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飞龙战队(第3/4页)

豆子发现维京在士兵中激起了不满情绪。虽然只是一些眉来眼去的小动作。维京也许已经注意到这个“玩弄小虾米”的游戏是在引火烧身,他很快把注意力转到了训练工作上。他教队员们怎样在半空采用跪立的姿势向敌人冲去——他甚至在队员们姿势做到位后,冰冻住他们的腿,让他们仔细体会这种动作——然后从双膝之间的缝隙开火,如此一来,队员们的腿就成了一面盾牌,抵挡住敌人的火力,在身体暴露之前争取到相当可观的时间。很棒的战术,豆子意识到,维京这些绝招将使他永远不会成为一个伤兵满营的指挥官。同时,他还感受到,队员们终于开始对他们的新任指挥官产生敬意了。

当大家都体会到这种战术的妙处后,维京解冻了自己和所有在示范过程中被冻住的士兵。“现在,”他说,“敌人的大门在什么方向?”

“下方!”他们齐声回答。

“我们的攻击姿势是什么?”

嘿,挺会问啊,豆子想,好像这个问题也能让我们齐声答出一样。唯一的答问方式是行动示范——所以豆子从墙上跃起身,向对面冲过去,同时从双膝间不停地向前射击。他做得不算完美——发力跃起时略有一点旋转——不过总体而言,第一次尝试这种动作,他已经做得相当漂亮了。

在他上方,传来维京的呵斥声:“只有豆子一个人知道该怎样做吗?”

这时豆子已经在远处的墙上停稳了,所有剩下的队员都跟在他后面,做出进攻的架势,猛烈射击。只有维京还留在天花板上。豆子幸灾乐祸地发现,维京现在的身体姿态以走廊的重力方向为标准——他的头冲着北方,就是走廊里的天花板方向。他尽管在理论上认识到了方向的灵动性,但在实践中,还是很难扭转习惯性的重力方向感。豆子自己转向东边,头朝西面。挨着他的士兵也学着他的样子调整身体姿态。维京也许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但他没有作声。

“现在,全体照着我来,攻击我。”

话音刚落,他的急冻服就成了四十支枪的靶子,他的战队一边向他聚拢,一边向他开火。“哎哟。”维京在大家靠近时说,“你们打中我了。”

队员们开心地笑起来。

“现在说说,你们的腿在战斗中有什么用处?”

没什么用,几个男孩说。

“豆子可不会这么想。”维京说。

看来他今天是打定主意揪住我不放了。嗯,他想听到怎样的回答呢?有人在咕哝“防护作用”。但维京没有首肯,因此他一定另有看法。“蹬墙发力,用腿最方便。”豆子猜测道。

“正确。”维京说。

“得了吧,蹬墙发力是一种移动方式,哪能叫战斗。”“疯子”汤姆说。另外几个队员唧唧咕咕地表示同意。

嘿,又来了,豆子想。“疯子”汤姆就喜欢像这样与指挥官进行无谓的争吵,然后被指挥官扫地出门……

但维京并没有因为“疯子”汤姆的顶撞而生气。他只是转身朝着他,温和地说:“没有身体的移动就没有战斗。可是现在,你们的脚像这样被冻住了,还能蹬墙反弹出去吗?”

豆子一时想不出办法。其他人也想不出。

“豆子?”维京自然又点了他的名。

“我没试过。”豆子说,“但如果面对墙壁,弓起腰,也许——”

“说对了一半。都看着我,看仔细了,我背向墙壁,腿被冻住。因为我现在是跪姿,我的双脚正对着墙壁。通常蹬墙弹出时,你必须朝下用力,这样你就会像一颗‘豆子’一样被弹出去,对吗?”

大家乱哄哄地笑成一团。豆子第一次意识到,也许维京不是那种发动全队来嘲笑一个小不点儿的傻瓜。也许维京早就知道豆子是这个战队里最聪明的孩子,因此把他孤立出来,让大家把所有的不满情绪都倾泻到他身上。今天的整个训练,就是要确立一个这样的模式:大家都拿豆子来打趣吧,虽然他聪明绝顶,我们还是可以轻视他。

不过,眼下而言,学习维京正在示范传授的技术比生闷气重要得多。所以豆子集中精力,观察维京怎样借助冰冻的腿离开墙壁。他注意到维京故意让身体保持旋转。这样要想在他飞行时击中他会异常困难,对隔得远的敌人来说,想彻底冰冻他几乎不可能。

我也许被激怒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放弃学习。

训练过程漫长而令人疲惫,一遍又一遍地演练新学到的所有技能。豆子发现,维京没有让他们把各种技巧分开来单独练习。他们必须马上学会全部技巧,并将这些技巧糅合到流畅连续的运动中去。

结束的时候,大家全都汗流浃背,精疲力竭,但是他们学到了原来从没听说过的新技术,这种充实的感觉使他们兴奋不已,满脸红彤彤的。维京把他们集合起来,宣布在自由活动时间还有另一次训练。“别提醒我说自由活动的时间是自由的。这点我清楚。自由时间里你想干什么都随便。我在这里,只不过是盛情地邀请大家,加入一个额外的、自愿的训练。”

队员们笑了。这个战队的孩子,以前从没有谁去参加维京组织的额外训练。现在维京发出一个明确的信息,要求他们改变初衷,但他们都不介意。一个上午训练下来,他们明白在维京的训练中,每一秒钟都不会白费,每一个训练机会都不容错过。不参加训练只会被大家远远地抛在后面。现在维京已经得到了支配他们自由时间的权利。就连“疯子”汤姆也没有二话。

豆子觉得,必须马上改变自己和维京之间的关系,不然他就不会有任何成为组长的机会。维京在今天的训练中想激起大家对他这个小不点儿的怨恨之心,这使豆子成为组长的希望更渺茫了——如果别的孩子都不把他放在眼里,谁还会心甘情愿地追随他呢?

因此,其他人都走了以后,豆子却独自留在走廊里等着维京。

“嗬,豆子。”维京说。

“嗬,安德。”豆子说。维京听出了豆子直呼他的名字是一种讥讽吗?所以他才在回答时略略停顿了一下?

“你应该称呼我‘长官’。”维京轻声说。

哦,得了吧,别对我来这一套,我们大家都把这一套当笑话看。“我知道你在干什么,安德……呃……长官,我警告你。”

“警告我?”

“我可以成为你手下最出色的士兵,但别对我耍花样。”

“否则?”

“否则我会成为最让你头痛的士兵。非此即彼。”豆子并没指望安德明白他话里的真正含义——只有安德完全信任他、尊重他,豆子才会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否则的话,他只会是个小孩子,什么都干不了。安德很可能会误解豆子的意思,误以为他说的是:如果不重用他,豆子就会给他这个当官的找茬儿生事。不过,也许他就是这个意思,至少包含着一点儿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