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殿下之三四

殿下

正文第三六八章

有关渤海国的奏章是辽北守将杨大将军带回朝的,太子册封大典在五月,杨大将军身为守边大将,受召回朝参加太子的册封典礼。

内阁讨论后,还是决定让辽北以守关为要。

倒不是因为内阁爱好和平,而是在渤海国内乱之际,一旦大军入侵很可能会转移渤海国诸王乱政的大好的局面,导致渤海国一致对外。

内阁的打算是,先让渤海国自己乱呗,越乱越好,等他们乱完了,国内必然消耗极大。到时再跟渤海国论长短。

哎,其实朝廷对渤海国本身兴趣不大。

他们国土不大,土地贫瘠,一年中有半年的时间冷的要死。这种地方就是打下来,能为朝廷带来的收益也有限。

但渤海国艰难的生存环境也带来了他们体形彪壮、生性好战的特征,而且,渤海国出现了一任寿数极长又英勇善战的国王,就是刚死的老王。这位王在位期间,不断吞并周边的小部落,渤海国国力迅速增强,屡有南下犯边之举。

用史太傅的话说,“对我朝的繁华富庶简直垂涎三尺。”

史太傅将内阁制定的策略告诉荣烺,荣烺倒是挺理解渤海国,“将心比心,谁不想要个土地肥沃、气侯适宜的地方。”

“这是他们地方吗?就敢觊觎!”史太傅很看不起没啥文化的渤海国,“一群只知烧杀劫掠的野人。”

“我听说渤海国有位年轻将领极为出众,史师傅你知道这个人么?”

史太傅思量着,“说的应该是渤海先王的小王子吧?听说这位小王子是最善战的,割据了渤海国最大的一块地方。”

“现在坐王位的是哪个?”

“他们四人分别独自称王,谁也不服谁?要以王都论,占领王都的是大王子。”史太傅摇头,“这些不懂礼教的野人,没有规矩就致动荡。”

荣烺以前学过藩国的历史,她说,“我记得渤海国也有立储的规矩,渤海先王怎么没立储啊?”

“必是几个儿子都有不满意的地方。”史太傅一撇嘴,“随这群野人去吧。越乱越好。”

“也是。”荣烺很赞同史太傅的观点,连同内阁的决议,她认为也是最合适的。荣烺换了话题,问,“阿史大婚的吉日定了没?”

说到长孙女成亲的事,史太傅笑,“穆翰林去庙里算了三个吉日,一个六月的,一个八月的,一个十一月的。我瞧着六月太热,十一月太冷,八月正好,不冷不热还是佳果丰盈的时节,就定下了八月。”

时下大婚都是如此,男方合着双方八字到庙里测吉日,要测三个吉日,供女家挑选。待女家定下日子,男方就可以开始准备婚礼了。

荣烺打趣,“都孙女婿了,还成天穆翰林穆翰林的。史师傅你就是太拘泥了。”

“在宫里自然要尊官称的。”史太傅一本正经的讲着礼法,自己也笑了,主动说,“待请帖制出来,我亲自带给殿下,到时还要请您过去热闹一遭才好。”

“你就不给我请帖,我也要去的。”

颜姑娘史姑娘在荣烺及笄礼后就出宫去了,她二人皆早定亲事,若不是给荣烺做伴读,估计成亲的日子还要更早些。

荣烺还有件事问史太傅,“你们内阁现在怎么选人的?姜驸马德高,秦太师位高,郢王算哪边儿的?他论才干辈份,哪样比得了楚王?怎么让他做副使?宁可让楚王去做!”

史太傅没想到荣烺会提到太子册封礼的正副使,他先是一愣,难掩落寞,“这是陛下点的。我们都说郢王有些不合适,陛下说楚王上了年纪,怕他撑不住,就这样定了,也只能如此。”

荣烺看着史师傅神色暗淡,明白史师傅的失落,太子册封大典一正使二副使,按理轮也该轮到史师傅一个的。

无他,史师傅是皇兄的启蒙先生,中间没有任何中断,一直教到皇兄大婚前才停了课程。

而且,史师傅身在内阁,论身份论情分,便是正使的位子捞不到,副使也该有一个。

结果,一个都没有。

荣烺一向直言快语,她没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应该有史师傅你一个位置的。”

史师傅眼圈一热,强撑着没掉下泪来。史师傅强笑叹道,“只要典礼顺顺利利的,臣就高兴。”

她也没什么能安慰史师傅的,“可惜我及笄礼没啥排场,不然定叫史师傅你坐首席。”

史师傅听的一笑,心里暖暖的,“臣在家听内子讲了,臣虽没能去参加,心里也为殿下高兴。及笄就是大人了,臣择了几个地方,想跟殿下商议,看殿下喜欢哪处做公主府。”

营造皇家宫室是工部的职责之一,史师傅一直将这事放心上。他看了几处上等地界,工部就有现成的建造材料,一定能给公主建一座合心意的府邸。

荣烺忙问地方,史师傅没带帝都图纸,就顺手在纸上画了大概位置,他在工部多年,对帝都也熟悉,这几处地方都是史师傅亲自看过的,皆一等一的好地界儿。

不过,既是好地界儿,便都是有人家的。

荣烺说,“若我营建公主府,岂不是要让别人搬家了。这不大好。”

史师傅道,“朝廷自然会另有府邸和金银补偿他们。”

“我再想想。”荣烺觉着,人家都住惯的家,让人家说搬就搬,这真不大好。

史师傅笑,“那公主慢慢想,这也不急。”

荣烺的确不急,她觉着朝中乱象渐起,连宫里也有颇多奇葩事,实在也无甚心情营建府邸。

没几天,楚王生病的消息就传至宫中,荣晟帝令郑皇后给楚王府赐药,还令荣绵亲自过府看望楚王。

吉庆宫也几次赏赐楚王府药材,楚王的病没见好,倒也没见坏,就一直病着。

荣烺听闻此事不禁笑起来,楚姑娘不解,“殿下笑什么?”

“我笑楚王这病啊,真是病的含蓄。”荣烺笑与楚姑娘道,“这不是身上的病,这是心里的病。别说楚王了,要搁我,我也得病。”

说着又是一阵笑。

柳嬷嬷带着一队宫人捧来点心,一面看着宫人摆放茶点,顺嘴含笑问道,“这病是有什么缘故不成?”

罗湘若有所思,也是嘴角一翘。J

楚姑娘说,“难不成楚王这病是装的。”

“倒是装的。”荣烺捏块蜜糖糕,意味深知的一笑,“是气的。”

大家围坐一处吃糕点,柳嬷嬷倒了盏玫瑰露放在荣烺面前,荣烺说,“你们想啊,楚王是何等身份位份,他是太、祖皇帝的族弟呀,虽说血缘不算近,可当年那是血里火里跟随太、祖皇帝打江山的人。当年祖母在时,都要称他一声王叔的。太、祖那辈人里,就剩楚王了。说句德高望重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