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纯洁的卜星然连忙想说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水是随手拿的,但是他一口水还含在嘴里,一张嘴,水进了气管,让他整个人猛地咳嗽起来。

俞嘉川一看他岔了气,立刻伸手把他快要拿不稳的矿泉水瓶拿走,放到面前的玻璃茶几上,然后把手放到他的后背上,轻拍了几下。

担心地问:“好点了吗?”

卜星然一屁股坐到地上的毯子上,靠到沙发上,对他摇头:“没、咳咳……没事……”

怎么会没事?俞嘉川陪他坐到了地毯上,还想给他再拍两下,卜星然不要,说:“快好了,咳,一会儿就好。”

俞嘉川只好收回手,歉意地说:“早知道就不说了。”

卜星然一听,心说那更可怕好吗?

他道:“对不起,我就是顺手拿的,没想到是你的——”

“嗯,”俞嘉川把室内的壁灯开亮了一排,看着卜星然的脸色,说:“我怕你嫌弃我喝过的,才提醒你,而且一瓶水而已。”

他开玩笑道:“果然嫌弃我的口水吧。”

不是嫌弃不嫌弃的范畴吧,不提还好,一提口水,卜星然都感觉嘴巴的味道都不对了。

“没有,”卜星然勉强稳住自己的声音说,“我就是没想到。”

俞嘉川点点头,没有拆穿他,从茶几上拿起一包湿巾,从里面抽出几张递给卜星然。

“擦一下吧。”俞嘉川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卜星然感觉自己脸上的热度又上升了几度,口水呛到了嘴边了?这也太没形象了吧?

他忙接过湿巾,胡乱地在自己嘴角两边擦了一下。

然后对着俞嘉川问:“没了吧?”

俞嘉川看他乖乖抬着脸的样子,壁灯的光线微黯,卜星然还背对着灯光,他的面孔轮空模糊,眼睛却闪闪发亮,像玻璃珠一样漂亮。

俞嘉川根本什么没看到,但是还是摇摇头,说:“没有了。”

“好的。谢谢。”卜星然坐回去,继续看起了电影。

俞嘉川的脑子里还浮现着卜星然的眼睛,心思一半放在电影剧情上,一半放在卜星然上。

他动了一下身体,想调整一下舒服的坐姿,手指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

俞嘉川低头一看,原来是卜星然的笔记本掉到他的这边。

笔记本是全黑色的封皮,看起来很新,没什么被人翻阅的痕迹。

原本就好奇卜星然到底把计划做到了哪儿,不由把笔记本放到了自己的腿上,借着壁灯微黯的光线,俞嘉川翻开第一页。

崭新的笔记本,毫无涂抹的痕迹。

俞嘉川:“……”

他心中好笑,这种意外,但是又没有出乎意料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正要盖回去,装作没发现这件事,不妨卜星然的心思也不再全神贯注在电影上,似乎要找他说话,一转头,正好和他四目相对。

卜星然看看他手上还没完全合上的笔记本,又看看俞嘉川,眼睛越睁越大。

俞嘉川心说,怎么那么不凑巧。

但是他一向是个稳打稳算的人,被人抓包,也没见半点慌张,反而还把动作正常的把笔记本合上,放到卜星然的腿上。

“刚刚掉到我这边了。”俞嘉川语气正常地说。

卜星然:“……?”

这个语气太正常不过,导致卜星然一时间都不太确定俞嘉川到底有没有打开看过。

卜星然把手放到笔记本上,怀疑地看着他,问道:“你……打开看了?”

果然是直球系,有问题就当面提问,一往直前。

俞嘉川对卜星然这样的性格,也很喜欢,他笑着点点头:“看到了。”

又轮到卜星然尴尬了,今天都不知道社死了多少次了。

他在内心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总在俞嘉川面前社死啊。

他强笑两声,试图解释说:“计划都在我的脑子里,我已经想到了,就差落到笔上了。”

“这样啊。”俞嘉川笑着看他,“我没有催你,你有数就行了。”

他抬起头看看屏幕,忽然说:“既然这两天我也没事干,不如我们一起来做吧。”

“嗯?”卜星然看他。

俞嘉川弯了一下眼睛,伸手从他的腿上,把笔记本拿过来,放到自己的腿上,说:“我说,我之前把计划交给你一个人,有点太不负责任了,一起出去玩,我却做甩手掌柜。”

卜星然立即对他这句话产生共鸣接话道:“是吧?我跟你也不太熟——”

“不熟?”俞嘉川看他一眼,目光满是疑惑。

咳,卜星然赶紧补救,说:“之前!之前不熟,现在当然不是了!可是,我们相处的时间还是很短嘛,你的喜好,我还不了解。”

确实。俞嘉川笑了一下,翻开笔记本,又把卜星然放到茶几上的中性笔拿过来,就着电影的背景音,说:“那不如趁着这段时间,一起来了解一下吧,不然以后别人问起来,我们俩答错了,那就很尴尬了。”

很对很对,卜星然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见俞嘉川低头在纸上刷刷写字,他心中好奇,忍不住动了动屁股,往俞嘉川那边凑了凑。

挤到能够无压力偷看的距离,卜星然双手抱胸,伸着脖子去看俞嘉川放到大腿上的笔记本。

只见平摊的本子上,俞嘉川分别在不同的页面上,写着:“俞”和“星”

“星”这一页,俞嘉川还在旁边涂了一个实心的五角星。

卜星然:“……”

就算你不画这个五角星,正常人也能看懂谢谢。

他忽然发现,俞嘉川这个人虽然表面看起来很成熟,是大家眼中的稳重人。但是偶尔,比如现在,会显露出这种比较出人意料的幼稚一面。

他不由想到了他和俞嘉川第一次打交道的那次。

也是那一次正式接触,让他给俞嘉川的为人作风打了半颗星,满分五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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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和爸妈搬过来这个小区的第一年。因为第一个春节,他爸妈请了周围的几个比较相处比较合得来的邻居,到家喝喝茶,聊聊天。

过年,爸妈请客,少不了要带着卜星然去喊人,揪着他不让他跑出去。

俞嘉川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他到得比较迟,一进来就向大家道歉。

屋内都是认识他的人,对他比较了解,纷纷说不要紧不要紧,本来就是来玩的,忙让他坐。

当时大家都坐在沙发上,空位已经没了。

俞嘉川一见,正要说,不如他搬个凳子,坐旁边也行。

卜妈妈比较热心,哪能让客人坐凳子,也太失礼了。

扫了一眼,盯上正灵魂出窍的思绪神游的卜星然,拍了一下卜星然的背,让他往旁边挪挪。

“嘶——”卜星然被她一巴掌拍得猝不及防,整个人一激灵。

反应过来时,已经毫无反抗之力地和俞嘉川坐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