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不安。(第2/3页)

这也是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加班熬夜、今晚不休息又通宵开会的原因。

尼古丁能麻痹神经,给大脑一种上瘾又放松的感觉,神经一松弛下来,思绪在脑海里也更灵动了,甚至,队伍里最不爱抽烟的人都点了两根。

郑从容看了眼手机,二十分钟前他给盛明寒发了微信,但是还没收到回复,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了。

他吐出一口烟雾,直起身,沉沉地说:“来,说说你们的想法。”

编剧团队里没有出声的,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人咳了咳,开口说:“从沈应淳身上挖一挖呢?”

“不行。”话音刚落就被郑从容和总编剧一起否了。

沈应淳前期有些针对盛明寒,大家都很清楚,也隐隐猜得出原因,不过中期不知道为什么,沈应淳好像突然就放弃了,整个人都有点萎靡不振。直到去了新南梅岛才好转了过来。

倒不是说节目组多善良,毕竟盛明寒的八卦和私生活之前也照拍无误。

郑从容只是觉得,快完结了又把安静沉寂的沈应淳拉出来溜,很无聊也很下作。就像回到了他接手之前的《分手之后》,无底线地炒冷饭。

那不是他想拍的。

“别往爱情线上剪。”郑从容补充道,“昔日师兄弟分道扬镳,多年挚友走向不同的道路,虽然回不到过去,但未来或许还能笑着互相打声招呼。”

现实五黑框,还能卖一波泪点。

编剧点点头,把这个点记了下来。

“还有么?都说说看。”

“他们到现在也没真正确定关系吧?”另外一个说,“或者我们加个特辑版,搞个一日拍摄,跟踪一下他们之后的日常生活状态?”

“嗯,这个点子不错。”郑从容点了点头,“不过这个还是留给番外篇吧,中间衔接不太够,得再填补一下。”

“首先确定一下,这季的剪辑重点还是日月同岁吧?”

“唔,其实我觉得江繁姐和唐哥也有那种破镜重圆的遗憾感,但是好像江繁一直在回避,所以也不太好塑造。”

“确实,而且她们没有那种偶像感,唐哥太沉闷了,明哥好歹还是会说说笑话,有怼人金句的。”

“如果说这是日月同岁的最后一季,那是不是不留下结局会比较好?”

“我觉得可行。”

“去年的爆剧《山河吞雪》不也是be吗?男女主的现实cp炒得火热,后来各自宣传新剧炒新cp的时候,还有很多粉丝无法接受呢,直接脱了十万粉。”

“Be就不用了,但可以留个悬念。”这时候,总编剧也开口了,“观众在剧里受到了遗憾和情伤,会下意识在现实里寻找代替品。就像上一季尝到的酸涩,会在这一季用糖来代替。”

“而且暧昧期和恋爱期最大的差别,就是不确定性。明明知道互相喜欢,明明知道在互相试探,心里感到甜蜜,但又有种不安定的恐慌,害怕。”

这几句,一下子让郑从容触动了。

“如果要往这个方向剪,就要删掉大量的互动了,上回老张还和我吐槽,说感觉他俩眼神都快黏在一起了。”

“我觉得挺好。”

“太甜就没那味了,”郑从容终于发了话,“他俩前期为沈应淳吃醋那段,你们都看过吧?那段感情就很动人,后续交叉剪辑一下,但不要过分。”

盛明寒虽然勉强算是他的朋友,但也是有底线和脾气的,郑从容虽然是很想再搞一季‘典中典’,但是也得顾虑一下当事人的意愿。

要是真把盛明寒惹上了火,别说能不能红了,说不定整季都得下架。

“那完结直播要不要再搞一次?”

“嗯……”郑从容沉吟片刻,说,“一半一半吧,搞个惊喜连线,跟观众们打个招呼,之后再看情况录特辑。”

“行。”

说到这儿,大家也都累了,记录完会议的重点后,就各自散了回去睡觉。

郑从容站起身时,感觉腰坐得太久都有点酸痛,他顺手拿起手机,发现盛明寒回了一条消息。

这小子,百八十年都懒得理他一次,今天终于知道回了。

他点开屏幕,看到了他俩的对话。

[兄弟,问个事,你俩要公开复合的话能不能卡在第六季播出中后期?]

[不行。]

发送时间在六分钟前。

郑从容太阳穴神经一下一下地跳,他深吸了一口气,好声好气地打字。

[行行好,兄弟,这可能是哥们拍的最后一部综艺,接下来就得逐梦电视圈了,给我个功成名就的机会吧。]

发完他就回房间洗漱了,洗到一半手机响了一声。

十一点了,盛明寒竟然还没睡。

郑从容啧了一声,点开来一看,这次回复的内容长了点。

[要还想逐梦电视圈,就别烦我。]

郑从容:“……”

真的会谢。

盛明寒睡不着,是因为去了新南梅岛之后,他就没能和周岁睡在一起了,别说一间房,就连相邻的房间也没分到。如果看酒店的布局图,就会发现他们正好在对角线上,是八个人里不管怎么排列分布,都很遥远的距离。

盛明寒从浴室里出来,擦掉头发滴下来的水,坐在床沿给周岁发消息。

[睡了吗?]

这个点,其实按照他们一贯的作息,周岁也应该睡着了。盛明寒并没有报他会回复的希望,但是没过几秒,屏幕就重新亮了起来。

周岁竟然也还醒着。

[没有]

盛明寒点开输入框,还在慢吞吞地打字,新的信息忽然像烟花一样快速地蹦了出来。

[你想我了吗?]

他打字的手一顿,大脑瞬间空白。

他们默契的和好之后,周岁总是被动内敛的,还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盛明寒往后一坠,倒在床上,也不管头发还湿漉漉的已经弄湿了被单,他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有一点甜蜜。

他仰躺着面向天花板,白炽灯照下来的时候是有点刺眼的,但盛明寒还是把手机举起来一点一点地打字。

[想你]

[睡不着,我可以去找你吗?]

嘀嘀,周岁发来了回复。

[不可以]

他的心便像举着手机的胳膊一样坠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周岁又发了一条:走廊里有摄像头,你到阳台来。

盛明寒感觉像是在坐过山车。

他赶紧从床上起来,外面套了件大衣,很抗风。他打开阳台的推拉门,屋外一片漆黑,安安静静的,连鸟叫声也听不到。

风从栏杆下面灌进来,把他裸.露的脚踝吹得冰凉,盛明寒下意识地往旁边看去,发现周岁穿戴整齐,正倚在栏杆旁边,撑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他。

盛明寒不自觉地跟着笑了。

他松了口气。

两间屋子隔得并不远,阳台和阳台之间,也就大概一米左右的距离,小心注意着,是可以翻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