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3/4页)

长清观的人已经被她支使开了,宁一鹤永远也别想知道真相。他就等着受煎熬吧。

宁溪在塌上幽幽醒来,虚弱地睁开一线眸子,看见素娘,双目淬毒般恨道,“你巴不得我弟弟死,你好嫁过来当三夫人吧,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一日,你就别做梦....”

顾嬷嬷正张罗着送大夫走,听了这话,扭头斥了她一句,“四小姐,您如今自身难保,就别折腾了,莲姨娘出了这样的事,原先议亲的几家怕是不成了,背着罪名又如何能定个像样的人家呢,您有这个闲心,多为自个儿着想吧。”扔下这话,出门忙去了。

素娘看着做困兽犹斗的宁溪,慢悠悠坐在她塌前,体贴地替她掖了掖薄衾,嗓音低低压过来,“我可没心思给你当后娘,我就是想让你尝一尝当年三小姐的苦.....”

宁溪身子一震,半晌吐不出一口气来。

这算什么,算是恶有恶报吗?

她闭上眼,任泪水横陈。

燕翎自昨日傍晚离开,到第三日午后才回府。

宁晏一直想为诰命的事与他道一声谢,终于听到他回来,主动提着食盒前往书房。

这是她第二次来燕翎的书房,午后的云团压了一层又一层,凉风沁着湿气刮过来,暑气褪去一大半,宁晏提着食盒步入堂中,书房的冰镇还未撤,一股冰气泼洒过来,宁晏轻轻咳了咳。

燕翎正从里面沐浴换了一身湛色的直裰出来,一眼看到倚在博古架旁的美人儿,

“怎么过来了?”他正打算去后院,不成想她先过来了。

宁晏将食盒拧过去,撩了下垂落的发丝,帮着他将食盒打开,捧出一碗莲子银耳水,“刚煮好的,你尝一尝。”

燕翎卷起袖子,坐在书案后,捧起瓷碗先尝了一口,与往常口味不一样,当是宁晏的手艺,抬眸看她,宁晏捏着绣帕站在跟前,浅黄色绣桂花的薄褙衬得她面容姣好白皙,水盈盈的一双眼,与平日仿佛有些不同。

“你既然来了,我便看一会儿邸报,你陪我好吗?”他语调清爽,一口饮尽莲子银耳水,搁在一旁。

宁晏将汤碗收拾入食盒里,低垂着眉眼嗯了一声,耳际萦绕一圈淡淡的红晕。

燕翎瞧在眼里,什么都没说,翻开装着邸报的匣子。

宁晏将食盒搁在博古架下方的长几,先坐在靠墙的圈椅,看了一眼四周挂着的书画,也不知哪一幅是燕翎所作,百无聊赖坐了一会儿,适应了屋子里沁凉的空气,折去东边的内书房,走了两步,又退回来,在博古架旁歪出半张俏脸,

“我再去寻两本书看看..”

架子遮住她半片面颊,秋水明眸似镶嵌的宝石,直勾勾的,动人心魄,燕翎眼神直白地盯着她,慢慢聚了几分炙热,宁晏被他瞧得不太好意思,缩了回去。

去到上次取书册的地方,围着正中的书架转了一圈,寻到一本《异域见闻录》,是前朝一位行商随马队出阳关穿过西域诸国,又从海路折回泉州的所见所闻,宁晏少时曾与泰西的商人打过交道,十分喜欢这本书。

随意翻开两页,里面绘制了一张地图,便仔细端详。

燕翎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双手撑在桌案,将她圈在其中,也瞧见那张图,俯首看过来。

宁晏察觉到身后有一股腾腾热浪,扭身过来,唇瓣擦着他下颌滑到他的嘴,两个人都僵了一下,濡湿贴着一片温热,甚至还有一点莲子心的苦味。

两个人谁也没动,时间蓦地静止。

第一次也是在这里,燕翎不由自主想亲她的嘴,宁晏不着痕迹躲开了。

第二次在燕山,燕翎吻得正投入,宁晏本能推开了他。

这是第三次....

视线撞上那一瞬,他的眼神太有压迫力,连着呼吸也沉浮不定,宁晏嘴唇翕动,他的下唇就这么滑入她嘴里,湿漉漉的小嘴就这么含着他,他哪里受得了,往前一步,逼得她腰身往后一撞,他手掌适时一扶,她便撞在他手心,大掌用力将她扣在怀里。

燕翎身子如绷紧了的弓,嘴却不敢用力,只轻轻含吮着,有了上次的教训,他不敢伸舌,只唇瓣在她唇齿小心翼翼的摩挲,试探。

宁晏是慌乱而紧张的,却并没有退开,她双手往后抓住桌沿,脚尖微微垫起,尽量配合他的高度,随着濡湿在唇齿间缱绻,他耐心地哄着..捧着,一股奇异的颤感在心头蔓延开来,她双目不自禁阖上,绷紧的脊背慢慢松懈下来,燕翎察觉到她的变化,忍不住将她抱起放在桌案,将她上身彻底搂在怀里,用力而温柔地吻着。

灵尖不由自主地相互碰撞勾勒,却很默契地没有深入。

不知多久,燕翎不舍地放开她,将她紧紧箍在怀里,呼吸沉沉压在她肩口,闭上眼没说话。

从元宵生了隔阂起,这半年来他一直没碰过她。

起先是想等她心甘情愿,后来是太医给她开了三个月的药,这三个月内不能行房。

他必须克制自己。

更何况这里是书房,书房是军机重地,不能在这里做那样的事。

宁晏靠在他怀里算了算日子,太医在端午前开的药,到八月初便可无碍,只盼着将宫寒清除,能顺顺利利怀个孩子,她现在对孩子的期待又热切了几分。

也不敢再招惹他,轻轻将他推开,腼腆地笑了笑,

“我想起二弟妹寻我开票,要兑两千银子给燕玥做嫁妆,我要去一趟账房...”

她眉眼低垂,乖巧温顺,唇瓣被吻过,像是被雨冲刷过的娇花,又嫩又艳。

燕翎明知她在撒谎,却没有拆穿她。

将她抱了下来,又低头替她整理裙摆。

宁晏干巴巴杵着,只觉又躁又好笑,两人明明是正大光明的夫妻,这会儿却整得像偷情似的。

好像也很有趣。

燕翎直起腰身,发现她唇角笑意一闪而逝,亭亭玉立立在他跟前,像个狡黠的小姑娘,很招人欺负,那种强烈的想要去占有的感觉几乎蓬勃而出。

也不知她以前还招惹过谁?

除了萧元朗,还有别人吗?

燕翎眼神浓烈,又极有自制力地退开。

宁晏离开书房时,脸上的情绪又收敛得干净。

她并没有去账房,四平八稳回了明熙堂,掀帘进了内室,也没管凑在窗下绣花的两个丫鬟,径直往床上一扑,将脸塞在薄衾里,不一会,闷闷地笑声从里面传出来。

亲吻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

这么一来,燕山的事该揭过了吧?

如霜捧着绣到一半的绣盘走到珠帘边,往里探了一眼,与如月嘀咕道,

“姑娘在笑什么?”

“干了坏事呗。”如月没在意这茬,揉了揉发胀的眼,继续绣荷花,“以前姑娘干了坏事不也是偷偷笑?”