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恃靓行凶(第3/5页)

从马曼曼到程丽丽,再到赵晓芳,所有的角儿疯狂练功,争抢,也就是为了在舞台上披上红衣,演一次喜儿,做一回全国上下,最美的姑娘。

徐莉这回准备亲自执笔,画出个全国独一无二的喜儿来。

……

再说冷峻母子,从火车在京郊西站下车,这才要去萧文才家找冷梅。

萧家是农村人,萧文才兄弟五个,只有萧文才当了兵,剩下的儿子全是普通人,而等冷峻母子一进村,就见这萧家村四处大兴土木,四处在盖房子。

女儿结婚时梅霜来过这个村子,也认得路,步履匆匆,直接进了萧家。

看到亲家母萧婆子正在洗衣服,鉴于礼貌,笑:“亲家母,我家梅梅呢?”

萧婆子给眼前时髦洋气的女人吓了一大跳:“你……你是梅梅的妈?”

她心说这女人咋不会老啊,多少年了,不变样子。

梅霜重申:“我的女儿呢?”

萧婆子说:“她一唱歌跳舞的,风灯笼,来了一天就给风吹坏了,在卫生所输液呢,你女婿陪着去的,你进屋坐吧,我给你蒸几个杂粮窝窝头吃。”

当初女儿跟萧文才的婚事是组织安排的,但当时梅霜曾极力反对过,不过萧文才人很踏实,也足够温柔体贴,再加上梅霜自己谈的男朋友据说是牺牲在了战场上,她自己也处于情伤中,就跟萧文才结婚了。

本来城里姑娘嫁农村,梅霜心里就存着疙瘩。

此时听说女儿生病,女婿都不送她去医院,只在个卫生所输液,就更生气了。连涵养都没了,转身要去寻人,却正好迎上女婿扶着女儿进院子。

“妈,你咋来了?”冷梅先问。

做女儿的,见了娘,再大也是宝宝,更何况三年未见,她扑了过来:“妈!”

再摸梅霜的耳朵:“你能听见女儿说话吗?”

梅霜本就在生气,这一看,女儿穿个破花袄,包个烂头巾,捏了一把,她走时还是个漂亮大姑娘的女儿瘦成了一把骨头,虽不知道女儿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可已经无法再忍下去了。

回头骂儿子:“峻峻,看看你姐病的样子,你……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

脱下大衣给女儿裹上,她一转身就把冷梅背了起来,撇一句:“萧文才,过几天来空院办理离婚,你这种窝囊废,就配不上我的女儿!”

萧婆子也火了,娶个痨病儿媳妇来,一家比伺候慈禧太后还尽心的伺候着,亲家母上门,不说感谢的话吧,还一来就骂人,这是个啥理儿?

冷峻也不知道姐姐在婆家居然过的是这种日子,要知道,肯定会接回去的。

此时也是气的两目冒火。

萧文才还想追来着,他厉目瞪止:“姐夫留步吧。”

萧文才摊手,温声说:“小峻,咱妈这脾气是愈发的大了,我和梅梅好着呢,没啥事呀,农村嘛,就这条件。她一来怎么就吵吵上离婚了?”

“回去吧,姐夫!”冷峻说完,去追老娘了。

像梅霜那么一个优雅,漂亮到让人惊艳的女人出现在农村,势必会引起很多人的好奇,有个老婆子就来问萧婆子:“那女的谁啊,你儿媳妇的姐姐?”

萧婆子撇嘴:“稀奇吧,那是我亲家,她父亲还是空军的大司令,她从小就在外国长大的。”又说:“但那有啥用,一点好处没占到不说,那空院的大小姐咱也伺候不起,早知道我家娶个农村媳妇儿,不比这省心?”

“乖乖,她有五十吧,咋比三十岁的小媳妇儿还年青。”邻居婆子惊呆了。

比三十岁的小媳妇儿还年青,漂亮的梅霜,冷峻的母亲。

用她的老父亲,梅老司令的话来形容,那就是一杯烈性的白兰地酒。

冷峻几番想从她背上把姐姐要过来,冷梅也不想让娘背着。

但梅霜坚决不肯,一路把瘦到只剩七十多斤的女儿背到了班车站。

“妈,您也是个病人,就别背着我了,快把峻峻的皮夹克披上吧,您会感冒的。”冷梅说。

冷峻脱了皮夹克,但就是披不到母亲的身上,也是着急。

梅霜在苏国的时候,也是个弱不惊风的病人,但在此刻,神奇的,她的耳朵好了,她身上所有的不适全消散了,她紧紧箍着女儿:“不用,妈妈不冷。”

再说:“妈妈也没有病,妈特别健康。”

真是后悔啊,如今想想,爱情算得了什么呢,她的儿女才是最重要的,她却为了情伤,抛下儿女,躲起来自怨自抑,结果就放任着,让女儿病成这个样子。

越这样想,梅霜就越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力量。

冷峻问:“姐,既然姐夫家条件那么差,你当初干嘛非要跟他回去?”

冷梅叹气:“可那是你姐夫的家,就是我的家,我经常不回去要遭人说的。”

“离婚,马上离婚!”梅霜干脆的说。

好容易挤上了班车,母子三人摇摇晃晃,还得五六个小时才能到北城。

见冷峻手里一直轻轻捏着张报纸,冷梅问:“你拿张报纸干嘛?”

拿张报纸干嘛呢?

报纸上有个漂亮的女孩儿,而如果不是她偶然提一句,让冷峻痛下决心把姐姐生病的真相告诉母亲,他的母亲将永居于苏国不会回来,他的姐姐在乡下,住在那么破的院子里,也许他也永远不会发现。

这一切的改变,皆因为陈思雨一句无心的话。

……

因为有方主任的亲自上门提过,全团预先知道陈思雨会改成份,所以于她挑大梁这事早有准备,并不觉得惊讶。

不过孙团和龚小明还是佩服于徐莉的大度:“思雨算是你的学生,按规矩,你随便上去跳一幕,剩下的让她跳,你的名字也会署在前面,直接单署陈思雨的大名,你这老师会不会太大度了点?”

文工团,比AB角之争更激烈的,就是新老角之争。

有很多老前辈每回只演一折子,剩下的全是学生上台,可只要人家上场了,署名,自然是人家排在前面,补贴,自然也是老师全拿着,给不给学生,那得看老师的心情。

像徐莉这样,干干脆脆让学生上的,全团,她是头一个。

徐莉说:“今天我请个假吧,按惯例,我得给她做件新衣服。”

要没有陈思雨帮忙,就凭白山那家人的狠毒,她可能早就成个废人了。

而白云的身后有冯修正,那可是北城小将中最野,最狠的一个,一旦上门,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别的方面徐莉帮不了陈思雨,后天晚上的演出,给她做件新衣裳吧。

陈思雨今天下午也请假了。

此时大礼堂门口正在挂演出公告,按惯例,周围围了一群人。

毕竟这年头几乎没有新电影,每个城市里,人们的娱乐活动,就仅限于到文工三大团看演出,周末的演出剧目是什么,谁是角儿,人们都很关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