给他们的小家透透气。他把多余的座椅搬出来,做成了一套简单的户外桌椅。太启则把空掉的矿泉水瓶剪开,把车前的挂饰放在上面。

“要是有束花就好了。”太启有些不甘心,“好想要花啊。”

面对老婆的要求,虞渊依然表现地很霸总:“买。”

太启说:“你有钱,有钱又怎么了,这里又买不到。”

虞渊说:“我去凡间世界买。”

太启不太愿意虞渊去冒险,虞渊却说,去打听一下外面的消息,毕竟他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