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照片。

盛明寒表情沉寂了片刻, 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当下是什么状况了。他扫视一圈,不冷不热地问:“是要进来参观么?”

其他人:“……”

这话都说了,谁还敢进去啊?

助理立马看向他的陆哥, 三十年没谈过恋爱的陆望远全身僵硬、说不出话来,只把目光求助地投向了柳时宁。

“别理他。”柳时宁捂住额头,一脸无奈地道,“你们先去我那儿,我等下打个电话叫人再开两间房。”

话音落下, 陆望远和助理同时露出了轻松下来的神情,两人同手同脚、忙不迭地地赶紧溜回了隔壁房间。

等这俩电灯泡走了之后, 柳时宁还靠在门口,盛明寒微微皱了皱眉,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你怎么还在这儿’。

“……”柳时宁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白眼狼 ,她说, “我已经给你改过机票了,后天下午走, 你俩一起。”

盛明寒的机票是早就定好的, 周岁想订同一班也已经买不到票了,还不如换一班,大家一起走。

而且, A市和X市之间已经隔了十几度的温差, 来回往复感冒更容易加重,还是等他养好病再说吧。

盛明寒神情一缓, “知道了。”

柳时宁便笑了笑, 临走之前还不忘戏谑地道:“别闹太晚, 还病着呢。”

周岁瞬间憋出了个大红脸。

盛明寒快步走过去, 一把把门关上, “话怎么那么多。”

柳时宁哎了一声,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咔哒一声,就瞬间被关在了门外。

世界安静了。

盛明寒舒了口气,眉眼间的冷淡渐渐褪去,再转过身抱住周岁时,又变成了刚才还黏糊磨人的样子。

“那么久不回消息,我好担心。”

他趴在周岁肩上,一脸郁闷,虽然身高略高往下抱着没有那样舒适,但盛明寒还是保持了这个别扭的姿势。

“啊?你给我发消息了?”

周岁看了眼手机,晚上出发得很匆忙,拿出来后他才发现手机没电了。这一路上打车支付的费用,都是陆望远统一支付的,以至于他完全没注意到。

“我赶着坐车,可能没有注意到。”

他摸摸盛明寒的额头,感觉还是很烫,就拉着他回了卧室。房间灯光昏暗,只有一盏小夜灯,窗帘紧紧关闭着,屋子里透着一股淡淡的香氛气息。

应该是酒店打扫房间后为了清新空气点的香薰,盛明寒不喜欢香气,大概这已经是已经通过风的结果。

盛明寒坐在床沿边,牵着周岁的手,微微仰着头,目光温和又脉脉。

两双膝盖几乎靠着彼此,周岁的手肘搭在他的肩膀上,一点一点地拨弄他的头发,“怎么突然病了?”

盛明寒脸色好苍白。

他以往连头疼脑热的情况都很少有,去年年底在哈市的时候,一群人要么冻疮要么流鼻涕打喷嚏,只有盛明寒什么事都没有。

但平时越健康,病来更是如山倒,哪怕光源是暖光,肤色底下依旧是掩盖不住的疲惫和倦怠。

周岁看着有些心疼。

原先来之前,陆望远还因为他的任性很头疼,大概是觉得,盛明寒只是心情不太好,明天就能回来,他实在没必要转隔壁市再半夜赶飞机。

但他现在却忍不住庆幸,还好来了。

“可能是水土不服,也不太习惯这里和A市的温差。”盛明寒把他的手捉了下来,解释有些避重就轻。他转移了话题,“这么晚了,还有机票吗?”

当然没有。

周岁是快要出会场的时候,被助理拦着通知了陆望远,陆望远知道后先是劝了一阵,发现劝不住,就索性跟他一起过来了,这样就算被拍到,他们三个人也能有个说法,不至于被媒体乱编排。

因为A市机票售空,他们就先坐车去了隔壁市,再买机票转过来,中间花了很长的时间。因为时间紧迫,要赶最后一班飞机,周岁连妆都没来得及卸。

不过这些事,周岁也没打算告诉盛明寒,只顺着他的话说:“是啊,正好还有几张机票,我们运气太好了。”

“那你吃过晚饭了吗?”

“你忘了?我和你打电话的时候就吃了呀。”

“哦……”

大概是病了的缘故,他说话都慢慢的,抱着周岁的腰,垂着眼睑。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

周岁这才知道,人在发高烧时,嘴唇和口腔都是滚烫的。

半晌后,周岁推开他,呼出一口气,脸颊都是暖热的,“我还没卸妆。”

盛明寒笑了笑,看他刚才光着手就知道什么都没带了。

“你去卫生间,我带了一瓶放在里面。”

他虽然平时不怎么带妆,但这种重要场合,镜头拍出来全是高清怼脸照,就算不介意素颜不素颜的,也要担心会不会被抓到死角。盛明寒只会让助理帮忙简单打个粉底,再稍微修剪一下眉形,他的毛发很旺盛,刮一刮就是自然的野生眉。

“知道了。”周岁亲了亲他,“你累了一天,先睡吧,我卸个妆洗完澡就来。”

盛明寒嗯了一声。

其实周岁这天也也很累,早上就在忙着拍照片,下午出发前往场地,开始化妆、换衣服,排练场地走位。晚上刚下活动没多久,又在高铁站里折腾来折腾去,大半夜两三点跑到陌生的城市。

他匆匆卸了妆、洗完澡后已经困得不行,换上盛明寒的睡衣时,忽然想起柳时宁说,要记得给他定时量体温,高烧太久就要去医院了。

周岁顿时清醒了两分,快步走了出来,“明寒,体温枪在哪里,我……”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盛明寒缩在被窝里,眼睑放松地闭合着。

耳边是淅淅沥沥的冲水声,手机里还放着柔和的音乐,平日里总是觉浅少眠的那个人,这次像是与世隔绝了似的,沉沉地睡去了。

嘀。

体温,38.2℃。

似乎好一些了。

周岁亲了亲他的侧脸,掀开被子一角躺到他身边去。睡梦中,盛明寒像是有所感应似的,把他搂进了怀里。

无比自然,又亲密无间。

·

第二天起来时,盛明寒的烧基本已经退了下去,只是还有些没精神,蔫蔫儿的,也缺觉,总想躺在床上。

周岁就给他点了一碗香菇咸肉粥,油条、三角糕,还有一屉虾饺,自己点了一碗偏咸辣口的沙茶面。

他在床上支了个小桌,空调打开热风微微暖一暖房间,两个人便坐在温暖的被窝里,你一口我一口分吃了带着些许闽南特色的早餐。

难得空出的这一天,周岁也没拉着盛明寒出去闲逛,酒店外面都是记者,他们几乎全天都待在房间里,白天就稍微拉开窗帘,两人靠在一起看电影。

原定的第二天上午出发的行程,却迟迟不见盛明寒出门,记者们也都不禁怀疑起来,是他们不小心跟漏了人,还是盛明寒修改了航班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