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3页)

“所以我就只买了二十七两的啊,连嫂嫂的零头都不算!”

骆晋雪十分不服,“这琴之类的风雅东西,本来就很贵。”

骆晋云冷眼看看那琴,又看看她,明显是心中不悦,却没说什么话。

骆晋雪见他暂且没再批评,便抓住机会一溜烟儿往自己院中去了,不再给他机会数落。

不过,她也觉得,琴确实太贵了,她听到价格也惊了一下。

可嫂嫂却习以为常,出五百两订

金,眼也不眨一下。

所以,她明白了小家碧玉和大家闺秀最大的区别,就是大家闺秀更舍得花钱。

晚上骆晋云又到了金福院。

薛宜宁很是意外,他好像从没连着两天来过,心里猜测他是有什么事,或许与夏柳儿相关,便从书桌前起身,问他:“将军可是有事找我?”

骆晋云淡声道:“那边的床松了,要修。”

薛宜宁连忙回:“是我疏忽,不知这事,明日我便让人去修好。”

“不用了,小事,明日我让长生修。”他开口拒绝,随意坐在了她书桌对面的凳子上。

薛宜宁便不说话了,重新在桌边坐下,继续记府上的账。

骆晋云看到了她放在桌边的那张琴。

新买的琴尚且要一千两,这张名琴应该更贵吧。

既然有这琴,为什么还要另花钱买新琴?

他不明白。

这时才点好薰香的子清过来,看她桌上一眼,问:“夫人怎么又没喝了,看着怕是才喝了一口。”

薛宜宁摇摇头:“没胃口,不想喝了。”

子清摸了摸碗,劝她:“还是温的,要不然夫人再喝一点?这银耳燕窝安神,喝一点睡得也好些。”

“你们喝,或是倒了吧。”薛宜宁吩咐。

子清只好将碗端下去。

骆晋云开口道:“所谓钟鸣鼎食之家,便是食万千百姓民脂民膏,你们那前越之所以落败,便是高门大户穷奢极欲,挥霍无度,不顾黎民百姓死活。”

薛宜宁停了笔,低声道:“将军说的是,是我不知节俭,日后不会了。”

她认错认得如此快。

骆晋云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重了一些。

隔了一会儿,又补充道:“给下人分喝了也好。”

薛宜宁温声回答:“是。”

她还捏着狼毫,似乎等着他后面的训斥。

他只好说道:“好了,我只是随口一说。”说话间,语气已温和了许多。

薛宜宁这才重新开始做自己的事。

他仍在对面坐着,半晌无话。

直到一刻之后,他才开口:“算了,先去睡吧。”

薛宜宁捏笔杆的手紧了紧,身体微微僵直了一些。

他问:“想说什么?”

她这才低声道:“昨日有些累,今晚应是无法让将军尽兴,所以……”

听见这话,骆晋云不屑地轻哼一声:“以前也没尽兴过。”

说完起身走向床边。

薛宜宁垂下头,半晌才说:“是我无能。”

她这低眉顺眼的样子让他一阵心烦,沉了脸回道:“只是睡一觉,不会碰你。”

薛宜宁放下了笔,收好桌上东西,去浴房重新漱了口,这才回卧房睡下。

骆晋云睡在外侧,她至床尾贴着床帐而过,在里侧躺下,牵了点被子边盖上。

这床是她的嫁妆,一张宽大的拔步床,睡他们两人,还能再容纳两个人,而此时那两个人的位置就留在了床中间。

骆晋云想说夏柳儿不会进门了,但侧头看一眼床中间那宽敞的距离,什么也没说。

不行房,这儿确实没什么好睡的,倒来气。

不知躺了多久,身侧有轻轻的响动,是她翻了个身,由侧身背朝他换成了平躺而睡。

原来还是会动的。

他以为她又能用这个姿势睡一夜。

后来,他快要睡着,却又听见细微的动静,睁眼一看,是她又换回去了。

他明白了一件事,她不只睡觉轻,易惊醒,还难入眠。

难入眠,是在想什么呢?

呵。

骆晋云决定明日不在这儿睡了,眼不见心不烦。

翌日午后,趁着没人,夏柳儿在后院的水塘边等到了长生。

长生见她在这儿,奇怪道:“夏姑娘怎么在这里?”

他往和正堂方向看一眼,又说:“将军现在不在府上。”

夏柳儿看着他摇头,欲语先泪流。

长生立刻紧张起来,连忙问:“夏姑娘这是怎么了?又受了什么委屈?”

当初夏柳儿随军来京城,军中没有丫鬟仆妇侍候,许多事都是他在照料,一路走了几个月,夏柳儿对他又关心又客气,所以颇有些主仆情谊。

夏柳儿摇头,拿手帕擦了擦眼角泪水,抽泣着问他:“长生,我是特地在这儿等你的,就为问你一件事。”

长生连忙道:“夏姑娘请说。”

夏柳儿问:“将军去外地,你是随同一起去了的,你可知将军在外面都遇到了什么?”

长生回道:“那边军中出了些事,将军亲自去坐镇处理的,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而且这些事是不能打听的,我也不能随便往外说。”

“我不是问将军军中的事,我是问起居上的事……比如,将军可有看见什么好看的姑娘,喜欢的女子之类的……”夏柳儿问。

长生笑起来,连连摇头:“那倒没有,将军可不是那种走到哪儿就被哪儿姑娘迷上的人,你看他身旁只有夫人就知道了。

“而且将军一路心情也不好,每天就忙正事忙到深夜,都在军营中,中间只在当地官员陪同下去了趟附近江安城。那江安城当年是军民全力守城,最终历时半年,还是拿下了。将军就是因此而去的,也没找歌姬舞女陪同。”

长生说完就想起来,似乎从那时,将军策马回军营,心情就比之前好一些了。

夏柳儿哀声道:“那他为何,突然就说那样的话……”

“怎样的话?”长生问。

夏柳儿说道:“将军说,要认我做妹妹,将我嫁出去。”

长生吃了一惊:“将军真这样说?这又是为何?”

夏柳儿摇头:“我正是不知,才来问你。我到京城,军中那些人,骆家人,谁不知道我是来嫁将军的?将军却突然……这叫我如何做人,倒不如死了干净……”

长生连忙劝道:“夏姑娘可千万别这样说,将军就没说原因吗?”

“他说之前是他考虑不周,他对我全无男女之情。”夏柳儿哭道。

长生默然无语。

太不同寻常了,这样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真不像是将军能做出的事。

而且将军之前接夏姑娘回来,也没说是因男女之情的,就单纯是知道留夏姑娘一人在家乡不稳妥,才带他回来。

将军不是讲究男女之情的人,怎么突然就讲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