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突破(第3/5页)

柳信鸥伸手接过山楂片,他抬眸看着鱼西,眼中有泪水在打转:“鱼哥,你说啊,你是在骗我。”

将山楂片放进嘴里的时候,这个才十七八岁的男孩子终于忍不住眼泪,崩溃地大哭:“我哭是因为这山楂片太酸了!”

这个时间点,才刚刚七点,夏季的天空还是明亮的,夕阳还没有落下,远处依然有阳光的影子。

鱼西抬起头看着纯净透彻的天空,内心对柳信鸥痛苦纠结的情绪十分感同身受,在他得知自己父母的意外是大伯做的那一刻,他也如此崩溃和不可置信过。

只是大伯,他尚且不信对方会做出这种事,更别说对于柳信鸥来说,那是他的亲生父母。

左澜侧头看着鱼西,忽然抬手揉了下鱼西的头发。鱼西收回自己的目光看向左澜,左澜没有说话,鱼西也恰巧不需要安慰。两人静静对视了一会儿,各自收回视线,左澜却没收回手。

在痛哭的柳信鸥一抬头就看到这一幕,他哭泣的声音断了下,紧接着想到自己的失恋,哭得更大声了。

鱼西咳嗽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拍开左澜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

在断断续续的哭声中,柳信鸥哽咽道:“那家福利院我去过几次,有一次我误入了一个房间,在房间转了几圈,看到一个花瓶好看,想拿下来却怎么都拿不下来。然后我左右拧了拧,放花瓶的柜子出现一道门。当时我吓坏了,转身就跑,和我爸妈正好撞上,他们没有责怪我,但是从那之后就再都没带我去过福利院了。”

“长大一点后我有问过那个门,我爸说后面是囤积粮食的地方,我也没多想。”

如果不是鱼西特意来问,柳信鸥完全没怀疑过他爸说的话,在他小时候家家户户都有囤积粮食的习惯,作为福利院来说更是如此。但是鱼西一问,这段童年的记忆却蓦地从他脑海中钻出来。

鱼西接下来又问他是哪间房,什么样的花瓶,柳信鸥都凭着记忆一一说出。

“我以为你会继续不相信。”将这些信息牢牢记下后,鱼西开口说道,“刚刚还问我是不是在骗你呢。”

柳信鸥一边哭一边擦眼泪:“我知道鱼哥你不会骗我……我只是过不了自己内心这一关。”

他声音很低:“而且我已经死了,所以知道生前所做的事在死后都会去地府清算,我希望我爸妈……就此打住,少些罪孽。”

他现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件事,惶恐不安到觉得自己也罪恶深重,他不明白为什么对他温柔慈爱的父母会做出那些天理不容的事情?

柳信鸥抽了下鼻子:“鱼哥,我本来想明天再去地府的,但是这事……我今晚给我爸妈托梦之后就去吧。”

鱼西点头,摸了摸柳信鸥的头发:“尽量说服他们自首吧。”

……

跟着律师从警局出来的张玉丽和柳正山神色难看,俩人深吸一口气,坐在车内跟律师聊着这事。

接手他们这件事的律师小心地打量着两人,一时间他也看不清这两人到底是被诬蔑的还是确有此事。

如果真做了这种事……他都懒得接这个案子,晦气!

夫妻俩回到宁冈市的家后,张玉丽将桌上的花瓶扫到地上,怒气冲冲地说道:“你看到那个律师没有?还在试探我们!换!给我换个律师!”

柳正山看着一地的碎片,脸色发青,他坐在沙发上,低声说道:“警察怎么会突然找上我们?”

“我怎么知道?!”

面对张玉丽的怒火,柳正山有些疲惫地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这两天因为儿子的托梦,夫妻俩忙前忙后,都没时间看新闻。

电视机刚打开,宁冈市本地的新闻台就跳出一则新的新闻——“据报道,昨夜在宁冈市西区举办的‘创文明,忆过往’的集市活动中发生了一例耸人听闻的事件,一男子和朋友在耍猴摊前竟发现这猴子不是真猴子,而是另有来头……”

柳正山瞪大双眼,看着电视屏幕里那熟悉的几个身影和那个摊主,缓缓地瞪大了眼睛。

“这摊主!是八年前和我们交易过的……”张玉丽蓦地惊呼,她急匆匆地走到电视机前,恨不得将脸贴在电视上看清楚,“老柳!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戴口罩的年轻人好熟悉?!我总感觉像是在哪里见到过他!”

柳正山摇头,做笔录时候这几个人没跟他们一张桌子,他也没听到谭梦月有提到那两人的名字。

一直到现在他就只知道谭梦月的名字,至于她的那两个朋友一概不知。

柳正山凝神思索:“谭梦月昨天既然来了我们宁冈市,只是单纯过来玩吗?”

他结合谭梦月离开后儿子就托梦给自己,怎么想都觉得谭梦月的目的都不只是单纯地过来玩。

“你说,会不会她感觉自己的梦不对劲,特意来宁冈市的?”张玉丽皱眉,“如果是为了梦过来,那跟在她身边的绝对不是普通人。”

夫妻俩对视一眼,在静默了半晌后,脑中同时浮起一个名字。

“这个年轻人,该不会是什么大师吧?”张玉丽语气艰难,“谭梦月能住在那个小区里,家里条件应该很好,那个大师该不会是……”

至于大师的名字,她迟迟不敢说出口,她手有些抖得拿出手机,到处查着有关那个人的视频,最终翻到一个帝都本地相信科学采访的视频。

视频上的年轻人依然戴着口罩,眉眼弯弯看起来很随和的模样,他对着镜头劝大家不要封建迷信。

弹幕都在笑,说节目组的运气怎么这么好,竟然采访到了鱼大师?

张玉丽手上的手机滑落,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柳正山顺着地面看向那手机,手机屏幕上是一个戴着口罩的年轻人,除此之外就是铺天盖地的弹幕,上面都在喊着鱼哥或者鱼大师求算卦。

柳正山只觉得脑中一阵剧痛袭来,连带着心脏都跟着疼痛起来,他大口喘着气,捂着心脏的位置,自言自语地说道:“完了、完了……”

鱼西连祁家都能扳倒,更别说他们了!

夫妻俩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柳正山再三问道:“福利院那边确定没留下任何证据吧?”

张玉丽:“当年的证据早就被我销毁了,都这么多年了,放心吧。”

夫妻俩这一晚上睡得极其不安稳,一直在做梦,到后半夜的时候,俩人梦到自己站在一处天台处。

这个梦他们不算陌生,知道是自己儿子来找自己了。

柳信鸥一双眼睛肿得跟个桃子似的,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爸妈,你们去自首吧。”

张玉丽心里一惊,就算自己做了那么多恶心的事,但是心里却一点都不想儿子知道,她语气带着些怯意:“小鸥,你在说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