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殿下之十八

殿下

正文第三五二章

修缮东宫之事一时成朝中热门。

朝中内外多有议论。

当然,鉴于荣晟帝只有一位皇子,朝廷不可能有第二选择。故而议论的话题除了不能明说的,都是往大殿下身上想。

姜驸马听说后,特意同妻子道,“明儿你就进宫,跟阿颖说,可得稳住。陛下只是让修东宫,虽则大家都清楚储君必是大殿下无疑,但一日未立储,一日不得僭越。低调谦逊一些,总无坏处。”

嘉平大长公主颌首,“这话很是。”

姜驸马也叮嘱长孙一回,让长孙委婉提醒大殿下,眼下正是谦逊之时。

姜洋倒不担心这个,“再没有比大殿下更仁厚谦逊的了。”

姜驸马也明白大殿下性情温和,但在此关键之时,不知多少人会围在大殿下身边巴结讨好。故,再如何谨慎都不为过。

姜驸马道,“我知大殿下的性情,还有阿颖,他们虽年轻,却是再稳当不过的。我最担心的不是他们,却与他们悉悉相关。”

姜洋问,“祖父说的是谁?”

“徐娘娘。”姜驸马道,“按理不该议论后宫女眷,可徐娘娘是大殿下生母。她又是个直白性情,做母亲的人,儿子有出息,那是一丁点儿都存不住的。”

姜洋,“要说徐娘娘不欢喜这也不可能,可女人家无非就是裁衣裳打首饰,待大殿下立储之后,徐娘娘位份可能也会升一升。这也是母凭子贵,其他能有什么呢?”

姜驸马眼神一沉,看向长孙,“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但我想过大殿下身边的人事,大殿下与阿颖都是稳当人,公主也不是会坏事的人。大殿下身边的辅佐都是朝中大员,没人会不尽心。陛下对大殿下一向器重疼爱,父子情分极好。想来想去,大殿下身边唯一短板就是他的生母徐娘娘。

徐娘娘曾数次被太后责罚。

所以,不得不多思虑一些。

母以子贵,子以母贵。

这要紧的时候,千万不要出任何差错。”

不得不说,姜驸马的担忧还是很有道理的。

当天傍晚,荣绵姜颖夫妻去嫡母宫中定省,郑皇后还说,“听说陛下令内务司修缮东宫,到时阿绵多去瞧着些,若有哪里不合适,直接告诉他们。”

荣绵道,“有内务司和工部,他们两家做事向来用心,应该没有要操心的。母后吩咐,儿子也会留意。”

郑皇后微微颌首,又说了几句话,便打发他们去了麟趾宫。

一到麟趾宫,满宫喜气扑面而来。

听到宫人回禀儿子来了,徐妃都激动的起身去迎。荣绵扶住母亲,“母妃这是做什么?”

“我这不是高兴么。”徐妃喜气盈腮,拉着儿子的手就不放了。

荣烺强忍着没翻白眼,拉着姜颖坐下,无可奈何的跟兄长道,“自听说父皇下令修东宫,母妃就这样了。

荣绵哭笑不得,“这也不至于啊。”

“怎么不至于。我的傻儿子,把东宫修好接着就是立储了。”徐妃拍着儿子的手,满面欣慰。仿佛现在儿子已是储君的样子。

姜颖坐立不安的看了丈夫一眼,虽说立储也没旁人,毕竟储位未立,说这样的话可不好。

荣绵素来谦逊,他一心将朝务放心上,并不在意储君之位。荣绵劝母亲,“母妃你不要这样,父皇只是让修东宫,没提立储之事。您这样说,叫人听到岂不误会咱们么?”

“这怎么了。这还能旁人么?”徐妃不以为然。

荣烺却是听不下去,这是皇室,皇家事有皇家事的讲究!岂能这般没有章法!

她直接道,“虽说没旁人,可眼下皇兄是处理朝务的大人了。母妃你真得憋着些。父皇就皇兄一个皇子,储不储位,都是皇兄。你这么恨不能敲锣打鼓的吆喝,叫人瞧着,就得说皇兄闻立储之事喜动颜色。”

“本来就是大喜事,还不许人高兴了。”徐妃不满。

荣烺与兄长道,“皇兄你不晓得,我也是放学后才知道,母妃头晌听到修东宫的事,午膳都没顾得吃就把张总管叫来一通的吩咐,吩咐内务司东宫要如何修,生怕不合你的心意。”

姜颖惊愕的望向徐妃,又看向丈夫。

荣绵脸色微变,他立刻想到刚在凤仪宫嫡母说的话,让他多去瞧着些……刚刚他未多想,原来是母妃这一通吩咐,嫡母才这般说的。

荣绵登时臊的不轻,埋怨母亲,“这事自有父皇做主,母妃你操什么心哪。”

徐妃理直气壮,“我是担心他们修的不合你心意,才多叮嘱几句。”

荣绵气道,“东宫是储君的居所,儿子的宫殿叫吉庆宫。朝廷尚未议储,母妃你怎能越俎代庖干涉东宫之事!”

荣烺轻哼一声,“刚我说母妃,她还不服。您这样指指点点,你以为旁人只说你手伸的长,不知底理还得以为皇兄早对东宫有所垂涎。”后句显然是对徐妃说的。

姜颖深以为然。

就见丈夫已气的脸色发青,一言不发起身,冷冷撂下一句,“我们先回了。”经过她时一拉她的手,夫妻二人冷脸告辞。

把个徐妃撂在当场,好久没回过神。

待徐妃回了神,险没气死。

以往还只是闺女不贴心,这怎么儿子也变啦!

荣晟帝傍晚过来用膳,见爱妃一脸气愤,倒是闺女悠哉悠哉坐着吃茶,还以为她俩又拌嘴了。待问了才知晓缘故,荣烺素来有理讲理,“母妃还嫌皇兄生气,皇兄难道不该生气?皇兄一门心思就是像父皇这样给朝廷做苦力,每天介除了差使没旁的事。修东宫这样的事,皇兄哪里会去想,就母妃急吼吼的赶紧叫来内务司一通叮嘱。

不知道还得以为是皇兄急着搬东宫去哪。”

徐妃一脸委屈,“我就是知道阿绵不在这些事上用心,我才帮他操心的。”

荣晟帝安慰她,“原我也是想把修东宫的差使给阿绵做。你以后就别找内务司,直接同阿绵讲一样。”

“我这颗心,也就陛下能明白罢了。”

荣烺瞥父母亲一眼,“我真牙酸。”

荣晟帝忍俊不禁,“牙酸你去吃点糖。”

“父皇你跟母妃好好讲讲吧,别让她瞎掺和麟趾宫以外的事。”

荣晟帝,“你母妃也是好心。”

“好心办坏事。还不如别发这好心哪。”

荣晟帝笑,“你这话也大了些。哪儿就坏事了。东宫还能给谁住?她无非是想你皇兄住的舒坦些,没顾虑那些繁琐规矩罢了。”

徐妃道,“也就陛下明白我这一片心哪。”

荣烺看向父亲,“母妃还想让徐家舅舅帮忙看着修缮东宫之事呢。”

“是啊。”徐妃立把话接过来,与荣晟帝道,“修东宫是大事,必得有个忠心的人看着,才能妥当。我大哥陛下也是知道的,为人老实本分,要什么事交给他呀,只管放一百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