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进沙子了
凌月夕……喜欢她？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 还是喜欢她？！
心脏像是突然被狠狠电了一下，“刺啦”一声火花四溅，一股滚烫的热意瞬间从胸腔蔓延至全身, 带着整个人都麻了。
苏成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错愕、震惊。除了对答案本身的震惊外, 她更多的是震惊于凌月夕竟然如此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认识这么久了从未听她说过什么情话。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她也只说她是玩物，是顺眼而已。
吃醋了不承认, 她会在事后狠狠的惩罚你。送礼物的时候也不会有一句好话, 她只会说“赏你的。”“给你准备的。”
所有的心思都藏在心里, 高傲如凌月夕，对于自己的行为她从不解释。
“很难以置信对吧？”似乎早就料到了她这反应, 凌月夕垂眸，自嘲地笑了笑, “在你眼里, 不管什么理由, 我都应该一枪毙了欺骗我的人, 或是留着好生折磨一番。怎么可能会喜欢？”
“……因为我后悔了。”
深吸了一口气, 凌月夕淡漠地转过身, “如今再说这些也晚了, 你就当没听到吧。面具若是不想要就扔了, 反正也没什么价值。”
抬头看着远处阴沉的天空, 她低声道:“出来这么久, 我也该回山寨了。”
语气还算如常, 凌月夕保留着仅剩的那点傲气，没让她看出多少狼狈。
憋了那么久, 此时才发现说出来也挺好的，至少不留遗憾了。此一别过，山高路远，无事不会再相见。
没有谁离不开谁。爱过也好，恨过也罢，时间一长，曾经的那些轰轰烈烈都将化作过眼云烟。最终只剩下，相忘于江湖。
“……再见了，苏成。”
风吹的眼睛生疼，她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只想快些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身后的脚步有些凌乱，还没迈出去两步，有人突然伸手一把拉住了她。
“我话都还没说，你就这么着急走？”紧紧握着那冰凉、颤抖的手，苏成笑了，“……凌大当家是怕我吗？”
没有回答她，面前的人倔强地不肯回头，只背对着她，僵硬地站在原地。
苏成没松手，脚步一转绕到了前面。当她看向那双眼睛的时候，整个人都楞住了。
凌月夕多高傲的一个人啊，此刻竟然红着眼，隐忍地咬着唇，碧色的眸子里满是水汽。
还以为她是多潇洒，原来是忍不住了，不想让人看到这副脆弱、狼狈的样子。
“……哭了？”苏成心疼的要死。
“没有。”凌月夕微微仰起头，偏向一边，声音有些哑，“眼里进了沙子。”
进沙子？现在谁还用这么老套的借口啊！
“那你咬嘴唇干嘛？都咬破了。”将人又拉近了一步，苏成柔声道：“刚刚不是挺坦诚的，这会儿又别扭什么？”
“谁别扭了？”眉头皱起，凌月夕想走又走不掉，只得冷哼一声，“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告诉你了，嘲风上将若是无事，就放手吧。”
放手……
在此之前，苏成的确是这么想的。
她与凌月夕似乎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她带着目的接近她、欺骗她、害她涉险，直到后来才幡然醒悟，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早已爱了上她。
等到她想补偿，赌上了自己的一切大胆去爱的时候，真相却又猝不及防地被突然揭开。她再说什么那人都不信了，她只想杀了她以解心头之恨……
天意弄人，两人总是在错过。
姐姐说，她和凌月夕即便有缘也是段孽缘，此话当真不假。
对于她们，分开也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可如今，凌月夕开口了，她说她后悔，她说她喜欢……
原来放不下的不止是自己，原来她也和她一样，爱的深沉。
止不住地低笑起来，苏成想，这一次她们总算是同步了。
所以还要放手吗？两个人就这样天各一方，明明相爱却只能守着回忆度过孤独的后半生，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吗？凌月夕都敢大方承认了，她还有什么好顾虑的？人无非就活这一辈子，死了就是一撮黄土，除了遗憾什么也带不走！
“我……还有事。”她道。
“还有什么？”吸了吸鼻子，凌月夕冷冷道：“嘲风上将能不能一次说完，我赶时间，回山寨还要——”
“唔……”眼睛倏地睁大，凌月夕话还没说完，后面的几个字就直接被人吞了下去。
轻轻□□着她的唇瓣，苏成一手托住她的后脑，一手揽过那纤细的腰肢将人紧紧固定在自己怀里，小心翼翼的、浅浅的吻着她。
这算什么！？凌月夕心中一痛，她都已经有莫眉了，还不肯放过自己吗……
她想推开她，可身体却不受控制般的，下不去手……
罢了，她想。就当是临走前的最后一次放纵吧，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将唇上的血都细细舔了去，苏成没想到这别扭的人此刻竟然如此配合。
这一吻两人都不再吝啬，越发肆意、越发热烈。葡萄龙舌兰与青柠薄荷交织混合，像是要把彼此都揉进身体里，以此来弥补那些错过的温情……
龙霄宫外，两人拥吻在一起的身影深深落入了莫眉眼中。
一阵风吹来卷起了她栗色的发丝，那声轻叹便也淹没在了呼啸的风声中。
“甘心吗？”施云起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悠悠道。
“有什么不甘心的呢？”收回目光，莫眉垂眸，转身走向了那道长长的石阶。
相处了这么多年，对于她，苏成从来就没有过其他念想。即使没有凌月夕，那人也不会和自己在一起。
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吧，无法强求。
但至少，她在苏成的心里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亲人以上，恋人未满。
“你倒是看的开。”施云起道。
原以为这人看见那一幕会伤心欲绝、痛哭流涕，或是像凌月夕一样忍着不说，躲起来独自舔伤。结果这两种情况似乎都不是，她比她想像的要从容淡定的多。
“这样不是也挺好的？”顺着台阶一路向下，莫眉轻笑，“你看，谁能像我一样，有两个S级的妹妹？”
微微一怔，施云起笑着摇摇头，“倒也是。整个龙域现在最不敢得罪的人恐怕就是你了。”
“是啊。”看她一眼，莫眉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刚刚采集好的，擎苍的指纹。”举着手里的小盒子晃了晃，施云起道：“有了这个就能进到研究所的第四层了。你要一起去看看吗？”
那道需要指纹才能打开的大门，擎苍只录入了他一人的指纹，连施云起都没进去过。眼下她倒是可以看看，擎苍这些年到底在研究什么。
“不了。”莫眉道：“阿成虽然接管了龙域，但底下还是有很多人不服的。这些人大多都是擎苍的拥护者，他们并不清楚那人的真面目。所以，我要尽快将他的罪证整理好，公布出来，免得日后滋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