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3页)

耳边划过风声,贺闻溪敏捷地矮身躲过,一拳砸在了刀疤脸的腹部,再一个侧身跨步,直接从后面重重踹向刀疤脸的膝窝。

恰在这时,身后传来木棍破风的声音,多半是刚刚揍的那个黄毛,贺闻溪心想,这一棍八成是避不过了,下意识准备抬起左臂盾卫卸棍子的力道,右手则在身侧蓄力。

然而预想的痛感并没有出现。

骨节匀长的手横在了他的面前,关节处用力到泛白,将三指粗的木棍直接抓在了手里,硬生生挡住了棍上的力道。

贺闻溪抬眼,就看见裴厉下颌线凌厉紧绷,胸膛起伏,明显是追着他过来的。

重重将木棍朝外一拉,手腕处响起“啪”的脱臼声,偷袭贺闻溪的黄毛立刻发出了惨烈的痛呼,趁黄毛痛得眼前发黑,裴厉狠狠将人掼到了地上。

刀疤脸撑着膝盖站起身,见贺闻溪又来了个帮手,直接扔开木棍,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水果刀,注视着两人的眼神阴沉凶狠。

看清刀疤脸手里拿着的是什么,贺闻溪瞳孔微缩,低骂了一句。

裴厉道:“你去应付洪亮,这边我来。”

贺闻溪迟疑片刻,还是听了裴厉的话。

等刀疤脸跟疯狗似的扑过去时,贺闻溪放心不下,分神看了两眼,只片刻,裴厉已经上前几步,侧身避过扎来的刀尖,一把攥住刀疤脸的手腕,另一只手用从黄毛手里夺来的木棍,精准地砸上了刀疤脸肩颈的位置,避开了要害。

趁着刀疤脸眼前发黑,裴厉扔开木棍,就势将人朝自己一拉,同时膝盖狠狠顶上了刀疤脸的腹部。

一套动作干净利落,充斥着满满的暴力美学。

如果不是场合情况不太对,贺闻溪都想鼓掌了。

他不由想起,上次在洗手池那里,他抢在裴厉之前动手揍了洪亮,确实算得上碍事了。

等江颂试了四五次,终于成功翻越铁栅栏,快步跑过来跟贺闻溪他们汇合时,战斗已经结束了。

贺闻溪将轮椅被踹歪了的脚踏板扶正,又将老板娘推到锅炉边,安慰道:“你放心,他们不敢再来了,要是以后又遇见这样的事,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老板娘头发有些凌乱,显得狼狈,她苍白着脸,嘴唇嗫喏,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

贺闻溪笑起来,故意轻松道:“要不老板请我们吃碗面?我还是不要葱不要蒜,微辣少盐!”

将垂落的头发别到耳后,老板娘的眼睛有些红,点点头,连声应道:“好、好,想吃多少都行。”

等三个人又翻了一次墙,端着面坐到上次的石桌边,江颂还在因为没有赶上战斗耿耿于怀。

贺闻溪咬了口软糯的牛肉:“还不是怪你自己跑得太慢?我们二对三都打完了!”

江颂拍了拍自己不争气的腿,又双眼放光地盯着裴厉:“厉哥,没想到溪哥说的没错,你打架竟然如此牛逼!”

裴厉拆开一次性筷子:“他说的?”

“对啊,你转学来的第一天,不是被洪亮那个棒槌堵了吗,我跟溪哥说了这事,溪哥就说,不用担心,你打架很厉害。”江颂还没说完,整个人猛地朝后面躲,控诉道,“溪哥你踹我干什么?”

贺闻溪简直想再踹江颂一脚:“提醒你认真吃面,话不要太多,容易被呛!”说完,又有点不太自然地跟裴厉解释,“我以前看五校共进群里,有七中的人提过,说你打架挺厉害的。”

见裴厉“嗯”了一声,应该是相信了他的说辞,贺闻溪松了口气,又有点坐不住:“我再去买两份牛肉一起吃!”

视线落在贺闻溪穿着校服的背影上,裴厉垂下眼。

七中没有人知道他会打架。

吃完饭,没等他们走到致勤楼,雨又下大了一点,三个人立刻进了连廊。

江颂用衣袖擦了擦自己脑袋上的雨水:“这些连廊长的是丑了点,实用性还是挺不错的!”

贺闻溪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视线总是不由自主地往裴厉的手上瞥。又走了几步,他停下来:“你们先上去吧,我去买点东西!”

话还没说完,人就跑了。

江颂还没反应过来,往前几步,见贺闻溪像是往小超市跑,奇怪:“什么东西这么着急?就不能等雨停了再去买?”又朝向裴厉,“厉哥,你说对吧?”

裴厉没接他的话,反而道:“我去买个东西。”

二十分钟后,教室里,江颂翘着腿,正在跟漂亮姐姐聊微信,一抬眼,正好看见贺闻溪从后门进来。

校服表面上,蓝色布料深的多浅的少,明显被雨淋了。见他校服口袋鼓着,里面明显是揣着东西,江颂好奇地探头去看:“溪哥,你到底买什么去了?”

贺闻溪没答:“没买什么。”

虽然淋了雨,但他不觉得冷,反而还有点热,干脆把已经湿了的校服外套脱了。

江颂怎么可能信,趁贺闻溪毫无防备时,他猛地一伸手,就把贺闻溪口袋里的东西勾了出来。

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坨冰?

江颂咋咋呼呼:“溪哥你买冰干什么?晚自习上做冰雕?”

“你才做冰雕!”贺闻溪不太自在,又见东西反正都被江颂曝光了,没什么好藏的了,干脆一把将塑料袋夺回来,放到了裴厉面前:“你帮我挡了一下,手掌肯定肿了,用冰敷一敷,消肿。”

说完,就默默等着裴厉的反应。

确实跟贺闻溪说的一样,掌心上留下的红痕已经肿了起来,衬着裴厉冷白的肤色,格外刺眼。

不过裴厉没有马上去拿冰块,而是从桌肚里,拿出碘伏棉签和药膏,一起递给贺闻溪:“校医开的药。”

顺着裴厉的视线,贺闻溪才发现,自己手腕连着前臂的位置,有长长一道血痕,不知道是被刀疤脸还是洪亮手里的木棍划伤的,不流血了,他就没再注意。

拆了软膏的包装,贺闻溪开始往伤口上涂药,一边涂还一边道:“等你用冰敷完二十分钟,我再给你涂涂这个药?涂手上凉悠悠的,挺舒服。”

裴厉将用湿巾裹着的冰块捏在掌心,应了声“好。”

江颂看看裴厉,又看看贺闻溪,默默转身在座位上坐好,忽然有了一种极为强烈的危机感。

溪哥没跟我交换过校服外套,没给我买过冰块,也没给我擦过药。

我是不是,不再是溪哥最重要的兄弟,不是NO.1了?

明明下午最后一节课都是睡过去的,但贺闻溪还是犯困。

晚自习的铃响了没多久,他就又趴下了。

察觉到自己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热意,贺闻溪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难道他又发热了?

快两个星期没发热,他都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教室里很安静,充满了“沙沙”的写字声和翻动纸页的声音,贺闻溪枕在手臂上,悄悄朝右边挪了挪,挨着裴厉的手臂,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