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美梦成真(第3/5页)

易晚说:“听说你退圈了。”

池寄夏咧开嘴笑:“影帝拿到了,我想体验几年普通人的校园生活嘛,该去上学了!”

易晚:“哦……”

“不过宣布退出娱乐圈时,我还是有点遗憾的……不能说是遗憾,或者说是迷惘吧。”池寄夏摸着自己的下巴,“好像这一切都太完美了。或者还有什么想追求的,没有追求到……是什么呢。”

他停住脚步。极客吧粉蓝的光照着墙壁上的海报。易晚看着他怔怔的侧影,听见里面传来人走出的声音。

“小夏来了啊!”说话的是一个漂亮阿姨,看起来她就是吴桐的母亲,“桐桐也在呢,怎么了?”

“……我把他的手机弄坏了。”

阿姨检查了一会儿手机。片刻后她给出结论:“得用仪器检查一下能不能修。等一小时哈……你们先在里面坐坐?”

“那就感激不尽了!”池寄夏说。

他带着易晚往里面看。各种设备里钻出来一个少年,瘦高个,头发颜色很淡,皮肤很白,易晚看见他,就愣住了。

他长得和池寄夏很像。

“还在搞你那堆东西呢?”池寄夏说,“出来了,给你介绍个新朋友,他叫易晚。”

“我们才认识一个小时。”易晚说。

他觉得“桐桐”自见到他后,就盯着他看。桐桐的眼睛很大,盯着人时有种无机质的、像是有机器在扫描他似的感觉。这种直觉让易晚觉得有点不舒服。

“你好。”吴桐走到他面前,向他点点头。

他看起来很内向,在面对易晚时……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不敢抬头、总在挪开视线的感觉。池寄夏像是完全没意识到似的,他很自然地从房间里翻出游戏机和手柄,又从冰箱里拿出几瓶苏打水,招呼两个人一起打游戏。

“我们打马里奥吧?好不好?”他说。

两个人在他身边一左一右地坐下。吴桐看起来很紧张,他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池寄夏于是如此这般地一说。吴桐说:“哦……”

“桐桐你怎么回事?今天死了这么多次?不像你啊。”池寄夏握着手柄抱怨,“易晚,别看他今天这么菜。他平时可是个游戏高手,我从来没打赢过他,除非他让着我,哈哈。”

冰冻的苏打水喝多了肚子疼。池寄夏打到一半就去上厕所了,还让他们别背着他打:“我回来要检查进度的!”

小客厅里只剩下易晚和吴桐。

吴桐低垂着眼,易晚却能感觉到,他在若有若无地偷偷看他。易晚有些疑惑地说:“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他觉得这个少年有些眼熟。

少年明显紧张了起来。他说:“我在棕南外国语读高三,是不是课间操时见过?”

易晚:“哦……”

易晚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小声说:“不知道婶婶回家没看见我,会不会担心。”

少年小心翼翼地问:“你和婶婶住一起吗?”

像是有点担心什么。

易晚:“嗯。我父母在国外。下个月他们要回来看我。”

他昨天睡前看见婶婶放在他桌上的、父母寄回来的明信片。易晚的父母每周都会往国内寄一张明信片。他们在国外复合了,和好如初,顺便环球旅行一年。桌上的明信片说,他们下个月要回来。

从此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就永不分离了。婶婶还说,政府拆迁这栋楼,在附近的高档小区里安置回迁房。婶婶家签了合同,也分到一套。易晚的父母打算买下婶婶家对面的那套房,一梯两户,两家人还能一直住在一起。

少年像是松了一口气:“真好啊……你很幸福吧?”

易晚:“嗯。”

隔间里传来池寄夏冲水的声音。少年像是比刚才轻松了一点。在池寄夏推开门前,易晚说:“……可我刚才没说过我是棕南外国语的,身上也没带任何和棕南外国语有关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我是棕南外国语的学生?”

池寄夏推开了门。

“我回来了!”他扬着笑脸说,“你们怎么了?”

他有点疑惑:“空调太冷了吗?”

……

“主板坏了,挺多地方要重做,不过能修。等三天过来拿吧。”吴桐的母亲说。

天色晚了,易晚暂且告别。他用极客吧里的座机给顾若朝打了电话。顾若朝先是骂了他一顿,之后听说他去了极客吧,兴高采烈地说等易晚回来拿手机时,他也要过来看。

“嗯。”易晚说。

池寄夏给易晚打了个车,给了易晚一个新手机当这几天临时用的赔礼。送易晚上出租车时,他说:“以后没事时也可以过来玩啊。我平时都待在这里。”

他靠在车窗上,支着脑袋,有点漫不经心地道:“真奇怪,就感觉和你特别投缘。”

易晚越过他的肩膀,去看站在他身后的吴桐。吴桐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

出租车越过五光十色的城市,到达小巷。易晚没有立刻回家。空气潮湿闷闷的,像是要下雨。他找了个长椅坐下,看着前面卖艺的老头。

开始有雨滴落下了。

一开始雨比较小。易晚没有立刻出发。他坐在椅子上,戴着耳机,听一首从网上下载下来的歌。直到雨水打湿他头发了,他才睁开眼睛。

一个一身黑衣的,撑着伞的年轻人站在他的对面。

那人很俊美——是那种无可挑剔的俊美,温柔,平和,五官像是遵循黄金比例被画出来的。他站在那里,眼里有点茫然,又有点说不出来的情绪,易晚知道他在看他。

年轻人走过来时,易晚不知怎的,往后瑟缩了一下。他愣愣地看着他,开口时的话却是:“你是?”

“我……”青年也愣了愣,低头有点尴尬,“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为什么,就走过来了。”

“……”

“下雨了,你没有伞,是么?”青年说,“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呃……我不是坏人。就是看你没有伞。”

这应该是青年靠近他的理由吧。

可从一开始莫名的瑟缩之后,易晚觉得他身上的气息并不讨厌。每个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有攻击性,青年是唯一一个让他感觉不到丝毫攻击性的人。易晚只迟疑了一下,就钻进了他的伞下。

两个人在伞里慢慢地走,雨滴答滴答地打在伞面上。青年自我介绍:“我叫喻容时。”

易晚说:“我叫易晚。”

两个人一路上都没说话。直到易晚说:“你是做什么的?”

青年说:“之前是博士生,刚毕业。学心理学的。”

易晚:“哦……”

青年说:“你是学生吧?”

易晚:“刚才为什么走向我?”

筒子楼到了。

青年说:“可能是因为看你没有带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