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避着点走(第2/4页)

“去吧。改日我去找你爹喝个酒,不急。”黎王爷拍了拍侄子肩膀。

黎暮泽:大伯手劲厉害。

殿前发生什么,外头还不知道,黎暮泽出了宫,除了官服有些褶皱,行走如风,与往常并无二致,一路到了户部衙门里,那守门的向他行礼,满面复杂。

黎暮泽难得有了玩兴,说:“怎么,你盼着本官一瘸一拐出来?”

“小的不敢。”

黎暮泽:“本官可无伤。”便跨了门槛进了衙门。

守门的一琢磨,再想隔壁传来的消息——吏部家大人今日到衙门是路都走不了了,让去府里传车要回府。

今日是小朝会,竟带了伤,难不成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吏部尚书被皇上打了?

这可不是丢不丢脸的事,说大了,就怕牵扯到什么案子,抄家灭族……一些人脑补的多,吓得自己快肝胆俱裂,纷纷打听消息。

户部也不例外。

黎暮泽对下一向宽严相济,只是为人严肃板正,底下人不敢与之玩笑,不过自从黎郡王借黎暮泽大人名义送了几回‘下午茶点心’,户部上下气氛略活跃了下,也没那么怕黎大人了,对黎大人的关心担心也能说出口来。

这不,刚守门的就操心黎大人呢。但黎大人无事,没挂伤,却又说了身上不带伤——

那就说明,殿上那些不对劲的官老爷真的被打了。

黎暮泽一进衙门,齐刷刷的好几双眼都看了过来,跟他行礼的,还有面色忐忑想问什么的,也有从头看了遍他,见他全须全尾松了口气。

“不是大事,今日朝堂有人无故诬陷攀扯南昭王,南昭王请出了清龙锏,以正视听。”黎暮泽面色淡淡道。

只是句句维护南昭王名声。

可见一笔写不过两个黎字。

说罢黎暮泽进了屋,只听外头震惊声:“大人说的什么意思?”、“清龙锏?什么清龙锏?”、“不是圣上打的,是南昭王打的?”、“殿前打臣子?”、“我刚听说,光是跛着腿出来的就有七八位,还都是三品以上的。”

“……”

这就是南昭王的威力吗。

前朝后宫连着,前朝出了这么大的事,六部早早知晓,什么圣恩寺、大理寺——自然也传到了后宫耳朵里。

长乐宫。

皇后听到消息不敢置信,“别是诓我的,乱说的。”连本宫都忘了自称了。

“千真万确娘娘,御前殿外洒扫的太监是奴婢老乡,亲眼所见,告知奴婢的。”

宫里婢女有这等关系,皇后知晓,才提拔了上来。

“你说清楚。”

那婢女又讲了一遍,皇后听完还是惊住,“那南昭王就这等威风,圣上没有震怒吗?”

“据传,圣上留南昭王兄弟在宫中用膳。”

皇后:……

是一阵不可思议,等缓过来又后怕又庆幸,“幸好答应了圣上……嬷嬷,你去炎儿那儿,让他近些日子别出宫,也不要在前头走动了。”

省的被南昭王看见了一顿打。

嬷嬷听的也是一愣一愣的,忙应是,快步出去直奔七皇子住所,这次没像上次那般还哄着软和着气说,嬷嬷把前头事说了。

“……南昭王手里那根清龙锏,翻天覆地似得,皇子您是没看见,听说好几位大臣都是瘸着出来的。”

七皇子养了几天面子,本来快窝不住了,一听嬷嬷传的话,顿时是:“弟弟打完了我,他哥哥还要继续打我不成?”

“可不是嘛,娘娘怕您着了道。”

七皇子:……他到底是不是天潢贵胄身份啊。

永双殿内。

上了一桌午膳,君臣二人相坐,黎南珠早两刻告了假说去找年年玩,被他哥扫了眼,元和帝见状帮南珠打了圆场,黎南珠逃似得出去了。

这会元和帝坐在正位,南昭王黎南漳坐在下方,就两人。

“你身体朕瞧着气势如虹。”

“不中用了。”南昭王这会捶捶腰,说:“刚才动了几下,胳膊疼腰也酸,圣上您给我叫个太医瞧瞧吧?”

把元和帝逗笑了,说:“脾气倒是比以前收敛了。”

“南珠整日念叨的,让我压压脾气,省的血气高,气糊涂了。”黎南漳声也温和了,“臣就这一个弟弟,我阿娘拿命换下来的,受了欺负臣自是要护着。”

“他替臣操心,臣就说,你哥我忠君,忠的是圣上,咱们只记得忠君就成,别的什么京里干系一概不理,谁欺负你说咱们黎家,那就铁骨铮铮打回去。”

元和帝听黎南漳这半文不文的话,心里几分笑意,却也听出来了,这老小子跟他立忠心呢,不由想到父皇所说:黎家才害怕你把他拿下来了。

“是啊,朕替你看着,坐在那高位,底下什么腌臜心思一清二楚。”元和帝也给南漳交了话,“之前老七同南珠争执,小孩子玩玩闹闹的,没什么严重,可底下跳出来借机生事——”

南昭王接口:“那就是畜生小人,是想挑拨离间。”

“咱们君臣关系。”元和帝点点头。

很好,刚殿前打人态度双方都交代了,这事就收了。黎王爷一反刚才的场面话,而是几分真心,问:“那圣上,我能揍你一顿你家小子吗?”

“七小子。”还给补充了。

元和帝:“……”

元和帝:“……”

南昭王真诚看。

元和帝实在是没忍住,说:“黎南漳你是不是混账,当时俩人被揪到朕这儿让朕做主,老七是被搀着抬着过来的,那两个青紫的眼窝,南珠倒是不偏不倚,一拳头一个,你这当大哥的现在搁朕这儿是打算给南珠拳头叫委屈不成?”

南昭王真想叫,那七皇子眼眶都青紫了,他家弟弟使劲了,那拳头能不疼?这都是相互的。

“……”元和帝想骂人了,刚还想黎南漳变了性子,收敛了客套了也知道世道圆滑了些,结果下一秒跟他说这个。

“你还是跟朕装的客气些吧。”说完又没忍住,“老七是不成才,被皇后教的肚量小又爱装大方,有时候说话吧不讨喜,眼皮子浅想得多又瞻前顾后怕的多,实际上胆子小,但你说他真大恶不赦,那不至于。”

南昭王看圣上说急了,赶紧给人安抚了,别像南珠说他一样,气得一会厥过去就不好了,就说:“我就问问,圣上不让臣干,那臣肯定不能干的。”

元和帝上下起伏的胸口才缓和些。

过了一会,黎南漳又说:“我听圣上意思,七皇子大事不成。”

元和帝瞥了黎南漳一眼,“你继续装吧,朕心里如何想,朕不信你猜不到,不然怎么会叫南珠上京。”

说到这南昭王登时脸拉的老长,不情不愿的。这下轮元和帝势弱了,语气温和了些,一推二五六,卖了个干净,说:“原先朕也没想到南珠,是霖之提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