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幻觉
“额…是！”钱奇不明白阿诺德的声音为什么突然变严肃, 不过他还是难得老实的没有说谎，开口将自己的真实情况说出来。
反正觉醒这件事情也不是隐秘的事情。
起码克地斯就知道啊，他不说克地斯也会说出来的吧, 钱奇在心底嘀咕了一句。
钱奇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完全将克地斯当成亲近的人了，否则一向油滑的话永远不会对一个陌生的智慧生物这么亲近的语气。
当然, 知道的话，钱奇也不会承认。
阿诺德·卡门沉默了一会儿，久久没有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像是认命了一般，低低的叹息一声。
叹息声很低，不仔细听甚至都不会听见。
或许这就是宿命吧，阿诺德·卡门忍不住想到，他曾经也是坚定的宿命论拥护者, 甚至比克地斯还要坚定, 只是族群与世界的凋落让他变了。或许有天可以逃离宿命呢？
现在【命运】的话让阿诺德·卡门将这个幻想打破了，所谓命运就是在重复着一样的宿命。
命运永远吸引着相同的命运。
算了，本来他们都是随着世界一起凋落的, 阿诺德·卡门只是简单的苦笑了一声, 当然，感染的熊身体上肯定表达不出这么复杂的表情，表情一动看见的就只是狰狞罢了，阿诺德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心情。
只当命运垂怜卡门遗族罢了
在无数年后，命运再一次来到这个荒诞的世界。
阿诺德·卡门在心中这样想着, 目光抬起, 正好对上对面的钱奇, 发现穿着黑衣的青年好奇的看着, 阿诺德·卡门憨憨的摸了摸脑袋, 勾起唇角试图微笑开口道：“您是过来看祭坛的吧？”
“祭坛可不好看啊。”
“祭坛上的那位冕下是你们的神袛？”要说钱奇还是通人情世故的，起码他知道不能直呼对方信仰的名字，也不能用那个东西代称，选了个带有尊敬意识的词汇。
说得时候，钱奇还下意识的看了眼被熊熊烈火包围住的巨大不可思议的大蛇雕像
“不，那是命运！”阿诺德·卡门静静的看着雕像，看完之后，他扭过头对上钱奇的目光，第一次露出属于长者的智慧：“您过来也是为祂，那是命运幼体本能的对于成长的追寻。”
钱奇还是有点迷惑。
阿诺德·卡门笑了，没有解释太多，只是说一句：“也许在遥远的星空，命运之蛇盘旋的世界还有我们的旧影，这才有您的到来做最后的见证。”
让人摸不着的头脑的话语。
钱奇眯起眼睛，然而这么摸不着头脑的话语让人感觉到十分不妙啊，简直就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钱奇听不懂不代表怪物们听不懂
以克地斯为首的怪物们几乎一瞬间就听明白长老的意思，他们的祭祀仪式不会改变，他们将永远跟随着世界死去，这次的命运只是见证。
也只能是见证。
所有怪物们无声的低下头颅，这是对于命运之蛇的信仰。
钱奇看见了全部场景，正当他想要说什么的时候，面前巨大的、感染后的熊突然就换了个语气，高高兴兴的开口道：“好啦好啦，没想到在最后一刻竟然看见命运大人呢。”
“要近距离看看祭坛上的雕像吗？”阿诺德继而又提出了一个钱奇完全没有办法拒绝的邀请，天知道他来到这个世界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看了一眼大蛇雕像之后就一直心心念念，简直就跟着了魔一样。
怪物长老示意的眨了眨眼睛，这副表情在钱奇眼中竟然也没有恐怖意思，甚至竟然还觉得对方人不错，起码不是那种严肃类型的。
“咳咳，真的可以？”钱奇也很厚脸皮。
“当然可以，您的身份不一样嘛？”怪物长老的目光透露出莫名的慈爱，钱奇感觉对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什么幼崽，这让他有点不自在。
怪怪的。
不如说这个世界都怪怪的。
钱奇跟随着怪物长老阿诺德来到祭坛上面，越来越近，大蛇雕像就看得越清楚，来到祭坛上面的时候，钱奇的注意力完全被巧夺天工的雕像吸引住了，愣愣的看着巨型雕像，难以置信，这竟然是个荒芜末日后的世界出现的。
简直就如同真的一样。
很难想象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怎么出现这么一大块巨大的蛇形雕像，钱奇情不自禁的感叹了一句，在心底。
怪物长老也真的如同一个导游一般在旁边讲解。
钱奇都感觉一种错乱了。
一个充满原始部落风格的祭坛上，四周都是熊熊燃烧的巨大石柱，正中央是巨大的蛇形雕像祭坛，祭坛下面是数不清感染的恐怖怪物，他们直愣愣的看着他们，而其中最大的一只怪物正在他旁边帮他解说
荒诞不荒诞？怪异不怪异？
钱奇默默的看着巨型雕像，发自内心的感受自己陌生的情绪，这是好奇，喜欢与类似忐忑相互交杂在一起的复杂情绪。
“？”突然，胸口一闷，眼前一白，钱奇透过面前的巨型雕像看见了一个古怪的场景，场景与现在一模一样，同样也是祭坛、怪物群、还有他，是的，钱奇看见了巨型雕像面前穿着黑衣的自己正一脸傻傻的看着祭坛。
正够傻的。
还没等钱奇吐槽完自己，看见的场景景色就变了。
天空中多了一轮血月。
血腥的月光从天空照射下来，钱奇从来没有看见这么恐怖的场景，多可怕啊，人所能想象出来的恐怖都不及这个场景的万分之一。
你看见世界被活活吞噬的样子吗？
那个就是，血月就是那张可怕的嘴，月光是餐具，天空裂开了一条缝，缝外面有一位恐怖的存在觅食一般，祂在盘旋着等待着，血月开始的那一刻，他开始进食，月光如同一个小勺将这个世界一点一点挖出去吃掉。
下一秒，钱奇从祭坛上消失，存在的就只有怪物们，怪物们没有任何挣扎，垂下头颅，血液流到了祭坛上，数不清的暗色伴随着血液涌向了蛇形雕像。
蛇形雕像像是活了一般，下一秒就要从祭坛上逃脱。
这是什么？
钱奇还想要继续看下去，那个古怪的场景已经消失，再次浮现面前的还是那个巨型蛇形雕像，天空中也没有血月，旁边还有怪物长老侃侃而谈的话语。
“不，绝对不是幻觉。”钱奇皱眉，第一时间就否认这个猜测，那个肯定是真的，有些场景细节他甚至自己都不知道，钱奇看了眼雕像，这个雕像绝对有问题。
当然，钱奇还没傻到当面问怪物长老，这种就算问了也只会得到敷衍的答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